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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9节
    体内的魔气涌出,形成黑茧,将他们牢牢包裹,也可以称为将他们牢牢的保护起来。
    在他们形成黑茧之后,会由玉仑虚境的族人,将他们送入圣庙中的某个凹槽之内封存起来。
    这些被黑茧所保护的人并不是真正的死亡,有可能是在等待着某个机会,欲破茧重生,意图重获生机。
    “黑茧上的丝缕与意昌等人所穿的裾裙一样,我怀疑这里每个穿着这样长裙的人,身上所穿的衣服,都应该是由自己蜕体重生的黑茧所织成。”
    宋青小开口说道,她说话的同时,再次从乾坤囊内取出一块从黑茧之上切下来的茧皮,向湘四抛了过去。
    湘四伸手接住,同时稍加踌躇,又将冰球也往宋青小的方向弹了回去。
    她把冰球一握,再次放回乾坤袋。
    湘四握住了这块茧皮,越看越骇然。
    这东西比她撕下来的那块更大、更完整,自然也能让她看得更清楚明白。
    茧皮之上的纹路、手感及灵力的波动,都与意昌等人所穿的衣裙确实并无二致,证明了宋青小的猜测。
    但湘四此时的心思并没有全部放在这上面,她自己取过这黑茧之皮,知道这东西有多坚硬,寻常法宝都难以破开。
    她到底是用了什么样的神兵利器,才可以在那样的情况下,轻易割下这么大一块茧皮不说,还将那巨茧分开,把里面的人掏出来?
    湘四一心二用,心里想着此事,忌惮着宋青小的实力,但同时还能分心去思考她说的话,一面应答:
    “如果这些人所穿的裾裙都是这蜕皮之后的黑茧所织成,”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道精明之色:
    “也就是说,这些人都有可能是已经破茧重生的一员。”
    她说到这里,像是肯定了什么一般:
    “每个人衣裙层数的不同,兴许是代表着他们蜕皮重生的次数,每一次重生,那黑茧之皮织成衣裙,便导致他们身上的裾裙比其他人更多一层。”
    湘四的猜测与宋青小不谋而合,她点了点头,湘四接着又道:
    “所以意昌的裾裙最厚,足有十二层,也就是说……”
    “他有可能已经破茧重生了十二次。”宋青小接着将她未说的话补完。
    两个少女相互一看,心中都已经了然。
    难怪相叔对他态度并不一般,见他面时恭敬有加,并不因为他年纪的轻微而轻怠。
    这里意昌看起来年纪最轻,但地位却最高,并不是因为他真的年少有为,或是出身高贵,而有可能是因为他的实际年纪,早就远超出他的真正年纪。
    所以玉仑虚境的人并不以外表的年纪论地位、尊长,而是以衣袍的层数为尊。
    同时也解释了,为何傍晚在船坞码头时,那须发皆白的山羊胡老头儿,看到比他年纪更轻的初容,会口称‘三叔’的缘故。
    相叔当年随父亲及一干救援人员误入九龙窟,他是唯一的幸存者,恐怕就是无意中闯入了玉仑虚境,发现了玉仑虚境中的人某个秘密,自以为得到了将来可以长生不老,返老还童的机缘,因此几十年下来,兢兢业业为玉仑虚境中的人办事,替他们运送物资,物色女孩儿,坏事干绝!
    可他已经年迈,所以在船坞码头时,他才跟意昌大人说,他年近七十,想要向意昌讨要当年答应他的恩典!
    第六百七十四章 重生
    大部分的迷团随着今晚宋青小的夜探圣庙而解开,玉仑虚境中的人长生不老的秘密呈现在二人面前。
    湘四眼中闪过一丝兴奋之色,但随即她又很快的冷静下来:
    “这不过是我们的一种猜测。”
    要想验证,恐怕还需要费些功夫与时间。
    这里的人究竟是不是以裾裙的层数来推算年纪,意昌的地位最高,是否跟他年纪最长、破茧重生次数最多有关,都只是两人根据现有线索的推测,当不得真的。
    “不仅止是猜测。”宋青小听湘四这样一说,便抿了抿嘴角:“我在圣庙中时,听到初容唤意昌‘父亲大人’了。”
    初容的样貌看起来约四、五十岁,从年纪上来看,他与意昌之间确实有如隔辈,类似父子。
    这种情况下,初容口称意昌为父亲,宋青小与湘四二人的猜测哪怕没有真凭实据,但光凭这句称呼,恐怕也离事实真相不远了。
    湘四听到这话,眼睛一亮,又意味深长打量了一番宋青小:
    “你进过圣庙了?”她没想到,在宋青小出去短短十几分钟的时间,她竟然干了如此多事。
    不止是破开石碑,打开黑茧,取到其中茧内的‘人蛹’身上的黑血不说,同时还进入圣庙。
    她干的这些事情,可比当日湘四闯进圣庙时干的事情严重得多,难怪玉仑虚境的人反应如此迅速了。
    “进了。”湘四透露底牌,以换取与她合作的态度,她在这件事情上便也没有隐瞒:
    “里面有一尊身体缠龙的黑玉女性石雕,下方是湖,里面魔气很重。”
    这些情况湘四迟早也是会知道的,随着圣庙被碰,黑茧被破坏,里面的‘人蛹’一死,宋青小有种预感,意昌等人真正的意图迟早会提上议程的。
    她想起自己才进玉仑虚境时,提到想进入圣庙,初容当时意味深长的话。
    他说:‘等到特殊时节,可以带您进去。’
    也就是说,圣庙的开启,对玉仑虚境的人来说是需要特殊条件的,而今夜宋青小的举动,说不定正好触动了这个契机。
    这些内部的摆设并不是什么秘密,她大概介绍了一番,却将池水之中的黑玉雕像通体温暖的秘密隐去了没说。
    湘四听到圣庙内部的东西之后,沉吟了片刻:
    “看来是个祭祀之所。”
    泉池、雕像及隐秘的空间,再加上圣庙的名称,种种相结合,便很容易让人联想到祭祀的场地了。
    她的想法与宋青小不谋而合,宋青小也应了一声:
    “不过从初容话中听来,两日后的龙王祭照原计划,应该是不会开启圣庙的。”
    湘四本能的看了她一眼,露出一个笑容:
    “看来这所谓的龙王选妃,应该只是一个开胃的前菜罢了。”
    真正的大菜,本来应该是湘四,但随着相叔再带了一个宋青小前来,意昌等人的注意力便从湘四身上转移到宋青小身上了。
    也就是说,清露成为两日后龙王祭上的献祭者可能只是一个引子,玉仑虚境真正的大祭祀,可能还在后头。
    “那圣庙之中的泉水,与你所说的九泉,应该是出于同流。”湘四说到这里,目光若隐似无的在宋青小身上打量了一番:
    “你就没下水去摸摸?”
    “下了。”宋青小被她一问,便点了点头,面不改色的道:
    “可惜因为时间紧迫,刚一下水,便被人发现了。”
    她并没有提到自己潜入水下二十多米的情况,但湘四对此却并没有怀疑她撒谎。
    湘四自己也闯过圣庙,她猜测意昌等人神识应该与圣庙中的‘人蛹’兴许拥有某种共鸣,所以‘人蛹’一旦出事,他们便即刻就能知晓。
    时间确实紧迫,从她破开黑茧,引起意昌注意之后,玉仑虚境的人便反应十分迅速。
    初容捉了品罗之后,离开到返回的时间不超过五分钟。
    而在这几分钟时间内,宋青小打破石壁,闯入圣庙,同时还能潜下水,再逃回屋中,没有时间往下潜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话虽如此,湘四却多少有些遗憾:
    “龙王的秘密,恐怕就在水底!”
    宋青小其实也是这样想的,但她因为下过水,却又感到疑惑。
    那泉池不知有多深,因为魔气太重,使得她的神识受到了限制,不能随心所欲的展开,所以完全摸不清泉底的位置在哪。
    她甚至隐隐有种感觉,这泉水的深度,恐怕远比自己猜想的要深得多,亦或——
    根本没有底!
    不知为何,宋青小心里涌出这个念头。
    她先是心中一跳,但随即又感觉未必没有这个可能的。
    毕竟她下潜了二十多米,照理来说,这样的深度,对于一个泉池来说,已经不算浅了,但看样子,她却连那黑玉雕的腿都没见着。
    “泉水之中的魔气与黑茧内的‘人蛹’体内的气息如出一辙。”她偏了下头,目光盯着某处不动。
    她神识轻易透过湘四所设下的屏障,感应到楼下的品罗正强忍睡意,此时瞪大了眼睛,与坐在门口,神色不善的老头儿相互对望。
    像是他胆敢越雷池一步,他便大声一吼,引起楼上两位女士警觉。
    “品罗说,初容等人喂清露喝的也是味道一样的黑水,”她停了片刻,总感觉自己像是要摸到什么重要的讯息了:
    “莫非清露喝的,便是这种‘人蛹’体内的血液了?”
    若是品罗在此,听到她聊起这样重口味儿的话题,恐怕又要干呕了,但湘四却面不改色。
    试炼者见多识广,各种恐怖的场景都见识过,这样的情况对湘四来说自然不算什么,她略微一想,摇了摇头:
    “我感觉不太可能。”
    她说到这里时,感应到外面已经有奉初容的命令,提热水的人已经进入宅院了,当下长话短说:
    “这些‘人蛹’在黑茧之内。”
    而这些黑茧被封存在石碑之内,照两人推测,应该是等待破茧重生的玉仑虚境的族人。
    等待着重生的人群都十分脆弱,破开黑茧,撕开那些丝缕即喷水而死。
    玉仑虚境的人本身也不多,那些石窟除开空余的位置,如今装了石茧的,也不过133个,今晚被宋青小弄死一个之后,石窟内的黑茧便只有132个了。
    初容若是没有撒谎,龙王祭每隔三年便举行一次,这样一看,黑茧之中的人再多也不够放血的。
    宋青小也是这样想,不过却故意这样一说。
    此时湘四的话,验证了她内心的猜测。
    眼前的少女不止心机深沉,且心思之缜密,不在她之下,一些细枝末节的东西,她也同样牢记在心,并能相互串连,将其作为线索。
    “那么,这些黑色的水不是茧内的‘人蛹’所出,便只有……”宋青小剩余的话没说,两个女人心照不宣的露出笑容。
    不是‘人蛹’之中放出来的,便唯有从活着的玉仑虚境的人身体内放出了。
    也就是说,玉仑虚境中的这些人,不管是‘活着’的,还是等待‘复活’的,血液之中都蕴含了极强的魔气。
    那么这些人本来以清露为祭,为何还会大费周折放自己的血给她喝?
    这一次任务确实有些意思,任务需要杀死龙王,可至今为止,龙王只出现在传说之中,迷团却一股接一股,等待着两人将其理清楚。
    “依我看,初容恐怕已经猜出你就是闯入圣庙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