白千鸿来到雪如烟的住处,令人意外的是,她并没有和其他人住在一起,甚至没有和其他的师姐妹住在一起,而是独自一个人在山坡之上搭了个屋子。
白千鸿找了许久也没有找到她,只好将那讨来的那颗丹药,放在雪如烟的门口。然后便离开了。
等他走后,雪如烟从空无一人的树后走了出来,来到门口,拿起那个玉瓶,倒出丹药看了看,微微有些出神。
宗门的丹药有很多种,但对他们低代弟子来说,最昂贵的有三类,第一类是突破瓶颈的,第二类是增长修为的,第三类是保命的丹药。这三种,哪一种白千鸿都用不到,哪怕是保命类的丹药,也需要灵台真气催动,可白千鸿的灵台根本无法催动丹药。
而师门为了照顾他,云霄子专门嘱咐多给他一粒丹药,于是白千鸿要了两枚疗伤的回春丹。
交给雪如烟一枚,然后便来到了百花山脚,但这一次,他却并未见到宁雪瑶,而是见到了百花元君。
“你来这里做什么。”
百花元君面色冰冷地问道,白千鸿恭恭敬敬地道:“我来找雪瑶师妹。”
百花元君蹙眉道:“雪瑶师妹?按照仙穹剑派的规矩,她似乎并不是你的师妹,而是你的师姐才对吧。”
白千鸿低着头道:“长老说得对,我……我来找雪瑶师姐。”
百花元君眼睑低垂,冷声道:“你是九峒山的弟子,大比刚刚结束,虽然拿了不错的成绩,但修为却是最低的,不好好抓紧时间修炼,怎么大半夜的还跑来了百花山,你不知道雪瑶在宗门大比受了重伤,需要静养吗?”
白千鸿的脑袋垂的更低了,他蚊语道:“我……我知道,所以我是来……”
“知道你还来!”百花元君柳眉倒竖,怒喝出声,一股无形的狂风从整个灵药圃上空拂过,“你是嫌她伤好的不够快吗!”
白千鸿退了几步,连忙将手里的瓶子拿出来,道:“不是的不是的,长老,我是给蒹葭师妹送药来了,我……”
“住口,谁是你的师妹!”
白千鸿的声音戛然而止,百花元君一拂袖,白千鸿便被一股狂风架起,倒飞出数十米,然后踉踉跄跄地坐在地上,手里的那瓶丹药更是滚落在地。
百花元君冷哼一身,侧身对着白千鸿,轻蔑地瞥了他一眼,“雪瑶天资卓越,就算不足以在宗门大比上拿下冠军,但也不至于如此退场,更不可能深受重伤。你一个五行废骨,机缘巧合来到仙穹剑派,有机会褪去肉体凡胎,就该好好修行,怎能如此拖雪瑶后腿。真是……真是祸害。”
白千鸿浑身一震,低垂着头,再也抬不起来。
“不过是赢了宗门大比,走些邪门歪道,勉强用出些低阶法术,真当自己无敌了不成?那些被你击败的师兄弟,用不了百年便会将你远远甩在身后,而你,就算不原地踏步,此生也休想像他们一般御剑飞天。五行废骨,就该有五行废骨的样子,莫要拖累他人。百花山最不缺的就是疗伤圣药,带着你的丹药回去,不许再踏入百花山,从今日起,雪瑶闭关百年,百年之后,你们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白千鸿浑身一震,百花元君再次拂袖,一股狂风卷起白千鸿,远远地送了出去。
白千鸿落在地上,那颗装着回春丹的药瓶也跌落在其身旁。
白千鸿突然想到了很多。
就算他拿了冠军,他还是没有那么好的天赋,百花长老说的对,对于他们来说,自己真的只是个累赘。他算得了什么呢?对于四师姐,他其实也是一样的。
白千鸿一下子觉得,自己所有的努力,好像都付之东流了。
“喂,那不是白千鸿吗?”
“嘿,还真是,大半夜,他来这里干什么。”
几道黑影在不远处走来,几人相识一眼,互相看了看。
林子锋望着白千鸿,立刻握紧了拳头,咬牙道:“就凭这小子也能夺冠?一个举鼎期的弟子夺冠,真给我们六代弟子丢人。”
另一人咬牙道:“不错,早就看他不爽了,天天还缠着李蒹葭和宁雪瑶,要不是她们两个,他算个什么东西。”
“连李蒹葭都被他一口一个妹妹叫着,真是恶心,李蒹葭是五代弟子,他算什么东西,敢叫她妹妹,我都没那么叫过。”
林子锋眼神闪动,小声说了什么,几人对视之间,眼神闪动。
白千鸿坐在地上,这时,一件粗布衣服从天而降,不偏不倚地盖在了他的头上。
紧接着,三道身影便扑了上来拳打脚踢。
“揍他,让他狂!”
“往死里打。”
三人一阵乱打,白千鸿却似乎失去了知觉,一点反抗都没有,林子锋拿着剑鞘,使劲抽打在白千鸿身上。
另一人口中念念有词,一道雷光锁链缠在白千鸿身上,雷鸣阵阵,白千鸿身上冒出一阵黑烟,但他却像个木偶一样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几人一翻拳脚之后,其中一人突然愣了愣,道:“这小子怎么不反抗啊,不是死了吧。”
另一人也慌了,只有林子锋还在用剑鞘抽打,两人拉了一把林子锋,便急匆匆逃了,林子锋转身踩着一个玉瓶,滑到在地,身手一摸,拿过玉瓶,眼神闪动了几下,将那个玉瓶揣到怀里,起身后又狠狠一脚踢在白千鸿的脸上,然后便也逃之夭夭了。
白千鸿倒在地上,口鼻溢血,身上更是一阵青紫,但身上再疼,也比不上心里的难过,他就那么趴着,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右眼闪烁着红光,许久之后,光芒终究还是沉寂了下去。
第二天日上三竿的时候,白千鸿醒来了,他根本没有去找那个药瓶,甚至没有心思去坚持每日的练武习惯,就那么失魂落魄地往九峒山走。
来到九峒山一年多,他第一次觉得很累很累,浑身上下连一点力气都提不起来,他想离开了,回到山脚的那间屋子里,去种地,去练武,再不用去想其他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