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你也这么做了，你很快又找了一个刚刚高中毕业的清纯女大学生。甚至还将家搬到了滨江城，你以为这样我就找不到你了，会放过你吗？不，我追来了，你忘记了我，但我却不会忘记你的气息…”
    羽荷手扶着墙，摸着装修华丽的灯饰。
    “我要让你陷入无尽的轮回之中，你的妻子会变得和上一任一样，贪慕虚荣，一心只知道打扮自己。你会受不了她的无理取闹，她对你的猜忌也会越来越重，最终走向死亡。”
    她再一次成功了，就在今晚江小薇举起了刀。
    今晚不论是谁血溅毙命，都顺了羽荷的意。
    “我同情你，你陪着老公渡过了艰苦的岁月，却不能享受丰硕的果实，只能眼睁睁看着别的女人替代你的位置。但我不赞同你的做法，你已经死了，就不应该再对人间有留恋。”
    爱到浓处转为恨，羽荷要毁掉丈夫的生活，毁灭他的幸福，不惜残害另外一个女人。
    “你以为卧室中睡的女人没有坏心思吗？”
    羽荷指向卧室中的江小薇，凌厉地说道，“她真的爱韦国吗？她只是爱他的钱，为了钱才嫁给他。如果她本性善良，又怎么可能听到我的蛊惑之语呢？她骨子里就是一个贪慕虚荣的女人，我只不过让她的欲望放大一些罢了。”
    韦国听不到鬼的声音，从我说的话中猜出了一二。
    前任妻子死前的反常行为与江小薇无二，他早就感到不对劲。
    “羽荷，我对不起你…”
    韦国扑通一声跪倒地上，垂首发自肺腑的说道。
    “我不该再娶别的女人，但…但那是父母逼我娶的。我是家中独子，你走的时候没有给我留下一男半女，家中逼着我传宗接代快些结婚，所以我就答应了。羽荷，要怪就怪我…”
    一起走过的十年，韦国从未做过对不起羽荷的事情。就算在她被病魔折磨的时候，他也一直陪在身边不离不弃。
    他是在妻子过世之后才令娶她人，从道义上讲并未有任何不妥。
    可他知道羽荷为了这个家付出了太多，心中一直对羽荷充满愧疚。
    “将我的命拿去，如果这样能令你心底对我的恨意稍减，就将我的命拿去…”
    “你以为我不敢吗？这些蹩脚的平安符能制住我吗？”
    一阵阴风从我身前吹过，羽荷穿过我布置在地上围成圈的平安符，冲到了韦国面前，一把抓住了他的脖子。
    韦国感到脖子的温度急剧下降，宛如尖冰抵在了他脖子上。
    “不要，羽荷，住手，你真的要对你丈夫动手吗？你忘记曾经对他的爱了吗？你害了他两位妻子，该收手了。”
    黑色的指尖抵住了韦国的喉咙，他闭上了眼，任由她的处置。
    “羽荷，下面一定很冷，我来陪你了。”
    她的指尖停住，忽然就掐不下去了。
    她想韦国那么怕冷，在下面被冻到了怎么办？
    如果她狠得下心对韦国动手，就不会采取蛊惑江小薇这么麻烦的方式。
    往事浮现在眼前，一幕幕都如发生在昨天。
    她与韦国蜷缩在冰冷的被窝中，互相给彼此取暖。
    围坐在狭小客厅的灯光下，他吃着她做的菜，露出幸福的笑容。
    工作一天后，他们手牵着手依偎在公园的长亭下互诉辛苦。
    “人死后一无所有，唯有记忆还留在心头。我确实对你下不了手，因为你曾是我最爱的男人。”
    他看不到她，却能感受到此刻她的犹豫。
    这也许就是所谓的心有灵犀吧，他们同床共枕十年，他对她的心思异常了解。
    “羽荷，不要心软，动手吧。我一点不会怪你，我愿意生死都与你在一起。”
    指尖从韦国喉咙上慢慢移开，羽荷脸上露出了释然的笑容。
    折腾了这么多年，能听到这句话，羽荷已然心满意足，消失在客厅中。
    “羽荷，有好多话我都没有跟你说，等到了那边我再好好跟你讲…”
    “不必了…”我说道，“她走了，她的鬼魂离开了，再也不会回来。”
    “是吗？她怎么走得这么快，我还有好多话没说完。”
    “也许她不想再听，听下去怕自己再也不想离开。”
    跪在地上的韦国声音沙哑的说道，“在我与她相爱的那个年代，情侣之间很保守，我从未对她说过甜言蜜语，一直没有补，留下了一堆的遗憾。”
    韦国从地上站起来，走到卧室见江小薇睡得正香，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没打扰到她。
    他将她在睡梦中踢开的杯子再次盖好，蹑手蹑脚走出卧室。
    “苏小姐，今晚真的谢谢你了。你的手还在流血，我帮你包扎一下。”
    “不用，一点小伤，我自己随便弄一下就可以了。”
    我撕下一片卫生纸将受伤的手指包住，“你今后打算怎么办？我是说对于婚姻，也许最近江小薇的做法很极端，但根本原因还是…”
    “我明白…”韦国望了一眼卧室，真诚的说道，“我不会怪她，等她醒过来后，我会与她长谈。如果她愿意改变，一切都可以重来。我不会选择离婚，我会忍让她，包容她。”
    “哦？”
    他的回答让我觉得出乎意料，“我以为，我以为…”
    “苏小姐，你还年轻，憧憬激烈如火的爱情。但我不一样，失去羽荷之后，我结婚不过是为了组建一个家庭。”
    羽荷身体不好一直不能怀孕，若不是母亲想抱孙儿，韦国是断定不会再婚。
    “虽然我是处于这种目地结婚，但我依然会对小薇好，宠爱她，给她幸福。这一点，苏小姐不用担心。”
    但他不会给予她爱，因为他的爱早就燃烧殆尽。
    江小薇与他结婚也不是因为爱他，而是看中了他的钱与房子。
    这是一场各取所需的婚姻，付出报酬，彼此得到想要的，谁也不亏欠谁。
    如果羽荷能看明白这一点，就不会对韦国产生恨意。
    “我懂了，祝你们以后过得平平安安，早生贵子。”
    “谢谢，苏小姐。今晚麻烦你了，我开车送你回家。”
    “不用，你照顾小薇，我自己能走，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