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这两天经历的事,孔子又沮丧起来。他不想提及,可子路那个脑子,偏偏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真的!还真的被方忠“不幸而言中”了:离开自己营造的小世界,到一个陌生的世界来了,自己的那一套,不起作用。无论你跟别人怎么解释,别人就是不相信。
你说你是孔丘,人家说孔子是鲁国人,在鲁国。你还强调你是孔丘,就是那个孔子。人家说!孔子虽然是鲁国人,可他是宋国的女婿。你一定是个骗子,以孔子之名,到我们宋国来骗人!你再解释,人家关门不理。你继续解释,人家还要打你……
孔子见闵子骞与子路两人还没完没了,也就懒得理了。往书简上面一靠,两眼一闭,休息一会儿先。
子路先是一副很感兴趣地样子,与闵子骞说着话。说着说着,双腿就有些发软,就把手扶到车厢上面来了。见孔子斜靠在车厢内的书简上,双眼闭着睡觉,一脸幸福地样子,他特别地羡慕。
又与闵子骞说了一会儿,子路再也架不住累,一边说着一边爬上马车,钻进车厢,找了个位置坐下来。开始觉得很舒服,可靠了一会儿之后又觉得不舒服,总是感觉屁股下面不舒服。只得站起来扒了扒屁股下面,再把靠背后面理了理,重新靠上去,这才感觉很舒服。
闵子骞心里憋着一口气,见子路爬进车厢了,又撵了过来,一只手撑在车厢上,看着子路和孔子,继续说着话。
子路靠在那里,也学着孔子的样子,闭着眼睛,有一句没一句地答着。开始的时候,觉得这个姿势很舒服,可靠了一会儿之后,又觉得不舒服。无奈之下,又站起来,整理后面的书简。
“干什么?仲由!”孔子睁开眼睛,厌恶地看了子路一眼,问道。
“咳咳咳!书简担着我的腰了,不舒服!”子路假笑道。
“有觉睡就不错了!你!”孔子闭着眼睛,一副美美地样子,说道。
闵子骞看着两人那个样子,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就在这时!马儿不知是怎么了,突然地走动起来。他一个没有注意,差点栽倒了。赶紧往前紧走了几步,扑到车厢上才止住。
先前的时候,他的一只手撑在车厢上的,整个人的重量都在手掌上。可能是推力向前,让马有些不习惯,所以就往前紧走了几步。结果!就让闵子骞差点跌倒了。
“你个畜生!”闵子骞很生气,骂了一声,往前面去了。
“你骂它畜生有用么?它本来就是畜生!畜生又听不懂人话!”孔子闭着眼睛说道。
“走走走!子骞!”子路催促道。他感觉:马车要是慢慢地走动起来,很舒服地!摇摇晃晃有摇篮的感觉。
闵子骞还想找两人说话,可见马儿不听话,以及两人都不理他,只得驾着马车慢慢地走。车厢里躺着两人,也只得慢慢走。再则!一马拉三人一车,也有一定地份量。
到了上坡的时候,马儿根本拉不动。无奈之下,他只得跳下马车,一边着指挥着马儿拉车,一边帮着马儿拉车。到了大坡的时候,他只得把子路叫醒,让子路在后面推。
天黑时分,来到一个小镇上。看见前面有一家客栈,闵子骞把马车直接驾进了院子。再没有钱,客栈必须住,先生不能再露宿了。还有!他要借这个机会,问先生一些事情:为什么?先生借不到宿?
这个总是必须要问清楚,要先生亲自回答。子路那一副幸灾乐祸地样子,他很生气,可他又说不过子路。所以!憋了一肚子的气。
“小伙计!还有没有房间!要两间上房!”闵子骞冲着小伙计吆喝着。
心想:这家客栈的小伙计太不会做生意了,尼玛地!要是别的客栈的话,小伙计早就上前来了,把你的马缰绳牵着,客气地招呼。
这个小伙计!一定是个新来的,还没有学会做生意。
“对不起!今天客满!”小伙计这才慢腾腾地走过来,回应道。“客官!你们请回吧!”小伙计说着,又作出一个送客的手势。
“什么?客满?”闵子骞一听,差点蹦了起来。
心想:怎么可能呢?这里又不是官道,也就一个民间小镇,哪里有那么多客流量?
“镇邑家的儿子成亲,十里八乡的人都来祝贺。所以!小镇上的所有客栈,都可能客满!”小伙计解释道。
“哦?”闵子骞这才想起来:怪不得了,小伙计懒得搭理你了?人家有生意做,不做你的生意理你干嘛?
势利啊!小伙计就有这么势利。
“这这这?这天黑了,这往哪里去呢?”闵子骞无奈,只得掉转马头,准备走人。
“也许?在小镇上还能找到住宿,不过!可能性不大!告诉你!今天在小镇上借宿,都可能借不到……”小伙计一边恭送,一边说道。
“有没有柴房?”
就在这时!车厢内传来孔子的声音。
“柴房?”子路一听,当场就蹦了起来。
“柴房?”闵子骞也是觉得不可思议,应了一声。随即!把马车停住,问道:“有没有柴房?”
“有!”小伙计答道:“我们客栈,有一间很大地柴房!有!”
“柴房能不能住人?”闵子骞问道。
“住人?住柴房?”小伙计顿时楞住了。
心想:我只见过没钱的人住柴房,还真的没有见过坐马车的人住柴房。
“我给钱!宋国刀币!”闵子骞从口袋里摸出几块刀币,在小伙计面前展示了一下。
“那我去问一下掌柜?”小伙计说着,就小跑着去了里面。很快就出来了,回答道:“掌柜的说了!可以住柴房。但是!没有床位和被褥!另外!你们要交押金,不能把柴房给烧了……”
“先生?”闵子骞扭头问道:“住不住?”
“掌柜的说了,三个人加马车和马,每人十个宋国刀币,要小刀!小刀!”小伙计继续说道。
“不住还露宿一晚啊?我受不了!”孔子回答道。
“行行行!小伙计!帮我搬行李!”闵子骞赶紧答应小伙计提出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