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回到家,秦美菱已经把饭都做好了。
房间里里外外,都被打扫了一遍。
锦绣颇不好意思地说到:“美菱姐,你坐了那么久的车,不好好休息,忙这些干什么?”
秦美菱笑着说到:“这有啥?以后我也在这里生活了,这里就算我的家了。你不用跟我这么客气,我既然答应跟你来了,便是拿你们当了自己的亲人。你们在医院里忙活张阿姨的事,那我就在家里张罗着,多少也能给你们减轻点负担。”
锦绣笑着点点头:“你能这样想,我很高兴。”
梁小宝安静地坐在一边,等两人说完了话,才开口问到:“姐,我妈怎么样了?那位老神医给她治病了吗?”
锦绣摸摸他的头:“治了,曲爷爷给她扎了针,过几天她就能好了。”
梁小宝高兴地点点头:“那我明天去医院陪我妈。”
锦绣说到:“不行,你明天得回去上学了。你已经耽搁了好几天的课程了,再不去,只怕要跟不上了。”
梁小宝小声地说到:“姐,我不想去上学了,我就想陪着我妈。她胆子那么小,肯定很害怕。”
锦绣叹了口气,劝到:“小宝,你还记得开学前你怎么跟大姨说的吗?你说你要好好上学,争取考上好大学,让大姨也扬眉吐气一回。这才多久,你就忘了吗?”
梁小宝难过地说到:“可是我妈都变成那样了,我……”
锦绣拍拍他的脑袋,说到:“傻小子,就算大姨现在没醒过来,可是你没去上学的事,她依然会知道。到时候她肯定会很生气的。你可以每天放学之后再去医院陪他。小宝,只有你跟潇潇姐好好的,大姨才会放心。你好好上学,争取考一百分,说不定大姨一听说你考了一百分,一高兴,就醒过来了呢。”
梁小宝眼睛一亮,觉得这个主意很是不错,立刻点头说到:“好,我一定好好上学,争取考一百分,让我妈高兴高兴。”
锦绣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孩子,吃饭吧。”
秦美菱拿了碗筷,乘了饭,三人各自坐了一边,安静地吃了起来。
吃完饭,梁小宝洗漱干净了,便去睡了。他年纪小,坐了一天的车,加上明天又要上学,所以必须要睡。
秦美菱跟着锦绣上了楼,两人暂时先睡一间屋。
熄了灯之后,秦美菱突然开口说到:“锦绣,你想知道我的过去吗?”
锦绣在黑暗里愣了一下,然后说到:“以前确实很想知道过,但是后来我就不感兴趣了。每个人都有不愿被提及的过往,提一次,伤一次。”
秦美菱轻声笑了起来:“你这个丫头,年纪不大,但这些道理却是懂得一点都不少。以前,我确实很在意那些过往,那就是我的逆鳞,任何人都不得碰触。当然,现在也依然是。不过,我今天很想告诉你,我的那些过往。我想,我这辈子,也只有这一次勇气再去面对吧。”
锦绣转过身,拍拍秦美菱的肩膀:“美菱姐,那些事都过去了,忘了吧。”
秦美菱幽幽地叹了口气:“怎么可能忘得掉呢?”
“十年前,我十七岁,从学校出来以后,便加入到了知青的队伍当中,下乡到富平县的一个小村子里。和我同去的,有我青梅竹马的恋人,蒋文军。当时乡下的条件特别坚苦,从来没做过农活的我们,在那村子里,简直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可即便是那样,有蒋文军的陪伴,日子也没有那么绝望。我们约好,等以后回了城,我们就结婚。
十八岁那年,蒋文军喝醉了酒,把我拉高粱地里了。本来我是不愿意的,可他一直说会娶我,等回城了就娶我。我一时心软,就答应了他。
自那以后,他得了机会,便拉着我找没人地方做那事。
有一天,蒋文军很兴奋的回来告诉我,他有一个特别好的机会,可以让我们两从那村子里调走。我很高兴,能离开那村子,是我做梦都想的事。
他说,他找了关系,认识了富平县里的领导,那领导答应可以帮我们调出去。但是,有一个条件。”
秦美菱说到这里的时候,讽刺一笑。
锦绣大概猜到秦美菱接下来的遭遇,轻轻地握了一下她的手。
“蒋文军告诉我,说那领导前些日子下乡视察的时候,看上了我。说是只要我愿意陪他一晚上,便能把我跟蒋文军都从那乡下调出去,以后再也不必那份苦。我自然是不愿意的,我以为,蒋文军也不会同意。可我真是太天真了,他既然能回来告诉我,那已经说明了他的立场。
我反对了之后,蒋文军就没再提过那事,我以为,事情就那样过去了。可是我怎么也想不到,那个口口声声说爱我,会娶我的男人,竟然以进城买东西的名义,把我骗到县城,用酒灌醉了我,把我送到了那个领导的床上。等我醒来的时候,一切都晚了。
我疯了一般地找到蒋文军,蒋文军哭着跪在地上求我。不停地抽自己的耳光,说他不是人,说他对不起我。说他不忍心看我一直在农村受苦,所以才会接受那个领导的条件。他说,他会当作一切都没发生一样,还会像原先那样对我,等我们回了城,他就娶我。
我又信了。呵呵,你说,我怎么就那么蠢呢?竟然还敢信他。
我们顺利地离开那个村子,来到了县城里。那个领导给我们在供销社安排了一份工作。我被分到供销社站柜台,而蒋文军被分到了供销社的运输部,负责搞运输。
我们开始了正常的生活,每天按照上下班,工作轻松,没什么压力。我以为,一切的坏事都过去了。没想到,蒋文军竟然在运输货品的时候,把供销社进的货,偷出一部分来,低价卖给了别人。开始的时候,他每次只拿一点,不仔细核对,根本发现不了问题。渐渐地,他胆子大了起来,终于被人发现了不对了,抓住他的那个人,就是当时的冯副社长,冯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