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这里满地黄沙,土里四氧化三铁的成分很重,但是现在也没有打雷,可为什么我们还是能看见这些奇怪的影像呢?再者说,就算是要形成这种影像,起码也应该是当时真的是在打雷下雨的环境下,这些虚影的肢体动作才会被记录下来,可这座古城却是被建造在这座暗无天日的洞穴中,就算是真的打雷了,这里也看不见一丝的闪电。
正当我们纳闷的时候,大掌柜子却走上了那座祭坛,在上边观察和摸索,似乎是在找什么东西。但是自始至终,他却都是一言不发,只顾着闷头搜索,这边拍拍,那边敲敲。就在我们都以为大掌柜子是在白费功夫的时候,他却突然朝着我们喊道:“这里有机关,似乎是被打开过。”
他这么一说,大家伙立马就来了精神,纷纷围上了祭坛查看。果然那座祭台周围明显由被机扩转动,留下的痕迹。而且很明显,有人似乎不想让我们发现这些线索,还故意把机关转动的痕迹做了掩藏,但是看样子好像是行动太过于仓促,还是漏了一些线索。
“这里可能还有其他人,大家都当心点!”大掌柜子朝我看了一眼,提醒着说道。
可是我心里却有些纳闷,这里这么多人,他为什么偏偏要在人群中找到我,让我眼神直勾勾的瞪着我,就像是这句话是专门提醒我似得。他说完之后,手掌似乎在祭坛的底座上摸到了什么东西,然后说:“我找到机关了,大家往后退,我要开启祭坛了!”
这时候大家又纷纷退回到祭坛下边,找好了可以藏身的地方。照理说,这些虚影一直不停的朝着祭坛的方向叩拜,那么这里边供奉的东西,肯定是非常神圣的,必然会有机关保护。可是等大掌柜子打开机关后,却没有如同我们所预想的那样,有暗器或者弩箭飞射出来。机关启动之后,祭坛慢慢的被机扩升起来,原来我们看见的那座只有不足一平米的祭坛,只不过是冰山一角,真正的祭坛足足有一间屋子那么大,漏在外边的部分,只不过是它的塔顶。
这座祭塔完全是由一种黑色的金属浇筑而成的,在祭塔里边正中间的位置上,摆放着一口硕大的石棺。比正常的棺材大了好几倍。但是让人意外的是,棺材已经被人打开了,我们凑过去的时候,看见的却是一副空棺材,里边什么都没有。
不过出人意料的是,这幅棺椁有些与众不用,足足有五层。最外边的一层是一副铁棺,铁棺之下又是一副石棺,石棺里还有两幅碳棺,最后竟然是一副透明的琥珀棺材。我有些纳闷,这棺材里到底安葬的是什么人,竟然采用了这种特殊的墓葬方式。
“不对劲,这棺材不对劲儿!”大掌柜子有些诧异的说道。
我问他到底哪里不对劲儿,他解释说:“从周朝开始,就有了棺和椁这种丧葬的礼仪规格,最里边的棺材被称之为棺,包裹着棺材的被称之为椁。天子要用二椁五棺,诸候用一椁三棺,大夫用一椁二棺,士用一椁一棺。可这幅棺材用的是两椁三棺,完全违背了古人的丧葬风格。”
我以为他说的不对劲儿,是指这棺材里有什么东西,却没想到他说的竟然是这棺椁不符合丧葬规制。但是这东西,谁都说不准儿。本来这个地方都有些不对劲,更何况葬在这里的死人,历史记载的规制也不一定完全准确,还有那么多没有被人发掘得古墓,说不定这只是某个特殊民族特有的丧葬方式呢?
可是殷师傅在看了一眼那副棺材之后,也是大惊失色,他神色慌张的看了一眼大掌柜子,然后试探着问了一句:“两椁三棺,你是说,往生穴,活人葬?”殷师傅说这话的时候,眼神里写满了恐惧和担忧。
我虽然没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也跟着一起紧张起来。然后问他们,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他们到底在害怕些什么呢?可就在此时,连一直没吭气的吴雨辰也紧锁眉头,表情严肃的说:“以前也出土过两椁三棺,结果整个村子里,连一个活口都没剩下!”
难怪他们都如此紧张,原来是之前曾经发生过一些类似的往事,可是这件事情,我怎么闻所未闻呢?稍微想了想,继续问道:“殷师傅,大掌柜子,棺材是空的,是不是就……”我本想说,棺材都已经空了,是不是就没事儿了,可是还不等我把话说完,殷师傅和大掌柜子都一脸绝望的看着我们说:“正是因为棺材是空的,所以才更加危险!”
“上一次,发现两椁三棺的时候,整个村子鸡犬不留,就连一直耗子都没能幸免,恐怕我们……出不去了!”吴雨辰说。
侯大个子不明就里,看着大家伙一个个都跟霜打的茄子一样,瓮声瓮气的问道:“啥两椁三棺,上次发现这种棺材是在哪里,到底出了啥事儿?”
“九道沟,磨盘镇,庙台子村!”岳山卿站在众人身后,一字一顿的说道。
我和侯大个子都有些纳闷,那晚当铺出事儿之后,我们准备跟殷师傅打听一下当年的往事。但是殷师傅给我们发的地址,就是九道沟磨盘镇庙台子村,而且我在网约车平台上预约了车子,是岳山卿带着我们去了那座死寂的荒村,可是到最后也没说明白,村子里的人到底是怎么死的。最后要不是岳山卿打了求援电话,岳香茗开车来救我们,估计我们怕是早就被困死在那座荒村里了。
但是几件事情当中,都还存有很多疑点,我搞不明白这些事情中间到底又有怎样的联系。刚想问他们,可是这个时候却猛地想起一件事情,当时伪装成佟三儿的沈梦勋在看到我们车子掉下山之后,似乎在山崖上跟什么人说话,在确定我们掉进深渊之后,他们才离开。当时在山崖上的除了沈梦勋,还有什么人呢?
“事到如今,怕是没什么好隐瞒了的。”大掌柜子一屁股坐在棺材上,慢条斯理的从口袋里掏出烟锅子,塞了一袋烟,吧嗒吧嗒的抽了起来。我们都静静的看着他,等着他说下文,可是他却半天都不开口,似乎是在整理思绪。过了好半晌,他才朝着殷树森问了一句:“你藏身邢家这么多年,怕是早就查明白了那件事情了吧?金门殷家,殷树森!”
他们说话这么云山雾绕的,一时间搞得我有些摸不着头脑。我记得老爷子曾经跟我说过,殷树森是赖封毅安插在邢家的暗桩,可是现在看来,他们之间似乎还有某些恩怨,殷师傅似乎还有另外一重身份。他不光是赖封毅派到邢家的卧底,背后原来还有一派势力。
可是都这个时候,他们怎么还有闲心思坐下来聊这些往事呢?难道我们真的就没办法出去了,他们已经认命了,所以才会坐下来,把这么多年的恩怨掰扯清楚。这“两椁三棺,往生穴活人葬”真的就这么可怕吗?
殷先生看着我,然后让我去他身边就地坐下,说是事到如今,想要跟我好好说道说道当年的事情。其实我心里也纳闷,这殷先生到底有几重身份。先说“金门”这两个字眼,光是听见了就不是一回两回,先前他们一直说的是“金门邢家”,可是现在怎么有牵扯出来个“金门殷家”,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呢?
“穆森啊,金门两家,没有千年的仇,却有百年的恩。我做这些,都是我欠刑四爷的。”说着,殷师傅也掏出一杆烟袋,自顾自的点燃了一锅子旱烟。
可这个时候我突然发现,殷师傅的烟锅子和大掌柜子的烟锅子竟然是一模一样,尤其是烟袋子下边的吊坠,是一模一样的两块玉坠子。殷师傅使劲嘬了两口旱烟,然后吐出烟圈说:“我俩的烟袋,是刑四爷留下来的东西。这两只玉坠子,藏着咱们金门最大的秘密。我在刑四爷跟前呆了三十年,他到死的时候把这杆烟袋交到我手里,但是我没明白他的意思。找了这么多年才发现,他早就已经把东西交给我们了!”
说着,殷师傅从烟杆子上把吊坠解下来递到我手里,我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番,可到底还是没研究出来这东西到底有什么特别的。殷师傅看着大掌柜子说:“赖九城,都到了这个份上,难道你还要把这个秘密带进棺材里吗?”
“哼!”大掌柜子冷笑一声,也把自己烟杆上的吊坠解下来,扔给了我。这个时候,他看着我,又继续说道:“邢家的小子,可别上了这老狐狸的当!”
我被他们这么一唱一和的,搞得有些晕头转向,实在没弄明白他们到底在说些什么。大掌柜子瞥了殷师傅一眼,有些激动的说道:“当年如果不是他殷树森告密,刑四爷又怎么会被当成卖国贼,更不可能被枪毙。我查了几十年,当年跟这件事情有关系的人,后来都死的不明不白,唯独他殷树森还活着。他不是叛徒,谁是叛徒?”
“呵,当年活下来的人,可不止我一个。你不是也没死吗?”殷先生也是一声冷笑,用同样的口气,质问着大掌柜子。其实当年的事情,我也只是在唐门会馆的时候,听殷先生提过一嘴,但是事情说到一半的时候,突然有一群人翻墙入户,我们也就只得跟着沈梦荨一起去了沈家。看来是有人不想让我们知道当年的事情。不过现在看来,当年的事情也不能只听殷先生一面之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