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ao,这家伙是突然兽性大发了么:“流氓啊!救命啊!妖妖灵啊!”蓝小玉给吓得魂不附体的,直觉得这家伙是想报复自己刚才的调侃,况且他要是想对自己图谋不轨,自己还真没办法抵抗。
“闭上嘴。”夜阙君皱眉。
“什么?你意图不轨还要我闭嘴,我就得这么给你捏?!”蓝小玉哇啦哇啦地还想蹬腿踹他。
然后,腿也宣告失败被按住了。
“继续,”夜阙君出口的声音都变得冷淡不惊,还带着哼笑,“我不介意坐实罪名。”说着就不客气地拍了下蓝小玉的屁股。
“……”混蛋,流氓,不要脸!蓝小玉抗议着不敢嚷嚷,一口咬住枕头就憋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转,那样子还真像是个刚被欺凌的失足少女。
对方的掌心紧紧贴在后背上,没有温度的冷冰冰,正是被聿衡的笔所伤的位置,他的指尖有着一缕沁凉感触沿着伤口结痂的走线,突然指甲刺破已经结了痂的伤口,直穿入皮肉中,蓝小玉甚至能感觉到指尖游走的动作。
这简直就是,谋杀啊!
如果说她之前是觉得窝火憋屈,现在就真是给吓得半身冷汗,死死咬着枕头硬是没喊出一声疼来,连指骨都掐的发白,夜阙君这家伙虽然有些腹黑话不多,但是做起事来绝对不会没有原因。
只一会儿,她就觉得夜阙君松开了自己,蓝小玉伸手想摸摸自己背后那好不容易结痂的地方现在又给折腾成什么样了,手就被夜阙君给制住了:“别碰它,就这样躺着。”他将手伸到蓝小玉跟前,蓝小玉才发现,他的手指上隐隐约约缠着一缕发黑的如同丝线般的东西,正饶着他的指尖不停扭动像在寻找什么伤口钻进去。
“这是什么?”蓝小玉把额头的汗蹭在被子上,眼睛都发直了。
“你腿上的伤口好不了是因为这个,聿衡当初在你身体里留下的阴气,反而让小鬼造成的伤口更为溃烂。”
蓝小玉倒抽一口气,她怎么把这事给忘了,被鬼怪这种阴物啃了还和自己身体里的阴气融合在了一起,难怪齿洞无法愈合还越来越严重,蓝小玉就只管用眼角撇着夜阙君,要不是自己倒霉遇上他们两个,要不是那天夜阙君也没出手制止,要不是……
一大堆的假设就堆在脑子里,可人生哪有假设也没有时间倒流。
蓝小玉认了,嘴上却不想轻易饶了这家伙:“喂,就这么轻描淡写,我受了那么多天的罪,你就没有一点表示吗?”
夜阙君如蝶翅羽翼般的长睫忽闪了下,他居高临下的望来,半阖着眼眸只留下珠光一般的眼底,唇角竟然还带着微翘:“你在向我索要什么?”
“哈?”这鬼倒是够不讲道理的,把她说的跟个碰瓷坑人的家伙一样,“难道不是你该表达诚意吗?”蓝小玉理直气壮,坏她法器的是他,撕她衣服的还是他,怎么就不懂一点人情世故呢!
夜阙君一整长袍坐在床边,单手支着头就侧靠在床头,一副明了的样子:“原来你希望我对你负责?”他很应景也毫不掩饰的用眼神打量了蓝小玉的后背。
蓝小玉立马把枕头都咬的嘎吱响:“你趁人之危,算什么英雄好汉!”她现在动不了,这就白白给他占便宜。
夜阙君就真的笑出了声:“这种情况会持续十天,你用不着现在就较劲。”他这家伙装模作样时本就有种温山软水漾在眉间,于是这一轻笑如同流云飞散,像原本稠密的墨迹遇水那刻洗尽铅华后的疏月清影,眼角眉梢都温和妩媚。
她知道这样形容很不对,夜阙君是那种一眼看去点尘不惊却丝毫不需要显山露水,每一种冷峭,每一种不屑,甚至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可以轻易化成令人心生敬畏的存在,比如那晚他杀红衣女鬼宋芷卉,那还不是全部的他,蓝小玉心知肚明。
但是,她眼角抽搐,这耍流氓的样子也是够让她醉的了,然后她才突然消化了夜阙君的话,十天。
“你说这东西要连拔十天?”这简直堪比一趟拔火罐的疗程,“那我每天只能这样躺在床上?”跟个瘫痪没两样。
夜阙君颔首。
蓝小玉没好气,这简直是不能下床的禁足生活,她瞥过眼就看到那下摆金丝的纹线起了毛还被拉扯过:“你,你先转过去……”
夜阙君倒不争辩扭过头去,蓝小玉赶紧换了件松垮垮的睡衣跳下床一把扯开他的袍子二话不说抓起手臂,他的神色就莫名跳动了一下,蓝小玉看在眼里,迅速撩开他宽大的衣袖。
果不其然,上面多了两条细小尖锐的伤口,像是被某种爪子撕开,幸好并不深。
蓝小玉从抽屉里取出自己裹腿的纱布给他一圈圈包了起来:“没想到你这样的家伙也会吃瘪。”
夜阙君没说话只是看着蓝小玉纤细的手指飞快的打转然后扣上结后满意的拍拍手。
“只是被偷袭了,没什么大不了。”夜阙君满不在乎的摸了两把,“下一次它可就没那么好运。”大概是在指某只耍心眼的鬼仙,说得不冷不热风轻云淡,听起来,更像是要血债血偿。
蓝小玉收好东西,夜阙君八成这两天都在追查这事:“最近鬼仙似乎多了起来,”她皱眉,“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连睡觉都有鬼仙索命。
夜阙君闻言突然转头:“你还见过?”
“见过,前天在梦里,昨天在警局,我看到了……”她顿了顿,“我觉得我看到了凶手。”
夜阙君站起身踱了两步,似在考量蓝小玉的话:“为什么?”凭什么觉得那东西是凶手。
“我认为鬼仙是在给那东西指路杀人,我并没有看到它长什么样,只听到一阵锁链声,像是拖着厚重的链条。”蓝小玉把当晚的情形描述了一遍。
夜阙君沉默半晌:“蓝小玉,你应该听我的话,不要掺和这件事。”他很难得的犹豫了两分,抛出个不相干的话题,“你还记得你来到孙家道堂前的事吗?”
“师父说我刚来道堂就生了场大病,之前的事我不记得他也从来不提,反正我是个孤儿没有父母,师父就把我带回来了,这和现在的事有什么关系?”蓝小玉莫名其妙极了。
夜阙君挺直了身躯直言不讳:“鬼仙是阴司指路鬼之一,能控制它的必然能力地位在它之上,蓝小玉,你认为的那个凶手,起码是一个鬼差。”他顿了下不知道下面的话该不该出口,“而且,鬼仙并不是你认为的修道方能得见。”他不再多说。
蓝小玉就指指自己:“难道还得有特异功能看见?”她嗤之以鼻地搓搓手,“鬼差应为死人生魂带路,怎么会杀起活人来?”
“冥界恶鬼,数不胜数,”夜阙君见怪不怪的样子,“鬼差并非皆为善类,亦更有堕邪入恶的,冥府阴司自会将其捉拿,该逐逐之,该杀杀之,流放六道之外永受刑苦摧折不生者难以计数。”他说话的时候并没有过多的怜悯之情,用拇指轻捻摩挲着小指上的那枚黑色扳指,上面的兽文人面清晰可辨。
蓝小玉又趴回去床上:“所以你就是专门出来抓‘逃犯’的那种鬼差?”她觉得自己终于智商上线了。
夜阙君不置可否的看着,那表情就像在说,你说是就是吧。
敷衍!蓝小玉嗤之以鼻的扭过头,夜阙君就把刚才从她伤口里揪出来的那根丝线递到她跟前,那跟线现在乖乖躺在手心无法动弹:“它可以替你引出剩下的几缕阴气,直到它变成白色,否则说明你体内阴气未除。”蓝小玉莫名其妙的看着夜阙君,那么一下她就明白了:“你这几天都会不在?”所以才要她自己把阴气吸引出来。
“我不会一直在,蓝小玉,警告也好,忠告也罢,在这个伤口没彻底好之前,如果你到处乱跑出了意外,就该自己负责,那东西能来找你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简单来说就是,言尽于此,夜阙君突然伸手把那根线饶了两圈打了个蝴蝶结示意蓝小玉收下,“这样?”
“……”蓝小玉尴尬的看着这不像礼物的礼物,猛地哈哈大笑,她跳起来一把抱住夜阙君的脖子:“夜阙君,我第一次发现你怎么会这么有趣,还可爱。”想的都是什么鬼主意,把这种阴气逼人的玩意打成个蝴蝶结送她,说出去难道不会笑死鬼吗,蓝小玉已经想到为什么当初聿衡看到这家伙挂着核桃锁会那种表情。
但是,她觉得夜阙君可爱,是真的。
蓝小玉拽走了那根线,装作一番审视:“那我就勉强收下了。”她心知夜阙君是要去查鬼仙的案子不会现身,只是这一闹已经人心惶惶,总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然而蓝小玉这几晚却睡得格外安稳,除了每天起来时,趴得狠了总是口水流一枕头不说,连胸都隐隐作痛,妈蛋,已经平胸了,再压上几天可就要凹进去了吧,她揉揉胸口又侧身使劲扭着腰看那被夜阙君撕开的伤口,幸好没什么血迹渗出。
穿戴好跟赵远信打了个招呼,蓝小玉就背起双肩包去学校上课,这个学期的老师也已不管事,偌大的教室原本五十来个学生,现在能凑齐十个也不错,蓝小玉和许瑛就偷偷在下面说悄悄话,许瑛没少提她那个警察局的叔叔,蓝小玉当然记得清楚,总是板着个脸吓唬人的胖老警察,周鸿卓。
“你听说最近大家的传言吗?”许瑛拽着蓝小玉的袖子,大概就是那个女老板说的都市怪谈,蓝小玉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