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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这时,某个雅间内的气势忽然一变,塔内的灵气也仿佛受到召唤一般拼命的往那个方向涌动。就算有宋玺的努力牵引,乌长柳这边的灵气也受到了一定的影响。
    而天舞塔外,天舞塔的塔顶上,忽然亮起了一柄剑气四射却纤长秀美的剑影。
    这样强大的剑气,让天剑门一众前来巡逻的筑基修者都抬起了头,其中一人看着这把熟悉无比的长剑,颇为诧异的问道:“这……难道是静妙师妹结成剑心了?”
    第68章 欲探姑苏观
    沈静妙从来没有感觉到灵气能够这么得心应手过, 看着天舞门的那位掌门将灵气汇聚的那般容易, 她的剑心也蠢蠢欲动的想要试一试。功法运转起来, 竟然就真的开始往剑心汇拢。师父口中听起来很有难度的凝剑心,也在灵气主动汇聚的情况下,很快就变得凝实, 筑基这种事,来得如此突然, 又似乎水到渠成。
    虽说她早就炼气大圆满, 也准备就在最近开始闭关凝剑心进入筑基。但是当进入筑基这件事情变得如此容易时, 沈静妙还是觉得不可思议。她甚至只是动了动心念,只打算熟悉凝剑心的过程,竟然就成了!
    天舞门的这枚进塔玉牌,是叔父送给她,让她就当看个热闹,在闭关筑基前用来放松心情。天舞门这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派, 他们天剑门这样动辄几千弟子的大派, 她来之前真的没有看在眼里。
    意识到自己竟然轻松的可以一心二用, 分心出来想些有的没的, 沈静妙还是赶紧一敛心神,定心开始筑基了。总觉得不能辜负天舞门那位掌门, 给她送来的这样大好机缘。
    舞台之上,进入炼气大圆满的乌长柳,在感觉到身周的灵气都往某一个雅间疯狂涌动时,不自觉就加快了跳舞的动作。与孟染上次小境界晋阶时一样, 这样的举动让灵气更快的往乌长柳周身汇集。
    乌长柳周身的气势都发生了变化,宋玺看着这样的变化,心知乌长柳这是要筑基了。身为师姐自然要助他一臂之力。
    雅间之内,孟染也感觉到了这种变化。随着乌长柳筑基,孟染体内的元气也因为同源之由,运转的越来越快。刚刚踏入炼气大圆满的孟染,也随着乌长柳一起开始筑基。
    舞台之上,乌长柳就是一个发光体。灵光不再仅仅是个剪影,将他的眉目也照耀的异常清晰。金色的头发宛如灵晶闪耀,精致的眉目在这种情况下被强调出来,汇聚着灵气的玄妙舞姿,观舞之人甚至不自觉就屏息以望,仿佛观得不再是一支舞,而是神子莅临。
    天舞塔外,随着夜幕的悄然降临,广场上的人已经散去了诸多,却还是有诸多人没有舍得离开。天剑门的诸人也还站在广场外的主道上。
    在那把剑影一闪而过之后,天舞塔顶陆陆续续又有诸多光影一闪而过。
    此时,天舞塔上却浮现出了两个仿佛人影又仿佛流云的光影。这两道光影却没有消失,最初两道光影各自闪动着,不知何时两道光影的动作开始完全一致,随着这样发生变化的则是天舞塔。天舞塔上之前汇聚灵气产生的白色灵辉,开始慢慢变成金色。
    玉白色的塔楼上,仿佛镀了一层金辉,这样的异象,就算是天剑门的弟子,也不由得啧啧称奇。
    “静妙师妹的剑心都只维持了数息,天舞门的筑基异象竟然能持续如此之久,怎么看,天舞门的功法也不该只能修到筑基啊?”这名天剑门的弟子看了看身侧的徐师兄,没敢把话说的太明显,天舞门的功法搞不好比天剑门的更胜一筹?
    岂料,他这样的问法,还是让人听出了弦外之音。
    一声冷哼入耳,徐师兄道:“也不知道你们是被什么迷了心窍,静妙师妹那样的资质,就算不来观舞,难道今年就不能筑基了么?此地是天舞门的如意塔,谁知道他们是不是故弄玄虚?区区一个只有筑基修者的门派,你也敢拿他们的功法出来说事?”
    另外两名剑修对最开始说话的翁弈航挑了挑眉,景殊开口道:“徐师兄说得有道理。”筑基天象这种事,也是出现过徐柯所说的情况的。两仪山门派众多,一个门派就算有好的功法,也要有好资质的弟子,才能有机会走到巅峰。一部功法好不好,除了看派内修者的修为,便是看筑基、结丹等等的天象了。早年诸如天剑门这样大派与其他小派还没有走到如此泾渭分明之时,便曾有门派做过此事。
    当然,那也已经是两千年多前的陈年旧事了。
    徐柯见有人认同自己的意见,便冷哼一声,再不多言。
    翁弈航还想说点儿什么,景殊暗中摇了摇头,翁弈航只得呲了呲牙,将心内想法按下不提。
    得益于乌长柳的临时筑基,此次神扬之妙舞多跳了一遍,才终于停下。天舞塔门再开之时,已经是亥时一刻。塔外明月高悬,塔内舞台之上,其他人已经失去了踪迹,唯有一身金辉的乌长柳静坐其中,周身灵息开始内敛,稳固境界。
    机缘这种事,总是说不清楚,也并不那么容易抓到。天舞塔内,未曾抓住机缘之人,恋恋不舍,却又不得不鱼贯出塔。天舞塔门大开,那层光幕却只让人出塔,并不接受其他人再次入塔。
    结束了演舞,天舞门的事情并没有忙完。乌长柳正在台上筑基,有些事情便只能由宋玺带着人来做了。
    乔永和花若妍从雅间中出来时,便很惊讶的看到宋玺这样的一门之长,带着两名幼童站在塔门出口处,接过观舞之人递过来的玉牌。
    见到乔永,宋玺对两名幼童吩咐了一声,才终于抽身走了过来。
    孟染从无影宫得了七枚银丸,回到天舞门之后,便一分为七,给宋玺等人一人留了一颗,多出来的那颗便给了两仪。
    “乔道友。”宋玺打了招呼,便看向花若妍。
    乔永忙道:“这是我师父。”
    宋玺如今不过筑基初期,闻言便道:“竟是花前辈亲自过来了。”
    花若妍微微一笑,道:“都要老了,最怕被人叫前辈,称我一声花道友或花师姐都行,可不要叫前辈。”
    宋玺显得有些为难,看了乔永一眼,乔永抓了抓头,道:“若不是我是嫡传的弟子,只怕都要被逼着叫花师姐了,哈哈不用顾忌我。”
    宋玺便从善如流叫了一声花师姐。见宋玺愿意亲近,花若妍便也不客气了,直接问道:“怎么不见阿染?”
    宋玺闻言便笑了,应道:“此次阿染回来的晚,长柳让他在雅间观舞,看那动静,大约是筑基了。”
    花若妍也惊讶了一下:“回来之前不是才炼气后期吗?”
    宋玺应道:“与长柳一样,小境界晋阶之后便直接筑基了。”
    花若妍便看了一眼身后跟着的粱梦,宋玺便懂了,问道:“花师姐亲自过来,可是另有要事?”
    花若妍应道:“确实如此,不过你也还忙着,便等阿染出来,再同你们一起说吧。”
    言罢,告知了住处,留下玉牌,带着乔永和粱梦离开了。
    三日后,等孟染从雅间出来时,便在第一时间被告知花若妍亲自来了两仪坊的事情。
    乌长柳也已经筑基结束,看到和自己再次齐头并进的孟染,乌长柳锤了孟染一拳,两人便一同去见花若妍。
    说起无影宫,其实是一个比较神秘的门派。一宫十二道,每道弟子单传,一宫之内据说总人数并没有超过两百。但即便如此,派内的元婴修士却有足足三位之多。便是天剑门广开山门,如今元婴修士也不过三位。
    无影宫甚至没有在两仪坊立塔,乌长柳和孟染两人便是在北坊一家客栈的客院内见得花若妍。
    两方碰面,花若妍便直入主题,道:“粱梦的事情我听说了,关于姑苏观我也问了我师祖。我们小一辈,对姑苏观不了解,是因为姑苏观最后一次大开山门发放功法玉简,是在三千年前,三千年来一直隐世而居。无影宫的《截脉禁卷》得以补全,便是得益于姑苏观。师祖以为,要么是有人假冒了姑苏观的名头,要么便是姑苏观内出了什么事情,才导致发生在这样的事情。师祖让我直接过来,便是介入此事,一定要查探清楚。”
    乌长柳之前也从各处打听了一番姑苏观,确实如同花若妍所说,小派对姑苏观都不太了解,但凡是派中有元婴修者的大派弟子,对姑苏观发放功法之事都给予了肯定。但乌长柳能接触到的大派弟子也有限,更不可能如同花若妍这般属于无影宫的嫡传。也不如无影宫与姑苏观此前还有什么前情。
    只是,如此一来,事情就有些超乎预料了。乌长柳最初只是觉得,救了粱梦不去一探究竟,也不知道姑苏观会不会什么时候突然发作。毕竟是一个听起来挺有底蕴的门派,天舞门这样的小派,大概禁不起对方的雷霆一怒。
    按花若妍所说,则有可能牵扯到姑苏观的门派内幕,乌长柳便觉得有些事情,是不是应该打住了。
    孟染也不是喜欢麻烦的人,但,粱梦是孟染救得。即便与花若妍有着这样那样的交情在前,亦或是无影宫与姑苏观有着如花若妍所说的前情,将粱梦就这样甩给花若妍不管了,似乎也说不过去。
    乌长柳此次过来,是代表宋玺发言,有些话不好说。孟染只好道:“不如,此事便由我听花师姐安排,但有其事尽请差遣?”
    花若妍则道:“此事尚未有定论,也不好对宫内其他各道随意通禀,大约确实需要阿染的一臂之力。”
    乌长柳心内叹息了一声,却也只好表态道:“既然如此,便由阿染随花师姐走一趟,如有处理不过来的……”
    花若妍已经道:“事态如若扩大,必然通禀师长。”
    倘若花若妍领头都处理不过来,届时也只能由无影宫来处理了,毕竟,如今天舞门修为最高的宋玺,也不过筑基初期。花若妍虽然有伤在先,怎么也已经是一位筑基大圆满的修者。
    此事便议定,待孟染再花几天稳固境界,便一同前往姑苏观。
    作者有话要说:
    顺便这里说一下关于设定的问题:
    筑基期:剑修凝剑心,医修凝药心,符修凝符心,体修凝武胎;其他以此类推。天舞门的舞心就是门派标识。
    结丹期:在筑基期那个x心的基础上结丹,类似于x心外面包一层琥珀。
    元婴期:结婴时化丹为婴,万本同源,也有返璞归真之意。
    第69章 计入姑苏观
    几日后, 孟染带着也已经是筑基期的两仪, 到客栈与花若妍汇合。抵达客栈时, 原辉竟然也在。问起原由,与花若妍差不多。是以,原辉和程遂的师父也要求两人前往姑苏观查探一二。如此一来, 一行便有了六人,而梁梦修为太低, 此次并没有打算带她前去。
    孟染稳固境界的几日, 花若妍和原辉根据梁梦提供的线索, 查探了一番当初姜簌簌曾经提到过的两名女修。确有其人,而且都是年轻貌美的女修。其中一人,大约十年前,派中就宣布失踪了。而另一人则约在七年前,传出了死讯。当然,无人将此事与姑苏观联系起来。
    而无一例外, 这两个门派都在那几年中有人成功筑基, 其后这两派甚至一直也发展的不错。
    梁梦这几日脸上伤势已经大好, 看起来也是眉清目秀的小美人一枚。虽与花若妍无法相比, 单独看时也别有清秀佳人的韵味。
    既然如此,几人便打算投其所好, 去敲开姑苏观的大门。
    天舞门的演舞会已经结束,乌长柳送孟染和两仪过来,顺便把梁梦带走。孟染则带着两仪,跟着花若妍等人出发前往位于两仪山西北境的姑苏观。
    其中一段大约十日的路程, 孟染不久前才刚刚走过。抵达当日遇到梁梦的那个驿镇后,一行六人才开始往西北方向前行。
    俞往西北方向前进,孟染便发现灵气的紊乱程度愈加明显。
    花若妍已经道:“往西北境的方向便开始靠近古战场,出现这种情况实属正常。这种程度和古战场内的情况相比,根本算不上什么。”
    话题提到了古战场,花若妍就顺便开始说起姑苏观。而说到姑苏观,则又要说一说如今两仪山的各大门派。
    两仪山如今的门派大致分为三类。
    其一,原生门派,诸如无影宫和天剑门、魏紫宗等,是一开始就存在于两仪山的门派。也许最初名不见经传,但是本身包括功法之类,都没有什么不妥之处,需要的只是时间的累积和适当的机缘。
    其二,迁来的门派,诸如天舞门。花若妍也是此次伤势被孟染治好之后,才想到要去了解一下天舞门。不查不知道,一查就吓了一跳。天舞门竟然有着比无影宫还要久的历史。而且天舞门竟然是从北天境,途径了中洲、通洲之后,最后落脚两仪山的。
    而第三种,则与姑苏观有关了。这些门派均来自三千年前或更早的时候,姑苏观大开山门之时发放的功法。也正是由于姑苏观的功法发放,才导致如今的两仪山拥有了这么多的门派。至于姑苏观的功法从何而来,就没有人知道了。
    有人说天剑门的功法来自姑苏观,纯属无稽之谈。但两仪山确实有一个大派的功法,来自姑苏观,那便是云烟宗。作为如今有两位元婴修士坐镇的大派,相传其祖师当年的功法,便是从姑苏观领得。三千年过去,这样一个新秀门派,如今在两仪山竟然也有了不可小觑的气势。
    不仅与天剑门抢夺资质上佳的弟子,甚至还曾在古战场内,因一处秘境与天剑门大打出手。也是自那时起,这两派就一直不怎么对付。仙盟之内两派争权夺势勾心斗角,其中龌龊不知凡几。天剑门也多次想将无影宫纳入同盟的范围。但无影宫一派,一宫十二道,每道单传。修行资源虽不富裕,却也谈不上匮乏,加之弟子数量稀少,便一直并未介入此事。
    如无姑苏观,便不会有云烟宗。因此,天剑门对于姑苏观大概是谈不上有好感的。但姑苏观对两仪山的诸多门派,都有善缘。天剑门想在仙盟站稳脚根,如不能保证可以将姑苏观连根拔起,便根本没有办法去动姑苏观。
    因此,梁梦之事,包括任牧在内,第一想法便是有人想要抹黑姑苏观。
    至于恰好就牵扯到天舞门,花若妍问道:“阿染,你不觉得你们天舞门如今走的路数,与姑苏观相差无几吗?”
    “啊?我们两派有什么共通之处?”孟染一时半会儿实在没看出天舞门和姑苏观有什么联系。
    花若妍问道:“若有一日天舞门也壮大起来,能与天舞门结下善缘的门派便只多不少,是也不是?”
    孟染很少去考虑这种问题,但经过花若妍这么一提点,孟染虽然还是没想通许多事,却忽然本能的连背脊上都染了薄汗。
    再细细一想,孟染就觉得这个事情有点可怕了。
    姑苏观已经隐世三千年了,这么长的时间,在孟染所在的前界,便是汉、唐这样历史悠久的朝代,都改朝换代好几波了。放在此界,也只有如同无影宫、天剑门、云烟宗这样有元婴修士的大派,有人很清楚的知道姑苏观当年之事。便是苍云堡这样的门派有金丹后期修士的门派,也知道的不是那么清楚。
    两仪山更多的门派,恰好就是苍云堡,甚至天舞门这样的门派。
    这种时候竟然就发生了梁梦这样的事情,而且还恰好牵扯到了姑苏观和天舞门。
    一个是似乎就要销声匿迹的,一个是如今风头正盛的,都与各派结下了善缘。两者如若相争?
    孟染便问道:“花师姐的意思是,这是有人在算计我们天舞门?”
    花若妍则道:“事情没有查清楚之前,我也无法回答你这个问题。毕竟姑苏观已经隐世三千年,其中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也不知道。所以才会要前来查探。”
    几人正说着时,经过两日的跋涉,已经抵达了姑苏峰的山脚之下。
    两仪山境的十万大山,虽同在一脉之上,却各有特色。
    姑苏峰位处西北,银川长河却是从姑苏峰侧畔而下,这样一座地处西北的山峰,由于山势舒缓,清流在侧,落在孟染眼中,竟然显出了江南水乡般的婉约。姑苏峰甚至称不上是山峰,更像一道蜿蜒在银川长河之侧的长堤。长堤之上,翠柳新发。玉色的亭台楼阁在这样的翠色中,愈发显得超凡脱俗。
    两仪却忽然开口道:“那处小楼,煞气好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