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呼啸,公交车在极速往下坠落。
巨大压力下,车窗被挤压的玻璃碎裂,夜风呼呼的从车窗灌进来。
馨馨惯性不稳,直往车头冲去,她顾不上其他,对着小女孩大声的吼:“快救我,快啊……”
落下了两秒,迟迟不见小女孩过来帮忙。
小女孩正张大嘴巴,把那凶神恶煞的男人,从大脑吞进嘴里,她的小脸被男人的头撑的鼓鼓的,正慢慢的咀嚼和消化。
与此同时,她手里还捏紧梨花怀里,红彤彤的小娃娃的头。
那个老奶奶也不甘示弱,黑漆漆的如树根干枯的手,掐紧了小娃娃的两只脚。
她们两个嘴里吃着鬼,眼里还不放下其他的鬼。
看见这一幕,馨馨彻底放弃求救小女孩的念头。
果然,鬼的话是万万不可信的。
车子继续飞速往下坠,悬崖太高,落五秒还没见底,馨馨猛地一下冲撞到驾驶室的挡风玻璃上。
好在这辆废旧的公交车,所有零件都格外老旧,唯独挡风玻璃是货真价实的钢化玻璃。
馨馨撞上挡风玻璃后,玻璃四分五裂的裂开,没有破碎。
她没从车里掉下去,不幸中的万幸。
馨馨抱着脑袋缩着身子,盘踞在挡风玻璃正面,心如死灰。
她绝望大喊:“林昕,学费你自己要争气了,姐帮不了你。呜呜……我也不想死的啊。”
她卡里还有一万多块钱,也不知自己死了,弟弟能不能取到。
车子落悬崖的时间格外漫长,她含泪默念着倒数死亡时间,祈祷着希望尸体不要太难看。
一秒,两秒,……十三秒,十四秒……
整整数了二十下,咦!这悬崖就算再高,半分钟过去还没落地,这不可能啊。
也不科学啊。
馨馨睁开眼,外面风声静止,车子也停下来了,自己身体悬挂在半空中,并不没有靠在挡风玻璃上。
她猛地抬头。
看见小女孩一手提着她的包包背带,把她从挡风玻璃上提起来。
一手拿着个红色鬼婴红彤彤的身体,张口一点点的咀嚼,仅剩下一条腿,把最后一条腿吃完后,猩红的舌尖还舔了舔手指。
那沉溺美味表情,恍如那孩子是世界上最美味的食物。
突然,小女孩睁大眼睛惊惶看四周,啪的一下把馨馨松开,化成一缕黑气飘走了。
飘走之前对馨馨说:“姐姐,你记得答应送我巧克力。”
馨馨猝不及防摔到驾驶室的座位上。
驾驶室门是打开的,猛地从驾驶室里滚了出来,即将要被摔个狗吃屎。
“馨馨……”
她快要摔到地上时,身体被人接住抱起,以致于她没摔下去。
馨馨睁开眼。
光洁月光下,一双完美纯净的眼睛,幽幽看着她,如宝石明亮的眼睛里, 还镶嵌着她惊慌失措的倒影。
可是,一看见这张俊俏含笑的脸,馨馨就知来人是谁了。
怎么会是他?
荒郊野岭的,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馨馨想从他怀里跳出来,可是使了几下劲,他抱的太紧,跳不出来。
“你放我下来。”
“馨儿,你又调皮了,你可知道如果本殿没有赶来,刚才你多危险。”
她看了眼背后,那车子四平八稳的停在山下的平地,窗户玻璃全部破碎,小风扇在车内咯吱咯吱的摇来晃去。
虽然她不明白车子怎么会一点损伤都没有,但是第一手救她的是女孩。
“你先放我下来。”
“不放!”
“我生气了!”
他眉眼扫视了馨馨一眼,见她真的生气,抱着她走到长满草的平地上,才把她放下来。
馨馨双脚落地,审视君凌。
他穿一套夏日白色休闲装,月光下,面容姣姣,皮肤白皙莹润,一双清俊眉眼着她。
馨馨双手环抱,质问着他:“你是谁?为什么大半夜会出现在这里?还有为什么要一直缠着我?”
馨馨咄咄逼人的质问,恍如在他的预料中,没有半点感到意外。
“馨儿,不要着急,我会给你足够的时间了解我,爱上我,心甘情愿的嫁给我。”
呸,不要脸!
居然说她会爱上他,还要嫁给他。
荒谬!
“馨儿,先回答你一个问题,我叫君凌,是冥界的新鬼王,其实我并不想当……”
君凌还没说完,就听见馨馨双手插腰哈哈哈的仰天大笑,笑的前俯后仰。
好似听见多么好笑的笑话。
她一边笑还一边指着他:“你说你是鬼王?冥界的鬼王……喂,你的狂想症可是不轻!那天晚上那一身行头从哪里借来的?装的真像,那女鬼都被你骗了。哈哈哈……”
君凌脸即变成黑色,比锅底盖还黑。
他第一次向外人主动说起自己身份,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你不信?”
“你是鬼王,我就是玉皇大帝!”
这年头,鬼都能大白天堂而皇之的出现,还能在学校里那么拉风的出场,还有校草作伴!
真扯淡。
最主要馨馨很清楚,他有体温的,是实体的,有心跳呼吸的。而不是像公交车上那些鬼,一触碰都是冷冰冰的,身上散发一圈朦胧的黑气。
在月光下,他有明显的背影,双脚也是站地的。
说他是鬼,她都不信,还鬼王,不是扯淡吗?
君凌:“……”
无奈的看馨馨,等她乐够笑足后,他扶着太阳穴说:“至于下面的问题,等我有机会了在回答你把。”
他说了身份,她根本就不信。
馨馨一听,收敛笑容闭嘴不笑了。
声音严肃道:“你说,你现在就告诉我。”
大半夜出现在这里,行为太可疑了!
君凌环视一圈后,目光落在隐约的山道上,对馨馨说:“预知你有危险,我是来保护你的。”
听见他的话,馨馨眼睛沉了沉。
他指着山道说:“走把,我们出去,那里有一条小道。”
馨馨顺着目光望去。
“钟毓开车过来了,还在山道上等着,别让他等急了。”
馨馨一听见钟毓二字,眼睛都亮了:“钟毓校草,哇,他来了吗?”
她牟足劲往山道上跑,把君凌一个孤零零落在后面。
君凌见她劲头十足,单手扶额,脸色很臭。
早知就不提钟毓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