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灯上特殊结构的细长管子就是作为抽取白衣女子血肉的机关,源源不断的给宫灯里面的白色火焰传递着燃料。
我看着自己手中之前毫无违和感的宫灯,现在变成多出细管的奇形怪状,顿时傻了。
我压根没有注意到,白衣女子掌心被细管刺破的孔洞里,慢慢在水中弥散出了一种淡黄色的物质……
随着淡黄色物质的流出,原本丰满的白衣女子开始渐渐干枯起来,没几分钟就化为了一具包裹着人皮的骷髅。
这差点没把我给吓出尿来,幸好之前经历的诡异事件数不胜数,这才勉强让自己没有漏尿,但是手里难免一抖,好不容易夺下来的古怪宫灯就缓缓往水底坠落了下去。
我定了定心神,暗想自己很可能又再次陷入了幻境之中,不然的话自己明明就在塔中,怎么会突然出现在了这么深的水底?
要知道,塔的地板可是光滑的石板,根本不存在泥沙!
如此一来,那么造成这一切幻境的,很有可能就是眼前古怪的宫灯!
不行,还是得将其捡起来。
我暗暗打定主意,上前小心翼翼的避开了随着水流飘动的淡黄色物质,从水底将宫灯捡了起来。
我刚想拿着宫灯往上游——氧气已经不多了,再不换气我就得呛死在水底。
没想到,突然一个黑影直接朝我头顶砸了过来。
我陡然被吓了一跳,整个人差点没抽抽过去,勉强稳住心神,拉住黑影一看,居然是那具白衣女子化成的人皮骷髅!
这才想起来,我来水底捡宫灯,那白衣女子可不就在我头顶么……合着不是人家砸到我,而是我撞到了人家。
我心里默念几句“见怪勿怪”,就想继续往上游,没成想这时候尴尬的事情发生了。
白衣女子原本的衣物十分合身,但是现在突然失去了血肉成为人皮骷髅自然瘦了一大圈,身上的衣物居然自行脱落了下来。
我拿眼一看,顿时就瞪大了双眼。
之前白衣女子由于穿着厚厚的古装,双腿从来都被遮掩在裙底,所以我从来没有见过其双腿。
这一次,一见可就把我给吓着了。
因为这根本就不是一双人的腿!
而是粗长的鱼尾!
厚厚的宫裙下面,鱼尾是青黑色的,而且在上面还长着一层层细密的鱼鳞,这简直就是活脱脱的美人鱼!
我忍不住想起了之前看到的那只美人鱼,难道两者是一个种族?
不,两者还是有细微区别的,但那点区别并不足以区分二者是两个物种。
人还有黄皮肤、白皮肤和黑皮肤等等呢!
亦或者,这白衣女子可以称之为鱼妖?
难道世界上真的有妖?
我倒抽了一口凉气,不信邪的又将旁边几个白衣女子的裙子都掀了起来,却发现这些女子都一模一样,上半身和人类毫无半点差异,但是在下半身,确实是长满了鱼鳞的鱼尾!
之前一个美人鱼就把我害到了如此境地,这么多那还得了!
我沉住气不断的往上游,现在事情已经发展到这样的地步,那么还是先缓口气,不然美人鱼没把我害死,直接水把我淹死了……
水出乎意料的深,绕是我努力加快速度,还是呛了两口水这才游到了水面。
勉强干呕了几声,但是呛进胃部的水哪里能够轻易呛出来,除了吐出几口清痰,再无建功。
我喘息了两声,脑壳子开始慢慢转动了起来,最先意识到的是自己所身处的环境。
现在我身处于一片黑暗之中,但是能够感觉到,自己正浸泡在水中。
幸好宫灯还拿在手上,并没有遗失,我小心翼翼地从腰间将宫灯提起,想要照亮周围的环境。
由于没有了白衣女子血肉燃料的供给,这个宫灯之中灌注的燃料似乎已经不多,剩下的发出的光亮也没有之前那么足了。
但是照亮身前三丈还是绰绰有余。
借着宫灯的余晖,我发现前方不远处有一个倾斜的斜面。
这个斜面一半浸泡在水之中,一半暴露在空气之中。
我回忆了一下之前发生的事情,推测应该是自己被水流裹挟,直接把自己冲进了这个地方。
而这里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应该就是一个被水淹没的洞穴。
我并不知道,水下蓬莱仙山的地貌是喀斯特,多山川多洞穴多岩石。
但是我知道,这个斜坡并不是大自然鬼斧神工的造物,而是由人为特意修建的。
因为这个斜坡实在是太整齐了,而且在斜面上还有着纷乱的花纹。
提着宫灯,我朝着斜面游了过去,努力想要分辨出斜面上的花纹。
“这究竟是什么,花纹?文字?”我看了半天也没明白,这种古朴的花纹究竟是不是文字。
得,我毕竟不是徐福,对于这种十分古老的文字还是十分陌生的,只能暂且弃置,深一脚浅一脚的想要从斜坡爬上去。
我使劲儿晃了晃宫灯,里面的残余燃料受到了晃动,顿时发散的光芒就明亮了许多。
借着这种光亮,我从斜面上爬了起来,努力爬上了斜坡。
在斜坡的外面是一个十分幽深的洞穴,除了空气有些沉闷,我怎么也想不到这里居然是一个水下的洞穴。
洞穴的宽度也不算宽,大概有个四五人并行的宽度,我心中一动,举着宫灯迈步就往前走。
洞穴内因为是身处水下的原因,所以湿气极重,但是再大的湿气也没有让洞穴之中的壁画损坏,似乎制造这些壁画的人已经考虑到了这一点。
我随便选了一幅壁画,将宫灯凑近了观看,发现这种壁画并不算是精致,但是别有一种粗犷的风格,无论是细节还是全局,都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气韵。
我仔细看了看面前的壁画,发现在壁画的内容并不复杂,似乎是一个祭祀的场景。
在壁画上,有一个手中拿着匕首的人,将另外一个光着上半身类似奴隶的人按在了一个圆形的缸口,这名类似于奴隶的人的头部已经被切开了一半,大量的锈红色的涂料喷薄而出,代表着人体内的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