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林一回到侦缉处,便发现大家看他的眼神不对。
他喊来了光头:“什么回事,他们看我就象看猩猩?”
光头照例给周林到水:“队长,外面的人都知道你掉进了油桶里,里外都肥透了。”
“他们知道了?”周林翘起了脚。
“知道!你是山田机关长亲点的将。经济督查处一科科长,副处级,队长……”光头抬头看着周林。
“有屁快放!别象个娘们。”周林瞪了光头一眼。
“我想跟你去经济督查处。听说那里薪水高。”
“你不会是看中那里油水多吧?”周林在椅子上一摇一摇地,弄的椅子吱吱直响。
“要捞也得队长允许才行啊,没你允许,借我十个胆也不敢。总之,我是去给队长听叫的。”
“行吧,告诉王虎,我带你们二人走。”
“谢谢队长!”光头飞快地跑了出去。
周林来到了周畅的办公室外。
“报告!”周林在许多人的注视下喊道。
“进来!”周畅打开门,将周林拉了进去。
“处长!”周林刚想说话,便被打断了。
“什么处长,喊哥!”周畅装作不高兴。
“哥!什么时候喊你周局长呢?”周林拿起桌上的打火机点燃了一支香烟。
“你知道了?”周畅问。
“知道,副局长。不过山田机关长不放心将侦缉处交给别人,所以让你兼侦缉处处长。”周林在宪兵队就知道了这个消息。
“谢谢老弟的帮忙。”周畅高兴地说。
周林摇摇手:“我们是兄弟!再说我也没帮上什么忙,就是向山田机关长汇报了你的工作情况。”
“我心里有数,今晚我请你吃饭。”
“今晚不行,山田机关长还给了我的任务,我得请保安军一师师长吃饭。”周林晃了晃手中的山田的手令。
一听周林手上有山田机关长的手令,周畅很想看看,上面写的是什么。
“在哪里请?要不就在宴宾楼怎样?一师常师长的嘴吃饭吃油了,一般的地看不上。”周畅介绍道。
“我给宴宾楼打个电话,订个餐。”周林拿起桌上电话。
周畅一把抢过电话:“自己家里的产业,还用订什么餐?招呼一声就行了。”
很快周畅接通电话,订好了包间。同时给常师长打电话,告知了包间号。
“大哥,我过那边没知心人不行,所以我想将光头和王虎带过去。”周林说明了来意。
“多大的事?就是把一分队全带过去都没问题。还想要谁?说一声,我给你调。”周畅不在乎道。
“先就这两个,如果过去后人手不够,再向大哥要。走吧,大哥,我们一起去。”
“我去方便吗?”周畅嘴里这样说,但脚步已经开动了。
“没什么不方便的,不就是做个生意。我只是个中间人。”说完他将手令递给周畅。
周畅看完手令,大吃一惊,忙将手令递给周林:“林弟啊,你这个脾气该改。机关长的手令不能给外人看。”
周林收好手令:“大哥是外人吗?”
“当然不是!”周畅忙说。
“那不就得了,等一下去见常师长,大哥帮忙抬抬价。他娘的,给宪兵队上缴后,我就没多少赚的了。”
周畅止住周林的话:“你不要只看到这一次赚少了。既然机关长给你办事的权利,想要赚钱,还不是手到财来。”
周林点点头,二人坐车来到了宴宾楼。
“大少爷,三少爷!”一进门,周林就感到今非昔比。过去对他爱理不理的掌柜的十分尊敬自己。
二人来到二楼豪间,一师常师长早就在里面等着。
“常师长,欢迎光临!”周畅上前与其握手。
看到常师长投来的询问的目光,周林解释说:“我大哥知道这事。没有问题。”
于是,三人便坐下谈判。最后,在二比一的气势中,价格抬高百分之五。
皆大欢喜!周林多了百分之五的利润,而常师长高兴没有超出自己的底价。
吃饭当中,常师长问:“老弟,有军火的路子吗?”
周林一楞:“常大哥,这可是要杀头的啊!”
常师长:“我也不是转手倒卖,是自己用。”
周畅:“自已用?你的部队不是有标准配置吗?”
常师长:“我想多增加一个步兵团。这几仗,伤亡也不少,武器损失又大。加起来差一千八百支步枪,一百挺轻机枪,三十挺重机枪。子弹就更多了。”
其实是,军长调去司令部任副司令,常师长看中了军长的职位。
想要受到上面的重视,就必须人强马壮。
所以他想增加一个步兵团,增加自己的实力,便于竟争。
“你增加一个团的编制,上面会批吗?”周畅盯着问。
“同意,但不在编,由我自筹组建,等训练出一批合格的士兵,上面验收了才给编制。”常师长叹气道。
“你还叹气,让其他的师长知道了,羡慕妒嫉恨。”周林说。
“哈哈!”三个人笑了起来。
“你等一下,”周林去了电话处,赶走了边上的人,拔通了田中的电话。
“又有什么事?喝醉了?你不喝醉不会打我电话。”田中正拿着银元吹着听。
“一笔大买卖!”周林环顾四周:“我上次听你说,你们仓库不是有一批国军的枪枝弹药吗?”
“是有,二万多枝,够武装两个师的。你不会打它们的主意吧,那可是要掉脑袋的。”田中一听,脚都站不稳了。
“我会那么傻吗?”周林将常师长的事讲了一遍。
“这样的话,风险就小了,但是涉及武器,我得向师团长汇报,看他的意见。明天给你电话。”田中有点心动了。
周林放下电话,站在电话机旁想了想,觉得还是向山田汇报一下,在明珠市,山田是无孔不入,这么大的事情,肯定瞒不住他的。
如果让他知道自己有事瞒着他,以后的日子就很难过了。
想到这,周林拿起了电话:“给我接宪兵司令部山田将军。”
电话通后,周林向山田作了汇报。
“只要常师长有上面的允许,预建一个团的部队也是可以的。毕竟他也是为了圣战。可哪里来这么多的武器装备呢?”山田好象知道一师筹建一个步兵团的事。
看来明珠没有什么事是山田不知道的,周林想到这打了个冷颤。
而且好象对一师扩充兵力之事山田没有反感。
周林又把18师团仓库有缴获的武器一事说了。
“那是留着准备给新建的部队装备的。虽然保安军一师扩充也是属于战斗序列,但还要各方面商量一下的。”山田在电话中好象在自言自语,周林知道他在考虑。
周林连连说是,这个时候,千万不能说出自己的意思。乱出主意会被对方认为自己心中有鬼。
所以,自己只是汇报了一件事,提供了一个线索,做了份内之事,如何处理?决定权在他们手上。
“明天等我给你电话!”山田说完后便挂了电话,周林一喜,看来有希望了。
周林回到包间,常师长和周畅都看向他。
“老弟,怎么样?”常师长问。
周林倒满三人面前的酒:“18师团有武器,山田机关长说要去同18师团商量。明天给我打电话。”
“谢谢!”常师长举杯。
第二天,周林带着光头和王虎刚到经济督查处报到,就被经济督查处处长告知,山田机关长让周林去宪兵司令部一趟。
周林急忙向宪兵司令部赶,到了山田的办公室,周林发现除了山田少将之外,还有一位日军中将。
不用说,这位肯定是18师团师团长了。
师团长看着周林问:“黑市上,中正步枪多少钱一枝?”
周林用日语回答:“带刺刀,水壸,子弹袋,一共是五十个大洋一枝中正步枪。”
“子弹呢?”师团长又问。
“千发子弹80个大洋。这些都是富人买少量的枪支弹药用来看家护院的,量少价钱高。超过三十支枪以上的交易没人敢卖,也没有买家敢买,我们盯着呢。”
师团长满意地说:“让保安军一师拿十万大洋来18师团联勤处,领走他们需要的装备。”
“是!”
得到了消息的周林,没有先回经查处,而是来到了侦缉处周畅的办公室。
“大哥,电话没被监听吧?”周林问。
周畅摇摇头,但还是重新检查了一遍,得知是安全的。
周林拨打了常师长的电话:“常师长,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话筒里传来常师长的笑声:“是武器的事定下了?”
“嗯!18师团师团长说,让你带十万大洋去领回你的装备。”
“谢谢老弟,改日有八千大洋奉上。”常师长声音都提高了。黑市上,十万大洋只能买一千八百枝枪和每枝配弹二十发。
而现在的是一千八百枝中正步枪,一百挺轻机枪,三十挺重机枪,还有十万发各种子弹。
“可能要你亲自去,一师的人,皇军只认识你一个人,别人去了是白去。”周林忙交待了一声。
“知道!我马上带人去,这是咱求人,咱不能让皇军等我。”常师长放下了电话。
周畅端过一杯红酒,递给周林。
“林弟,你叔让我问你一句话,咱们家的生意能再扩大吗?”
他说的叔就是现任家主,周畅的父亲。
“做啊!只要不是给新四军和武汉方面供货,私货不私货还不是咱说了算。让家里的人直接找光头,我准备让他当一个关卡的关长。家里的货走他关口。”周林毫不犹豫的说。
周畅连忙说:“那我让老管家去找光头。”
“不要塞他太多东西!他知道这是谁的货。也知道应该怎么办。”周林故意叮咛道。
“好!还有一个事要告诉你。”
周林:“什么事啊?”
周畅:“杨雨也调去了经济督查处。看情况她是奔你去的。”
周林楞住了,之前自己是曾经追求过杨雨,可她拒绝了啊!
难不成她又发现了自己是个人才,不想放弃?
可自己现在变得复杂了,有组织了,成了一只蝶,不能再想到什么就能做什么了。
“你小心点,这个女人不简单。”周畅提醒道:“有关你的隐私千万别告诉她。”
周林呼出一口气:“我知道!另外,大哥帮我调查下,这次是她主动要求去经济督查处,还是派遣的。”
“你怀疑她的身后有人……”
“小心行船无大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