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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唐门会馆
    殷师傅在电话里并没有多说什么,他用当铺的暗语,跟我约定了一个位置,让我们现在什么都不要做,立马去找他。此时我甚至有些怀疑殷师傅,他为什么发短信让我们去九道沟磨盘镇庙台村,临到最后的时候又打电话让我们千万别去那地方?
    可是想了一阵子,却怎么也想不通。要说他想害我们,估计到最后也不会打电话让我别去庙台子村。估计是在我们出发之后,他发现了什么问题,识破的佟三儿要害我们,所以这才又临时改了主意。要不然,我手机没电关机之后,他也不可能一口气给我打了十几个电话。
    想到这里,我心里又稍微的舒坦了些,可能我的怀疑是多余的。但是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我们也不得不谨慎。我把要去的位置告诉了胖哥的妹妹之后,就一直看着窗外发呆,脑子里一片空白。很多事情到现在都还一直想不明白,首先故意把那件裘皮大氅送来当铺的老乞丐,他究竟是什么人呢?为什么警察会说这人在来我当铺之前,就已经死了个把月。
    不仅如此,还有那个奇怪的大掌柜子,他跟那人之间好像还有什么过节,而且是从六十年前就已经有所牵连。之后就是佟三儿想杀我这件事情,这小子是我一手提拔起来的伙计,知根知底,是我自己亲自招聘进来的,平时也很照顾他,他到底为什么要对我下黑手呢?这背后是不是有人指使?
    想了一路,也没想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车子在山道上开了好几个小时,我们到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本来我和侯大个子说,让他们把我们丢在路边上就行了,我们自己去找那地方。可是他们却说,那地方离他们家很近,附近的街道他们都很熟悉,想去哪里,他们直接送我们过去就行。
    他们越是表现的殷勤,我和侯大个子就反而觉得这两个人是不是对我们有什么企图。而且那胖哥说,庙台子村是六十年前就变成了一座老坟圈子,那么他说的这个六十年,和大掌柜子说的那个六十年之间,会不会存在着某种联系呢?
    最后车子平稳的停在了一件旧式的老院子门前,完全是一座老房子,整栋房子和城市的氛围格格不入,用得还是青砖白瓦,看起来应该是有些年头了。我看看了门头上的牌匾,苍劲有力的写着四个大字“唐门会馆”。应该就是殷师傅在电话里,用暗语跟我们说的位置。
    这个时候,我客客气气的跟胖哥他们辞行,说:“谢谢啊,我们就在这下,麻烦你们了!”
    “不麻烦,不麻烦!下回有这样的好事,尽管叫我,随叫随到!”说着那胖子和他妹妹也跟着下了车,驾轻就熟的朝着门垛走去,轻轻的在朱漆大门上敲了几下,立马就从里边传来一阵脚步声,应该是有人过来开门。
    我一方面鄙夷那胖子这次坑了我好几万块钱,可是另一方面却也疑惑,他们干嘛还要一直跟着我们。
    侯大个子从车上下来,打着哈欠,伸着懒腰,迷迷糊糊的看了一眼周围,然后问我:“这就到了?”我冲他点了点头,我正诧异这兄妹俩为什么还不走,侯大个子却没好气的说:“行了行了,这都到地方了,咱们就此别过吧!你们该上哪上哪去,别耽误我们办正事!”
    可是那胖子却也不理会侯大个子的挑衅,慢条斯理的说:“嘿,你还侯爷呢,猴子的猴吧。就你这个头,我看不能叫侯爷,应该叫猩爷,大猩猩的猩!”
    就在他俩拌嘴的时候,们被打开了,开门的是个六十多岁的老翁。他看见我们四人,首先是跟胖子和那个女孩打招呼,问他们:“这二位,是你们的朋友?”
    我和侯大个子对视了一眼,心想,感情这兄妹俩知道这地方,还跟这里的人认识。那么殷师傅安排我们来这里,到底是巧合,还是说这兄妹俩本来就有心要跟我们攀上关系呢?我正想着,那胖子却突然说道:“这两位是殷先生的客人,路上遇到的!”
    直到这个时候,那胖子才收敛起玩世不恭的态度,朝着我漏出一个奇怪的笑容。
    “既然是殷先生的客人,那就进来吧!”看门的老翁这才把大门完全打开,放我们进去。
    虽然我再三确认,这里确实是殷师傅说的那个地方,可是殷师傅怎么会跟“唐门会馆”扯上关系呢?而且这一路上,我一直都没跟胖哥提供任何有关于殷师傅的事情,他又是怎么知道我跟侯大个子是殷先生请来的客人呢?此时这一出,究竟是鸿门宴,还是请君入瓮呢?我心里一直有些惴惴不安。
    可就在这个时候,侯大个子却走到那人身前,跟看门的老翁打起了招呼:“咦,怎么是你啊老唐?”
    我还没来得及问侯大个子,他怎么会认识这个看门的老翁,而且又是怎么跟“唐门会馆”攀上关系的。他却拉着我大大咧咧的往里走,乐呵呵的说:“老邢,到了这就当是自己家里,放宽了心吧,咱们算是找到组织了!”
    “组织?”我反而更加迷茫了,感情连侯大个子都知道的事情,我这个当事人却一直被蒙在鼓里。我有种被人算计的感觉,好像自始至终都一直在被人牵着鼻子走。但是再看看侯大个子那副天是老大他是老二的样子,他肯定是没有任何理由要害我的,就跟在他身后一起进了大门。
    我们刚一进去,守门的老翁又把脑袋探出门外瞧了瞧,似乎是担心有人会跟踪我们似得。我见他如此谨慎,心里却始终觉得,最近这些日子见到的人,怎么一个个的都这么稀奇古怪,好像除了我什么都不知道。其他人多少都知道些隐情,但这个时候又不方便开口问。
    侯大个子也不要人带路,轻车熟路的朝着里边走,我紧紧地跟在他身后。胖哥兄妹俩却没有跟我们一道,他们跟着老唐去了里边的院子。最后侯大个子七拐八绕把我带进了别院的一间客厅里,他对这地方似乎是很熟悉的样子,反客为主的招呼起我来:“老邢,别傻站着,随便坐!诶,你喝什么?”
    我打量了一下周围,这间客厅里的陈设,都还是木质家具,乌黑油亮,显然是价值不菲。墙壁上挂着一幅猛虎下山图,没有落款和题字,但看纸张的略微发黄的颜色,少说也有七八十年了。
    侯大个子见我没知声,也不知道从拐到那个房间,从冰箱里找出两罐冰啤酒,丢给我一罐,然后自顾自的坐在那副猛虎下山图跟前猛灌了几口啤酒。
    我琢磨了半天,都不知道殷先生为什么叫我到这地方来,就问侯大个子:“侯爷,这唐门会馆是个啥地方,你好像对这里很熟悉?”
    “我说大朝奉诶,你在当铺混了那么多年,怎么连唐门会馆都不知道?”侯大个子似乎觉得很惊讶,就像是看傻子似得看着我,见我还是不明白,侯大个子有些不耐烦的反问我:“那天眼唐家,你总听说过吧?”
    我震惊了,没想到在古董界赫赫有名的“天眼”唐家,就是这“唐门会馆”背后真正的主人。我在当铺的那几年,殷师傅教我辨别古董和文物的时候,跟我提过。他说在江湖门派当中,一直有两大传世家族,拥有高超的鉴宝手段。分别被称为“鉴宝派”和“造赝派”!
    其中“鉴宝派”说的就是“天眼唐门”,据说每过六年,古董界的泰山北斗就会进行都进行声势浩大的鉴宝大会。这样的规矩已经传承了好几百年,大家的目的就只有一个,就是为了争夺“天眼”的称号。你想想,能叫“天眼”的,那肯定是鉴宝界技艺最为高超的门派。而且想要从上一届“天眼”家族手中夺过这一称号,也并不意见简单的事情,要参加斗宝大会,分别从各位行家里手准备的古董和文玩当中,识别所有物件的价值。
    而且在斗宝环节中,最为残忍的一幕,如果当代“天眼”家族被打眼,无法准确的估量那些物件的价值和其中的赝品,就会被永远的逐出古董界。被打眼的“天眼”掌门人要当场挖眼明志!
    另外“造赝派”说的是“鬼手沈家”,据说沈家在宋朝的时候,就是制造赝品的行家里手,他们造出来的赝品,足以以假乱真,鱼目混珠。不过这沈家的名声不太好,一直被古董界人士所抵触。外界跟他们也少有接触,他们也不愿意跟外人来往,一直避世不出。不过造假的根本在于手艺人对于古董和文玩的鉴定,只有真正认识和了解那件东西的出处和价值,才能仿造出一件完美的赝品。
    其实说白了,“鬼手沈家”在鉴宝方面也有一定的地位,只不过他们的行径一直被古董界所诟病,他们自己也不愿意多做解释,一向独来独往,很有隐世大侠的风范,常人也少有接触,知道“鬼手沈家”的人就更少了!
    当然这些事情,我都是听殷师傅说的,当时他说的那些江湖啊,恩怨啊,我听得就像是说书先生在讲故事一般,但是却觉得很有意思。不过后来时间久了,这些事情就慢慢被我给抛至于脑后了,我一直以为殷师傅跟我说的这些故事,都只是传说,可是没想到“天眼唐门”竟然真的存在。
    就在我出神的时候,客厅的侧门却吱呀一声被推开了,胖哥兄妹俩跟着一位仙风道骨的老者一起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