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楼小巷似乎一天到晚都是热热闹闹的模样。
彭伊将阿难留在珍珠铺,自己独自一人出来寻找帛玉口中的趣物铺。
这条小巷共计有一百二十一间铺子,长度从城门口到半城位置有余。
小巷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短。
从珍珠铺离开一直往左拐,彭伊驻步于一间铺子前。
里面商品琳琅满目,都是饰品居多,架子上有面铜镜,上面的花纹很是独特,彭伊情不自禁的走进了这家店铺拿起铜镜,她总觉得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这面铜镜上的花纹和面具上的花纹好像是一样的!”
对,好像就是一样的!
彭伊连忙从袖袋里拿出那面青铜面具。
面具额间有道四四方方的孔,眉目狰狞,眼框深而大,鼻梁高而宽,整块面具就一四四方方的模样,下颚处有雕刻花纹,一道细线在边缘绕了几道,眼眶下方印有甲骨文,许是时间太久,字迹不清,看不出什么东西了。
两者一对比,简直是一模一样!
那道花纹像是一条弯曲的曲线,似是鸟类羽毛的模样,可仔细看又发现其不同。
店家看彭伊拿着铜镜爱不释手,笑呵呵的走了过去,道:“喜欢?不妨将其买下?”
彭伊指着铜镜背面的花纹,道:“我可以问一下,这花纹……?”
店家:“这是王室巫师的标记,没见过也不奇怪。怎么?买下瞧瞧吧?”
“是从何处流传出来的?”
“姑娘买一个吧,买下就告诉姑娘。”
这姑娘问了那么久也不买,不会是想直接跟那人交易吧?
幸好他没有将全部和盘托出。
彭伊想了想,拿出一串贝币,“够吗?”
“这可是王室巫师的东西,”店家笑脸立马就消失了,“一朋。”
“给你,”拿出两串贝币递给店家,彭伊抿唇道:“可以告诉我了吗?”
店家笑嘻嘻的将贝币揽在怀里,指着隐隐约约可以看见背影的两人,“他们刚原是拿去隔壁典当的,我见好看就买了下来,姑娘现在追还来得及。”
“谢谢。”
转身,彭伊跑的飞快。
刚到旁边,彭伊就愣住,原来她没看错,真的是巫师和阿咸。
“巫师,小阿咸好久不见啊!”
“不用多问,姑娘还是让我们走吧。”巫师笑笑,眼睛眯成一条缝,“阿咸,我们走。”
“巫师,我……”
拿着铜镜和面具的双手顿时停在半空,巫师拉着小巫咸绕开彭伊,向着巷口走去。
心里的疑惑越来越大,彭伊看着手里的铜镜和面具,陷入了深思。
小巫咸抬头看着拉住自己手的师傅,略微不解,“哪位姐姐还没说话,师傅为何就拒绝了呢?”
巫师低头笑笑,伸手摸了摸小巫咸的头发,“以后你就懂得了,有些事情不必多说,也不便多说。”
“师傅,我以后,真的会懂吗?”
“会的,我们小阿咸如此聪明,自然什么都懂。”
“好吧。”
虽是如此说,但小巫咸心里依旧记挂彭伊,他总觉得,那位姐姐口中的人,以后会见到。
站在原地,思索良久彭伊还是决定先挪步寻找趣物铺,没想到忽来一人,顺手就将彭伊手里的面具被抢走了。
“这东西那么丑,也就只有那帮神神叨叨的家伙喜欢了。”
拿在脸上试了试,尔后嫌弃的拿在手里不停的打量。
“你还我!”
彭伊牙齿咬的咯吱作响,这人怎么有毛病,总是跟着她做什么?!
弥壶挑眉笑了起来,单手打开扇子摇了摇,他就喜欢别人生气,只要别人不开心,他就快乐。
手指一动,面具顿时就被他藏了起来。
“不急,不急。”
面具突然在弥壶手里消失,彭伊气急,拿出太极刃就冲了上去。
弥壶没想到彭伊是个冲动的,一下就被太极刃划伤,伤口的血蔓延开来,染湿了周围的衣服。
彭伊看着他伤口流出蓝色的血液,惊讶无比,“你是妖怪?”
“是又如何,我又不吃人……”
弥壶伸出手,面具出现在手里,递过去,显得委屈巴巴的,“我就是逗逗你,何必一副要杀了我的做派?”
“你觉得很好玩?”彭伊直接拿过,讽刺一笑,“拿别人重要的东西取乐,并没有好玩。”
转身,彭伊立马离开。
弥壶捂住伤口,看着不断涌出蓝色血液的地方,他心里沉了沉,这刀刃,居然可以腐蚀他的功力!
今天的事情还没完成,尽管再生气,彭伊还是要去寻找趣物铺。
这地方乌烟瘴气,一点都不喜欢!
“那可是林舟倌的东西,还逗逗我,我有那么好逗的?”
双手叉腰,彭伊抬头看着店铺上的牌子,一间铺子一间铺子的寻找。
弥壶此刻正赖在织效的珍珠铺里,一副虚弱的快要死掉的模样。
“老板娘,我感觉我真的要死了,你看看我血都要漏光了,太惨了我……”
“死就死呗,不过别死在老娘的地盘,晦气知不知道啊?!”
每次受伤净给她添麻烦,这里这么多地方,把她当大夫,专门给他疗伤用的?
织效抬头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弥壶,然后把布条用力一拉,打了个死结。
“嘶,你这婆娘不会轻点啊?痛死我了,不行,我今天回不去了,回不去了!”
“滚,你伤的是手又不是腿,你滚老娘就宰了你今晚吃红烧鲤鱼!”
拿起符隶,织效作势就要贴住弥壶,弥壶睁大眼睛,从位置上弹了起来,立刻跑了出去,“你这么凶,也就只有我能和你相处了!”
“老娘稀罕?快滚!”
拿着符隶的手用力一拍,织效眼睛都不带眨的。
弥壶更委屈了,以为受了伤来见这婆娘就能得到好听的话,说不定还会安慰他,没想到这婆娘居然还这么凶,他太可怜了!
依依不舍的回头看了眼织效,弥壶撇着嘴慢慢回了奇安坊,那脚步可是一个慢,就期盼织效叫住他,那成想到了奇安坊门口了,依旧没听到想听的那一句“留步”。
“诶,这婆娘真的是……”
抬头看头顶上的三个大字,弥壶无奈的摇着头走了进去。
而织效则是在弥壶走后一脸闷闷不乐的模样,“是谁能伤的了他呢?这地方,可是只有我才能动他啊……”
问也不肯说,到底是何人呢?
若是没有她借珍珠的力量帮他疗伤,恐怕伤口会继续恶化下去,所以,伤他的人,手里拿的起码是法器以上的东西。
难道,是他自己弄伤的?
毕竟这情况他先前也有过。
不行,还是去查一查怎么一回事吧。
织效抬眸,看了看周围的行人,尔后把店门给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