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壁上是五颜六色的巨大花朵,每一个都有一人大小,争奇斗艳,芬芳迷人。地上铺盖着一层如茵绿草,柔软的草坪像一层毛毯,坐在上面分外舒服。两人身旁站着一个精雕玉琢的少女,面容有几分稚嫩,十根手指戴满了须弥之戒,上身穿着短褂,带着袖套,下身短裙长靴,腰间一根玉带。此刻,她正双手叉腰,鼓起腮帮子气结地盯着白千鸿和罗刹二人,雪白的俏脸上沾着许多灰尘,衣服也有些脏乱。
但白千鸿和罗刹的目光却落在了不远处的一道蓝色的冰幕上。巨大的蓝色冰幕从山顶一直垂落在地,将山洞分成两个部分,透过冰幕依稀可以看到一个巨大的女子,她双手抱胸,跪在地上,即便如此仍旧顶着山洞,似乎只要稍微挪动,就能将整个山洞撑塌。
冰幕之外,汐儿趴在冰幕上不停地捶打,呜呜咽咽地哭啼着。
罗刹看到冥宝丫头,面色一喜,走过去道:“义妹,你真的在这里?”
冥宝丫头面色不善地将他推开,站在白千鸿面前气鼓鼓地看著他,罗刹愣了愣,道:“怎么,你认识他?”
冥宝丫头也不说话,白千鸿叹息一声,道:“我不是道过歉了吗?再说了,你变什么不好,变成蜘蛛恶心我,我怎么知道你是谁。”
罗刹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白千鸿解释道:“我们刚才经历的不是幻境,而是一种精神攻击。有人将我们的意识连接到了一起,我们虽然控制着身体,但看到的,听到的全都是假的。”
罗刹皱眉道:“那你怎么识破的?”
白千鸿指了指冥宝丫头,又指了指罗刹手里的十刹刀,“那蜘蛛是冥宝丫头为了帮我们幻化而成的,所以不属于精神攻击,它的存在是个异类,还记得墙壁上的蛛丝吗?”
罗刹点了点头,道:“记得,怎么了?”
“冥宝丫头化身的蜘蛛顺着蛛丝逃离,断裂的蛛丝却没有晃动一下,只是树立在原地,说明这种精神攻击并不能将一切都设置的合情合理,至少对于闯入其中的冥宝丫头就是这样,如果我猜得不错,这也是冥宝丫头给我的提示。”
冥宝丫头双手抱胸,高傲地扬起了头。
白千鸿接着道:“我们手里的无上神剑无法伤害自己,你又确定你的无上神剑货真价实,我推测,我们手里的东西,也许是真的,甚至连我们人都是真的。无上飞剑之所以无法伤害我们自己,是因为它们要护主,而无法沟通,是因为我们的精神层面和无上神剑不在一个层次。所以,我推测,我们是这里被人下了手。”白千鸿伸手点了点自己的脑袋。
罗刹点头狐疑道:“就凭这些你就能确定我们被催眠了?你这想法也太大胆了。”
白千鸿道:“这没什么,催眠其实在凡间就很常见,不少武林高手会通过恶毒手段将人的精神熬到崩溃,然后通过固定方式控制人类,比如说弹琴、念诗,或者其他手段。这在凡间着实不少见,但在修真界,我还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手段。”
一直不说话的冥宝丫头,点了点头,道:“不错嘛,你这家伙,还算有些头脑。白千鸿,难怪你连日候月姬都能拉拢。”
白千鸿皱眉道:“你知道我?”
冥宝丫头高傲地道:“当然,凡是有无上法宝的我都知道。你的法宝,乃是七十多年前在冥修府地界出世的,出世时有一对,一把漆黑,一把蓝白,一个化形为黑龙,另一个化形为鹓鶵。一个落在当今无涯派圣子白万钧手里,一个落在他的弟弟白千鸿手里。”
白千鸿挑衅道:“这些世人皆知,冥宝丫头就这点本事?”
冥宝丫头柳眉一竖,道:“好,那我就再说点别人不知道的。白万钧的那把剑,名为暗影无形剑,剑可融入天地,幻化无形。嘻嘻,这两把剑天生对立,我虽然不知道你飞剑的能力是什么,但见过这么多法宝,成敌成对的没看过一千,也看过八百。因此,我推测,你的这把剑,可以幻化有形,虽是剑形,却也不是剑形。嘻嘻,我说的对吗?”
白千鸿心中一惊,白万钧的剑可以融入天地幻化无形?这又是一种怎么样的能力?极寒如意剑告诉他,天地万物,皆在道内,难道,无形,也是剑的一种?
见冥宝丫头看来,白千鸿笑着点了点头,道:“你说的不错,冥宝丫头果然人如其名,佩服,佩服。”
冥宝丫头得意洋洋地笑了起来,罗刹探出头来,忽然问道:“义妹果然见多识广,连无上飞剑的能力都能推敲。不过我刚才就有个疑问,你既然能够进入精神攻击,为什么不直接提醒我们呢?变成大蜘蛛干什么,弄得那么狼狈。”
冥宝丫头俏脸一红,抬脚狠狠跺在罗刹脚背上,罗刹痛呼一声,冥宝丫头咬牙道:“哥,你真不会聊天!我要是能想变什么就变什么,我就变成一口锅,炖了你这只猪!”
罗刹讪讪地笑了笑,缩回了脖子,白千鸿哑然失笑,他皱眉望着不远处地汐儿,汐儿趴在地上满脸泪珠,不停地哭喊着。两人朝夕相伴了几十年,他还从来没有见过汐儿这么伤心。他眯着眼睛,却也只能模糊地看个大概,想来是那冰幕搞的鬼。
这时,冥宝丫头忽然递过来一个两枚铜钱,中间还用红线相连,白千鸿道:“这什么东西?”
“天眼通,用它你就可以看到里面了。”
白千鸿伸手拿过,将天眼通套在头上,目光通过铜钱,果然清晰地看到了冰幕之中,他倒吸一口凉气,心中掀起万丈波澜。
冰幕之中那巨大的女子半跪地上,身上道纹流转,在她身边围绕着许许多多的小蝴蝶、蜜蜂、雀鸟等动物,她面露微笑,满脸玉色,似乎还活着。但白千鸿清晰地看到,她的腹部已经打开,落下了巨大的脏腑,鲜血在伤口上流转,但怪异的是却不曾有一滴鲜血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