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咳咳!
徐州王府内传出一阵咳嗽的声音,侍女端着方才煎好的药,路过糜芳身旁时,被糜芳截住:“你下去吧,让本将军来。”
“诺!”侍女盈盈一礼道。
接过药碗,糜芳深吸口气,转过一个弯,来到陶谦门前。
吱呀!
推开门,糜芳端着药碗来到陶谦面前:“殿下,您的身子好些了吗?”
陶谦咳了几声,精神状态不是很好:“还是老样子,死不了!”
『死不了』三个字,陶谦咬得很重,像是看穿了某些人的意图一样,当二人四目相对时,糜芳的眼神有些闪躲,而陶谦则暗自讥笑,表面上不以为意,实际上早已看穿一切。
糜芳赶忙放下药碗,扶着陶谦靠在榻旁的栏杆上,又亲自端起药碗,递到陶谦面前,若不是有侍从仆人在场,他恨不得亲自喂陶谦喝药,像是伺候自己爹一样。
可实际上呢,当年糜家家族死的时候,糜芳也没有那么伺候过自己的父亲,此时能做到这样,足以证明他是下了狠心,才能装出一副忠心耿耿的模样。
但别忘记喽!
陶谦今日七十有余,即便是空活数十载,他也锻炼出了看人的本事,一个谈不上孝顺父母的人,怎么可能会对他个外人真好?
不过……
即便是装模作样,享受清福的还是陶谦!
多一个假儿子,这种事情陶谦又怎么可能戳穿呢?不过是演戏而已,咱可是老戏骨,又岂是你这个小鲜肉可比的!
于是乎,一场儿子孝顺爹的情景剧开始上演!
当然了,其中自然会穿插一些真正的话题,毕竟那才是“儿子”的真正意图,同时也是“老爹”的命脉所在。
虚情假意的寒暄过后,糜芳眼珠子骨碌一转,开始喷计刘曜:“唉!实在是没有想到,那个沛王刘曜居然是个狠角色,我记得曹家最小的儿子,还在襁褓,他竟然……”
陶谦深吸口气,这是一个飙演技的时代:“嗯!那刘曜的确狠心了一点,不过……这也正是他能叱咤风云的原因!”
糜芳吃瘪!
陶谦这个老狐狸,还真是够可以的,打一巴掌,又给个红枣,让你没办法清楚,他到底是个什么态度!
“殿下!您还记得当年三十二路诸侯伐董时,曾有一个汉室宗亲,他麾下两个义弟,可以匹敌弑神吕布吗?”
糜芳试探性地问道。
其实陶谦已然知晓刘备的存在,只是他没有想到,糜芳会这样明目张胆的提出他来,或许这是一个信号。
陶谦佯作思考,缓缓摇了摇头:“除了沛武王刘曜之外,难道还有别的汉室宗亲?本王记得,当初刘表、刘虞、刘繇皆是派了几支人马而已。”
糜芳那叫一个汗呢!
刘备的存在感未免也太低了吧!
不过这也怨不得陶谦,即便是他,听到刘备这两个字的时候,同样是一头雾水,两眼一抹黑,完全不知道这个人的存在。
“额……这个……”
糜芳搔了搔头,露出片刻的失措,不过一眨眼,他便影帝模式加身:“殿下,您怎么能把他忘了呢!他就是刘备刘玄德啊!”
“刘!玄德?”
陶谦佯作不知,反复咀嚼这个名字,片刻后,发出一声讥笑:“我当是谁呢?便是那个逃兵刘大耳啊!知道,知道!”
逃兵?
刘大耳?
糜芳直接懵了!
特么!这节奏……出师不利啊!
“额……那个……”
糜芳的情绪一下子紧张起来,这陶谦怎么不知道关注重点呢?
咱可是故意强调了汉室宗亲这个身份的!
正懵逼时,陶谦突然探过身子,双眼直勾勾地盯着糜芳,开口问道:“是他吗?”
糜芳一个愣怔,下意识脱口而出:“是!是!”
可是下一秒!
好似有阴森的寒芒从糜芳心头闪过,他又下意识地辩解:“不是!不是!”
陶谦唇角绽出一抹淡淡的阴鸷!
跟我玩心眼?你劳资都未必是我的对手,更别提是你了!
似乎是陶谦唇角的阴鸷使然,让糜芳感受到一阵心悸,长长呼!出一口浊气,他已经准备摊牌了。
“殿下!您说的没错,正是那个逃兵刘备!此时,他正在我家中,亦或许,在下邳城中的某些人家里吧。”
糜芳终于暗松口气。
原以为陶谦至少会露出一点点惊诧的表情,可没曾想,对方似乎早有预料,脸上波澜不惊,镇定自若,反而还有丝丝欣喜的意思。
不过那一缕淡淡的欣喜,此时在糜芳眼中,更像是一种嘲讽!
“子方,你是个好孩子,知道替徐州考虑,替你家族考虑,但是……”
糜芳一个愣怔,急忙问道:“但是什么?”
陶谦淡然道:“不论是你,还是子仲,都太年轻,容易被人蒙蔽!那刘备既然能当一次逃兵,便能当第二次,在他眼中,名利二字太重,你们不过是棋子而已。”
糜芳实在是没有想到,陶谦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多谢殿下提点!”
糜芳虽然憨厚,但却不是傻子,像糜家这种商贾之家,即便真的富可敌国,也永远摆脱不了棋子的命运,唯有冒险从政这一条路而已。
起身!
糜芳准备离开:“殿下,忘了告诉您!那刘备觉醒的神魂乃是真龍神魂,契合度极高,徐州或许只有交到他的手里,您才能真正的安享晚年!”
真龍神魂?
当陶谦听到这四个字的时候,明显一个愣怔!
他这才明白,为什么糜家会在这关键时刻突然反水,原来在那刘备身上,有着这样惊人的秘密!
陶谦仰望房梁,心中暗道:“真没想到,那刘备竟然觉醒了真龍神魂?”
缓缓吐出口浊气,陶谦明显进入了两难的抉择,没办法,真龍神魂实在太具有威慑力了!
“报”
恰在此时,传报声响起。
家丁阿福慌张赶来:“殿下!殿下!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陶谦眉头微拧:“发生了何事?”
阿福大喘口气:“那个……那个……豫州的沛王来了!”
陶谦当即震惊:“啊?他还真打来了?”
阿福忙摇了摇头:“不是打来了!是到府门外了,说是要替殿下您治病!殿下,要不要阿福派人把他打出去!”
陶谦更是一个愣怔:“治病?有点儿意思,带他进来吧!”..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