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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他同宿舍已经来了一位舍友,是位瘦瘦小小的少数民族同学,说话有着浓重的地方口音。
    他羡慕地看着徐清泓,在李拾光去水房洗手时,贼兮兮地凑到徐清泓面前:“你对象?”
    徐清泓只笑笑不说话,他室友就当他是默认了。
    “你对象居然送你来学校。”他颇为艳羡地说。
    “我们是高中同学。”徐清泓笑笑,“现在是大学校友。”
    他室友更加羡慕了,“青梅竹马啊。”
    之后徐清泓又将李拾光送回宿舍。
    两人明明都累的半死,却像是半点不觉疲惫似的,非常热衷于送来送去的这种行为,心里甜滋滋的。
    将李拾光送到楼下时,他说:“你上去洗个澡睡一觉,我六点过来接你?”
    李拾光说好。
    回到寝室,她已经累瘫了。
    宿舍没有卫生间,每个楼层有两个水房和公共卫生间,洗澡要去澡堂。
    等她休息好,带着换洗衣物,用盆装着洗浴用品来到澡堂的时候,楼长却告诉她,上澡堂得凭洗澡票,洗澡票一周有三张。
    也就是说,在这炎炎夏日,一周只能洗三次澡。
    李拾光顿时就崩溃了。
    三张?一周?现在是九月份啊,即使过了三伏天,天依然热的叫人想shi啊,马上要军训了啊,一周三张洗澡票,人会臭会馊的啊!
    李拾光怎么都没有想到,她进入大学,对国大的第一个印象居然不是学校好大、校园好美、天气好干,而是洗!澡!好!难!
    第43章
    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先洗了再说。
    从头到脚, 从里到外狠狠搓洗了一遍之后,从澡堂里面出来, 李拾光真的觉得自己整个人都重获新生。
    那种感觉,就像去掉了身上的十斤负重般舒服。
    她回到宿舍, 关上房门,戴上眼罩, 一觉就睡到……五点多。
    她是被一阵duangduangduang的敲门声给惊醒的,迷迷糊糊的醒来,她连忙下去开门, 门口站着一位白白胖胖的女生, 敲门的是一位同样白白胖胖的中年女性。
    “你好, 你是新来的室友吧?”李拾光帮她把行李接过来,拎到床边, “我叫李拾光, 中午到的,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燕月金, 月字辈的,五行缺金, 来自山西。”女孩就露出一口参差不齐的牙。
    为啥叫参差不齐呢?因为她两颗门牙在前面,旁边两颗牙错了一个身位在后面, 再后面的两颗是小虎牙,又在前面,像个阶梯, 形成凹字形。
    “陕西我知道,biangbiang面。”
    “啥面?”燕月金一下子没听明白。
    “biangbiang面。”李拾光也有些疑惑,难道自己记错了?“biangbiang面不是你们陕西特产小吃吗?”
    燕月金听了哈哈哈地狂放地笑了起来:“那是陕西,不是山西,我们山西产媒嘞。”
    李拾光赧然地道:“不好意思我听错了。”
    “没关系没关系。”燕月金宿舍里打量了一番:“就你一个人到了啊?”
    “是啊,你是第二个,你被子还没领吧?知道在哪里领吗?”
    “领嘞,在外头!”
    燕月金挑了李拾光对面的床铺,呼哧呼哧爬上去,席子往下面一铺,上面铺上被褥,三两下就将床铺铺好了。
    她妈妈客气地说:“你晚饭还没吃吧?一起去吃啊?”
    “不了,我和同学约好了一起出去吃。”
    坐在上铺床上整理床铺的燕月金回过头:“你见过其他同学啦?”
    “没,我高中同学,一起考进来的。”
    燕月金吃惊地说:“高中同学大学同学,你们缘份够深的啊!男的女的?”
    李拾光黑线,看来八卦是人类的天性。
    “男的。”她说。
    “哦~~~~”燕月金拖长了音,笑的一脸暧昧:“我懂。”
    李拾光没好气地问:“你懂什么?”
    “你们一起约好考的同一所大学呗。”她回眸一笑,嘴边的两个尖尖的虎牙特别抢镜。
    这也是一个活宝。李拾光忍俊不禁。
    看到燕妈妈,她才想起还没打电话回家报平安,赶紧下楼去小卖部买了个磁卡,给家里打了电话。
    李爸爸一接到电话就急忙问:“按照时间你早到了学校,怎么才打电话回家?你爸在家都快急死了。”
    “我收拾寝室呢,屋子打扫了一遍,又去报名,火车上两个晚上都没休息好,累瘫了,睡了一觉刚醒来。”
    “你这孩子真是的,先打个电话也要叫我们放心啊。”李妈妈抱怨了一句,听到女儿安全到达学校李爸李妈总算放心了,“在学校好好学,缺什么就买,买不到就给我和你爸打电话,我们给你寄去,你一个人在学校该吃吃该喝喝该买买,千万别舍不得花钱苦了自己听到没有?”
    李爸爸在一旁抢过电话:“你妈说的对,多少钱都花了,别省那么点小钱,别说现在家里有钱,就是没钱也不能苦了自己。”
    “那边热不热?衣服带的不多就去商场里买,你现在年轻,为了好看不知道轻重,一定要多穿衣服知道吧?”
    李爸爸道:“去你族爷爷家了没?那些东西都是野味,经不得放,要赶紧送过去知道吧?”
    “知道,我明天就去。”
    “多陪你族爷爷聊一聊老家的事,你族爷爷十几年每回老家了,他今年都八十九岁了。”李爸爸有些伤感。
    李妈妈特别受不了李爸爸这儿女情长多愁善感的性格,凑到话筒边:“飞飞,北方和我们南方不同,饮食还习惯吧?”
    李拾光情绪低落地说:“饮食到没问题,就是洗澡。妈,你是不知道,学校洗澡居然要凭澡票,这可是大夏天,学校一周只发三张澡票,还不得热臭了啊。”
    李妈妈听她说学校一周只能洗三次澡,没好气地说:“我看你们学校做得对,你看有哪个学生像你一样天天洗澡?”
    李拾光哀嚎:“妈,这是夏天。”
    “该!”李妈妈笑道:“人家三张澡票能过你怎么就不能过?我们年轻那会儿什么不要票?买布要布票,买米要粮票,还有盐票糖票,什么都要票,现在知道外面苦了吧?你们现在多好的日子。”
    “飞飞跟我们那时候那能一样吗?她们现在时代好,小姑娘爱干净不是很正常吗?”李爸爸很快被她们拉回到柴米油盐中来,在一旁出主意:“你要是不够就向学校反映,还是不行就去男生那边收购,肯定有一个星期洗一次澡的。李爸爸教她:“你去问问别的同学有没有不用的洗澡票,有的话你就买过来,条件要是实在艰苦,就再买两个热水瓶,买个澡盆。”
    “学校有发澡盆。”李拾光头疼地说:“我看了,宿舍没有浴室,只有公共厕所,到时候肯定臭死了。”但这是没办法中的办法,这么热的天,又没有空调电扇,总不能不洗澡吧,“我一会儿下去买两个热水瓶。”
    热水瓶学校有同意发放的,不过只有一个,现在夏天,平时喝喝水还好,要是天再冷点,用来洗脸洗澡根本不够。
    挂了电话,她去小卖部买了两个热水瓶,又在小卖部阿姨的提醒下,买了透明胶带,用透明胶带在上面贴了名字。
    旁边就是开水房,她打了两壶水拎上去。
    正在铺床叠被整理物品的燕妈妈看到她打水就问她:“你水在哪里打的?我也下去打水。”
    “就在楼下的水房。”
    燕月金连忙站起来:“妈,你歇歇吧,我去。”
    燕妈妈身材肥胖,已经热的满头大汗,确实有些吃不消,便在凳子上坐下,朝李拾光腼腆地笑笑,问她是哪儿人。
    李拾光说是z省人。
    “z省啊,我知道,南湖。”和燕月金少女的白胖不同,燕妈妈比燕月金最少还要胖两圈,是上了岁月的黑胖,但眼睛里是天下母亲一样的慈祥的光:“我们金子也是第一次出门,你们在同一个寝室也是缘份,以后还妄多多照顾。”
    “会的,大家相互照顾。”李拾光笑着说。
    两人说话间燕月金已经动作利索里下去咚咚咚跑下楼,很快就拎了一瓶水上来:“妈,我看他们都去打饭了,等会儿我们也去吃饭吧。”
    她将水瓶放下,李拾光指了指放在桌上的透明胶带:“所有水瓶都长一样,你要不要做个记号?”
    “我正想说呢,谢谢啊。”她也不扭捏,拿过胶带撕出一张纸,在上面写了名字后贴在暖水瓶上。
    燕月金人虽然胖,五官却长得好,皮肤白嫩细腻,一双丹凤眼,眼尾上挑,鼻头小巧,嫣红的小嘴棱角分明,扎着个不长不短的马尾,真正的是面若满月,胖,却胖的可爱,并非痴肥。
    收拾桌子的时候,一双肉肉的小短手上露出十个肉窝窝,十分可爱,性格看着也软。
    若她瘦下来,定然是个十分可爱漂亮的妹子。
    但她好像丝毫没有腰减肥的意思。
    “你晚上吃什么?要不要一起下去吃?”燕月金一边收拾一边拿出个袋子打开,“我带了老家的特产,你尝尝。”
    见她十分热情,李拾光从袋子里拿出一块饼来,圆圆的大饼上面铺面了白色芝麻。
    燕月金道:“这是我们山西的传统名小吃,叫太谷饼,因产于太谷县得名,清代时候就有了,享有‘糕点之王’的美称。”
    李拾光咬了一口,赞道:“甜而不腻、酥而不碎,不愧为‘糕点之王’。”
    燕月金听她赞叹,更开心了,“喜欢就多吃点。”
    “够了够了,一会儿还要下去吃晚饭呢。”
    就两人说话的功夫,李拾光的太谷饼才啃了几口呢,燕月金就已经快速地干掉一块碗口大的饼,伸手拿起第二块。
    燕妈妈在一旁体型她:“你少吃点,待会儿吃饭了。”
    燕月金笑着夸张道:“你给我一头牛我都能吃下去!”她起身拿起饭缸:“一起去吃饭吧?”
    “不了,我等朋友,你和阿姨去吧,我们下次一起。”李拾光笑着提醒:“我一会儿下去吃饭会锁门,你们把钥匙带上。”
    “带嘞!”燕月金扬了扬手中的钥匙,露出一口排列不规则的牙齿。
    她们前脚下去,寝室电话后脚就跟着响起来。
    她顺手接了起来,是徐清泓打的,来接她一起去吃饭。
    每个宿舍都有电话,只能接不能打,打电话需要磁卡,楼下小卖部就有得卖。
    电话号码都贴在电话机上,之前徐清泓上来的时候就记下了,徐清泓宿舍的电话她也记了。
    “我还有几分钟到你楼下,你现在寝室坐会儿,我到了你再下来。”
    李拾光笑着应好。
    她起身将自己的东西收拾了一下,拿上钥匙和钱包,锁门下楼等他,而并不是如他说的,等他到了再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