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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1章我不会死心的,冥帝大人
    浅沫做出伤心难过的模样捂着心肝道:“我……这不是太想冥帝大人吗?就斗胆来这里找他了。”
    乐云川冷冷道:“违抗圣意的人,从来……”
    浅沫赶紧举手做投降状:“我知道错了,下次……下次,我不乱闯就是了。”
    她没想到这次会遇到赫连澈,计划一下子全泡汤了,她若是想找到线索,首先要的必须是可以自由出入天香楼,她要想办法避开赫连澈的耳目才行。
    浅沫转而小声抱怨道:“我这都是为了提升自己的歌舞和琴棋书画技艺,更好的伺候冥帝大人才偷偷来天香楼偷艺的啊。乐总管你也知道,我来自魔域的穷乡僻壤,从小就没有受过什么教育,太粗鄙了,除了歌舞,我什么都不擅长,我怕只靠美貌很快就会让冥帝大人厌倦的。我好歹也是他的女人不是吗?他每次去了,爽完提上裤子走了,不知道我有多么贪恋多么自卑多么患得患失……”
    乐云川冰坨的脸上终于挂不住:“别装了,不管你多么能言善辩,触犯了他的底限,冥帝大人是不会饶你的。”
    浅沫捧着脸,可怜巴巴看着他:“拜托云川哥哥,跟冥帝大人说几句好话。”
    云川哥哥?
    乐云川脸上肌肉抽动,他什么风浪没见过,却从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女人,招来两个护卫:“拖走拖走……”
    护卫每天都要轰走不少人,浅沫虽然曾经惊艳过整个酆都,可也不过是个卑贱的歌舞伎,闻言立即粗鲁的拽住她,就要往外拖,乐云川没忍住提醒了一句:“注意分寸。”
    两个护卫一愣,浅沫立刻转身满脸凄凄:“云川哥哥,你不能这样对我啊,你怎么这么无情?”
    乐云川整个人都懵逼了,这个女人,她……她要害死他吗?
    他只是火照宫的总管,伺候冥帝大人时间比较长,擅长察言观色而已,可不管再得宠,也只是奴才头子,君臣有别,哪敢和冥帝大人的女人称兄道妹的?
    护卫顿时明白了,这个女人跟乐云川大总管有猫腻儿?
    浅沫吸吸鼻子:“云川哥哥,我们两个好歹……”
    “好歹什么?”低沉磁性的声音响起,脚步声由远到近,浅沫和凌云川的脸唰的都白了。
    凌云川心道:他真要被浅沫给害死了:“冥帝大人……”
    赫连澈唇角带着若有似无的冷笑,走到浅沫面前:“说啊。”
    他的眼睛扫过浅沫的左手腕,她的肌肤有多嫩,他是知道的,就和小舞一样,轻戳一下都能留个印子。
    刚才被淳于潇抓过,那儿留下一圈刺眼的痕迹,到现在也没消,等明天估计会紫了。
    他的眼睛微微眯了一下,闪过一抹冷光。
    护卫已经识时务的放开了浅沫的手,慌忙一起跪下请罪。
    浅沫也赶紧跪下,唯唯诺诺小声说:“好……好歹,也……也算认识一场,所……所……”
    赫连澈的眼神实在太冷,浅沫到底没忍住,只想先逃命:“我……真不好意思,今天我……对不起,我这就滚,滚远远的。”
    浅沫腰肢纤细,奔跑的时候,扭动起来,说不出的撩人,赫连澈神色冷下来:“乐云川。”
    乐云川三两步追上,拦住浅沫,把她丢进冥帝大人的车驾里。
    头撞到车门,砰地一声,疼的她“哎呦“一声。捂着被撞疼的脑袋,她赶紧爬了起来。
    赫连澈弯腰进来,原本奢华又低调的宽敞车厢里,顿时感觉狭窄逼仄起来,空气中全都是他身上混合着葡萄酒味儿的清冷气息,熏的浅沫心脏砰砰跳。
    赫连澈不说话,浅沫心里没谱,她知道今天这事儿他生气了,要查哥哥的下落,还要避开酆都权贵们的骚扰霸占,她就必须得傍着赫连澈不能松,所以得让他消消气。
    她小心翼翼挪挪屁股一点点往赫连澈身边凑,见他没阻止,她胆子大了一些,伸出手攀上他胸口,小手轻轻挠着。
    “冥帝大人,我今天会去天香楼,是因为我想着,我出身太寒碜了,粗鄙无状,没有可以长久留住你的资本,也不知道你还会不会再来找我,我……这心里怕怕的,所以……就想来碰碰运气啊,没想到,我运气还真好……我跟冥帝大人您真的有缘呢?您说是不是?”
    赫连澈用两根修长如玉的手指将浅沫柔软纤小的爪子推开,凉凉地看她一眼:“怕?”
    从这个女人的口中,永远都别想听到一句实话。
    方才她闯进去之后,看到他的第一眼,是惊恐时下意识的想躲避,似是唯恐他看见,这可跟她说的特地来找他截然相反。
    浅沫连连点头:“是啊,是啊,我这心里太没底了,怕极了,见到您,我才能安心啊……”
    赫连澈似笑非笑看着她,并不说话,那漆黑深邃的双眼似乎在说:编,继续编,看你能编出什么花来。
    浅沫轻轻摇晃他的胳膊,眼巴巴看着他:“冥帝大人……”
    这小模样儿真是……像极了小舞犯错讨饶时的小眼神,小动作。
    虽然对浅沫的肤浅虚伪十分嫌恶,赫连澈的心,还是不由自主的恍惚了一下,神思有些游离。
    没用,人家根本不接招,浅沫咬牙,拖着尾音,娇滴滴的喊一声:“叔叔,你就别生气了……”
    凌云川挥着马缰的手抖了一下。
    赫连澈的嘴角抽动了两下,呵,叔叔……
    小舞平时叫他,可是连名带姓的,特别高兴了,来一句澈哥哥,犯错或者撒娇时,会叫声师尊。
    可眼前这个小冥蝉……
    下一秒,浅沫听见头顶传来一道冰冷的声音:“乐云川,丢出去。”
    浅沫吓得赶紧抱住赫连澈的胳膊,着急忙慌道:“冥帝大人,今晚是我不对,我不该自己偷偷跑来找您,我跟您道歉,对不起,但是……您不知道您魅力多大,我是真的忍不住所以才斗胆厚着脸皮跑来找您的……”
    赫连澈抓住她的手腕,一点点将她的手扯开,对她的话,他是一个字都不会信。
    浅沫有点慌,张口就说:“叔叔你不知道,你就像一本书,一看……我就想睡,我也是没办法,实在是情难自控啊。”
    赫连澈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下一秒马车戛然停下。
    车帘打开,浅沫像是沙袋一样被粗鲁的丢了下来,膝盖磕在坚硬的青石地面上,蹭破了皮,疼的她眼泪都快出来了。
    马车内赫连澈居高临下看着她,像看一只流浪猫,他凉薄的唇张开,说出的话更凉薄:“明天我会让乐云川把紫灵芝和银票给你送去。”
    浅沫的脸色瞬间白了,她捂着受伤的膝盖,艰难的爬起来:“冥帝大人……您这是……不……不要我了吗?”
    她站在那,纤细如初春刚抽条的嫩柳,轻风一吹便跟着摇曳,红了眼眶,眼底氤氲出一层水汽,楚楚可怜,娇弱动人。
    赫连澈冷漠的眼睛扫过她流血的膝盖:“从现在开始,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浅沫跳着脚扒住马车门:“叔叔你不能这样啊,您要打要罚都可以,千万别不要我啊……我什么都会的,下次任何姿势我都配合您好不好?”
    乐云川真想捂住耳朵,他没脸听了。
    赫连澈黑着脸,一根根掰开她的手,放下车帘,声音冷的能掉冰渣:“回宫。”
    乐云川一扬马鞭,马车飒然远去,浅沫一瘸一拐追了几米远,扯着嗓子喊道:“冥帝大人,你等着,我不会死心的,我能爬上你的床一次,就能爬第二次……你等着我啊!”
    她的声音远远飘来,乐云川只觉得自己三观受到了洪流般的冲击,不知道马车里的赫连澈,脸色会是怎样阴沉嫌恶的表情。
    乐云川觉得他好像弄不清楚冥帝大人了,给浅沫送钱,还需要他明天特地过去吗?
    今天随便甩张银票丢下一株千年紫灵芝给浅沫不就好了?何必多此一举?
    乐云川犹豫之后小声说:“冥帝大人,这大晚上,浅沫姑娘一个人在街上,是不是……”
    马车里没动静,乐云川想了想,还是算了,别自找麻烦了。
    猛地想起近日淳于潇的多次暗地里相求,乐云川试探着问:“冥帝大人,淳于潇想求您高抬贵手……”
    “淳于家为什么会没落?”
    “骄奢淫逸,躺在先祖的功勋薄上,几百年来越来越毫无作为。挥霍过度,入不敷出,就投资各种商铺,可是资金总是跟不上周转,现在各大钱庄都催着还款,他们的商品,也大多卖不出去,缺钱得厉害。你要不要通融……”
    “要啊,自怎么能不帮?”
    乐云川纳闷,冥帝大人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肯姑息庸臣纨绔了?
    很快,他心里的疑惑就没了,只听赫连澈淡淡道:“帮淳于家尽快倾覆,抄家贬为庶民吧。”
    赫连澈声音清冷,仿佛入了秋的夜里,缓缓侵入身体的凉意,等感觉到冷时,却已经透骨了。
    “咳,好的……”凌云川心中暗暗腹诽,他就说,冥帝大人绝不会那般好心肠。
    赫连澈的马车飒然如风,消失在遥远的黑夜里,浅沫脸上的落寞与绝望一点点蔓延到眼底。
    她把事情办砸了,丢掉自尊,赔上清白之躯,费尽心思才攀上了赫连澈,可现在一切都泡汤了。
    哥哥还没找到,赫连澈又一脚将她踹开,她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前方的路一片漆黑,仿佛看不到头,这正是浅沫要面临的局面,不知前路,生死未卜,可她仍要咬着牙,摸黑往前走。
    如果连她都放弃了,还有谁能帮到哥哥?
    前方的黑暗中不知隐藏了多少危险,可她仍要义无反顾。
    因为她没有退路,她也没有别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