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几年的锤炼，舒雪莹的化妆技术大大提高，舍弃了浓妆艳抹，在我脸上扑了淡淡一层粉，配上粉色的眼影和橘色的腮红。
    “好了，小小，你年纪轻轻的随便上点妆就很好看。”
    她口气老成的像古代青楼中的老鸨。
    “不用你给我画，我自己来就行。”血姬害怕与她接触，她会发现她身体没有丝毫温度。
    “你就更简单了，根本不用化。否则不知多少男同学愿意成为你的裙下臣，你一旦化了妆，今晚估计我连个舞伴都找不到了。”
    舒雪莹收拾好化妆工具，“我先走了，今晚见。”
    血姬化妆从来不是将自己化白，而是通过小麦色的粉底和桃红色的腮红，调暗自己的肤色，让脸色看起来红润正常，不是惨兮兮的白。
    “小小，今晚有一件重要的事，你必须得帮我的忙。”
    化完妆后血姬郑重其事地对我说道。
    “什么事？用得着这么严肃吗？”
    “我想让你帮我探探薄弘文的口风，明白他心底到底怎么想。”
    这些年的生活虽然快乐，但血姬总是猜不透薄弘文在想什么。
    有时候她能感觉到薄弘文对自己与众不同，这或许就是爱吧，她想。
    可当她想更接近一步时，薄弘文就会后退一步，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不让她的心走进。
    她退缩时，他又靠近一步撩拨她，让她感到自己在他心中独一无二的地位。
    “哦，我明白了。春天都已经过去了，某之僵尸这么早就开始思春了。”我眯着眼睛笑着，调侃她。
    “转眼间都大学毕业了，时光真是快，我这只僵尸也拿到了高学历，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小小，弘文马上就要回来了，这件事就交给你了。”
    血姬找一个地方躲起来，暗暗偷听。
    不一会，敲门声响起，一身警服的薄弘文出现在门口，手中握着一瓶红酒。
    “小小，恭贺你今天毕业。”
    “快进来，你怎么穿这身衣服？今晚的宴会不参加吗？”
    薄弘文走了进来，“算了，我早就毕业了，还参加学校宴会干吗？那是属于你们的宴会，你们晚上好好玩尽兴，雪姬呢？”
    “她已经提前去学校了。”
    我打开红酒给自己倒了一杯，轻轻摇晃，淡淡的香气扑鼻而来。
    “酒不错，是谁贿赂你的？”
    薄弘文笑道：“就可以喝话可不能乱说，我是一位正义的警察从不收贿赂。小小，你别光顾着自己喝，给我也来一杯。”
    指尖捏着高脚杯慢慢抿了一口，薄弘文舒服的吹了一口气，“味道真不错，好久没有享受这样的美酒了。”
    自从当了警察之后，薄弘文兢兢业业一心扑在工作上，工作时候绝不沾一滴酒。
    与他小酌一番后，我记起了血姬的嘱托，问道，“今天血姬也毕业，你有什么打算？”
    “我能有什么打算？应该是她有什么打算。”薄弘文脸上浮现了一丝红晕，长时间不喝酒，才喝了一点就有醉意了。
    我盯着他的眼睛说道：“你别装傻了，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血姬是被你救出深山的，也是你教他如何做人，让她感受到做人的快乐。”
    “可这并不意味着我该对她负责到底，世界这么大，毕业之后她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好好享受由于她的人生。”
    薄弘文放下酒杯，一颗心在往下沉，沉到了深水谭中。
    “小小，我没有你那么洒脱，我也做不出跟你一样的选择。可能因为我太理智，做什么事之前都会再三思索。所以活的没有你那么快乐，人生中少了一些趣味。”
    保持现状就等于不做选择，薄弘文可以接受血姬，可以和她一起生活。
    但他无法与她相爱，因为理智告诉他绝不可能与一只僵尸相爱生活。
    他享受着与血姬相处的快乐，却不敢付出，将自己的心藏的严严实实的，把自己保护得完完美美。
    他理智又隐忍，在感情有萌芽苗头的时候，用一把剪刀快速剪断。
    躲在暗处的血姬将一切听在耳中，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
    一种莫名的难受堵在她胸腔中，酸涩的感觉由心底窜了上来。
    真奇怪，她想我是僵尸啊，连刀子扎的身体上都没感觉，怎么会觉得难受呢？
    薄弘文将剩下的半瓶红酒重新封好，“剩下的就留给血姬喝，学校那边我就不去了，小小，路上小心。”
    他告辞离开，之所以这么快就走是因为薄弘文已经猜出血姬蹲在暗处偷听。
    遇到天大的困难都迎难而上的薄弘文，这次选择了逃避。
    勒川飘到了阳台上，感觉血姬的情绪很不对。
    “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呢？我又死不了，难过也不会让我死掉。”
    血姬望着夕阳，想起了第一次相遇时的那个山洞。
    难道那个山洞才是她真正的归宿吗？
    在山洞中被囚禁千年，她感到寂寞。
    但这一刻，她心中的寂寞空虚并不比那时少。
    “真不应该毕业，毕业就意味着离别。”
    “也不一定…”勒川劝道，“我们也可以像之前一样…”
    “那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这种事僵尸可不会做。”
    血姬下定了决心，“今晚，我去找他跳最后一支舞，跳完之后我就会离开。到世界各地去转转，去巴黎去埃及去瑞士，去那些在电视上看到过的美丽城市。”
    “何必这么着急？”我走到阳台，不舍道。
    血姬道：“在他对你最眷恋的时候离开，让他对你恋恋不忘。总好过在他对你厌恶的时候离开，转头就将你忘却。”
    “你太悲观了。”
    四年的相处，连我这位局外人都能感觉薄弘文对血姬的与众不同。那一定有一份爱在里面，只不过没有勇气面对。
    “不，我只是不想逼他。”
    血姬忽然转身抱住了我，动情地说道。
    “小小，我一直想知道什么是爱，爱的感觉是什么。现在我明白了，原来爱就是折磨，是痛苦的根源，至少对我来说是的。我很后悔，我宁愿从未体验这种感觉。也不想感受分离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