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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8章 贾元春的危机
    作为一国之君,他当然是尤其厌恶这些因为世家,而遗留下来的种种问题。
    只是无奈如今这些显赫的世家贵族,当初无一不是拥有从龙之功,所以为了不让人在背后戳皇家的脊梁骨,说皇家薄情,卸磨杀驴、鸟尽弓藏,他即便是想将这些毒瘤拔出,也得找一个契机、找一个合适的理由。
    而很显然,皇帝心中所想,这些世家也明白自己的处境,所以也在想方设法保全自身。
    而送女入宫、在下一道君王身上做文章,都是因为他们想要寻求庇护。
    从龙之功,这样将来的皇帝登基,即便是为了名声,暂时也不会轻易对这样的人动手。
    而将来新帝登基,江山社稷还不稳的时候,他们这些世家就可以做手脚让自己更加的根深蒂固,狠狠扎根。
    只是因为当今太子并不需要这样的人,太过刚正,无形中让许多谄媚想要巴结的人望而却步。
    这也是为什么忠顺亲王明明已经被老皇帝厌弃,但他周围的人依旧那么多的原因。
    他们需要簇拥一个需要依赖他们的人,只有这样的人登基,将来他们才不会重蹈覆辙,太过被动。
    所以现在贾琏给了皇帝一个探路石,老皇帝自然求之不得,只是还需要再等等。
    而贾琏那边,因为还没有得到皇命,所以卫生环境上只能暂且先缓一缓,暂且维持之前的就好。
    剩下的却是在研究关于四城交通的问题。
    原本按照贾琏的设想,原本以为只要准备多辆马车每天定时定点寻城即可。
    但是等真正实地查看的时候,贾琏再次发现理想和现实的差距。
    原来此前他走的大都是正道大道,所以虽然不甚平整,但也还算可以,但直到贾琏自己骑马将整个京都里里外外跑遍,竟然花了整整一天的时间。
    如果不是因为没有疾驰,怕是马都要受不了。
    因为就算是在城内,有的地方路面状况也是十分的糟糕。
    而且马车的话其实容量比较小,一次并不能乘坐多少人,而且马儿跟汽车又不一样,马是有生命的,如果负荷量太大的话,也容易死亡。
    所以投放量上面还需要加大,但就算如此,因着这时候还没有汽车轮胎的说法,所以马车轮子很快就磨坏了,更换频率非常高。
    所以……
    手不自觉摩挲下巴,贾琏看着地面心里思索。
    路面这个问题,因为目前只是泥巴加石以,所以还真不好弄。
    贾琏倒是想要给弄成大理石的,怎奈这时候也没有切割机什么的,这么大地方,若是想要同后世那般平平整整的,漂漂亮亮的,想都不要想,基本就是痴人说梦了。
    不过……
    想到后世的路,贾琏眼睛一亮。
    水泥路......
    早知道因为从前在后世的时候,贾琏可是农村人,当时家家户户若是想要做个什么东西,一般小的都是自家随便做做的,就算是大,大不了叫上领居一起帮忙。
    所以贾琏觉得也许可以试……
    不对啊!
    虽然在后世的时候是农村人,家里做个什么都是都是自己和水泥,但前提是你得有水泥啊。
    而只要水泥的制作......
    对不起,每次都是买的现成的,贾琏还真就没有看过成分,所以自然是不会做的。
    从激动到失望,贾琏突然有些郁闷,觉得自己很没用,并且开始十分想念后世平整舒坦的马路、舒适快捷的汽车,千奇百怪的高楼大厦。
    不过当然了,如今就算机会摆在他面前,他可以有机会回去,他也是不愿意的。
    毕竟如今这种奢华又舒适,而且还有各人服侍,还可以三妻四妾,他还是非常享受的。
    百无头绪,递进去的折子现在又暂时还没有得到回复,快餐店的事情因为太过敏感,所以目测最少要先等秋收,等粮仓淘汰上一批粮食的时候才好开口。
    毕竟这种事情,往轻了说是与民争利,重了是对皇家不敬,贾琏不得不小心点。
    而马路的事情虽然贾琏心里有诸多猜想,但接着又被贾琏一一否定,所以暂时并没有什么头绪,也就导致所有事情进度戛然而止。
    “也当是给大家放个假,回去先歇两天,两日后再来衙门。”
    反正手上也没有事情,自从林如海将老皇帝这个烂摊子交给他之后,贾琏手上其他的事情就已经交给了别人,所以这一下子竟然就空了下来。
    现在贾琏就是他这个临时部门的最高长官,闲着也是闲着,还不如放个假大家都好好歇一歇。
    毕竟这位男孩子跟着贾琏也不可开交的忙了一月有余了。
    有些欣慰的看着一屋子欢呼雀跃的小伙子,贾琏突然感慨不已。
    这些小伙子并不是进士,而是同进士。
    同进士跟进士不同,一般都是候缺替补的,如果倒霉的,可能下一批科举上来了,这一批还没能排上号。
    这十个明摆着就是被此前那些人挑剩下的如果这次连贾琏也不要,那基本就没什么戏了。估计等到三年后他们后辈都上了,他们还在傻傻的等着……
    这样想着贾琏心里忍不住一阵阵庆幸。
    早知道原本贾琏也很是嫌弃这些小伙子,却是只是没想到短短一个月的时间,他们竟然发生了质的变化。
    虽然庄贤依旧动不动就哭,虽然大家伙儿在面对陌生人的时候依旧很腼腆,但这一个月的时间,他们让贾琏看到了他们各自的能力和可塑性。
    拿绘制的京都鸟瞰图来讲,反正这件事贾琏自己都是不可能办得到的,但其中两个书香世家出来的小伙子硬是短短三天的时间,就大致画了出来。
    虽然只是街道、路况,但时间短精确度能够如此高,这已经是非常厉害的了,至少贾琏对这些孩子的表现是满意的。
    众人分道扬镳,贾琏回府看过儿子和秦可卿,又摸了摸翡翠的肚子,外头传来贾母叫他去的消息。
    贾母如今虽然是在家里,但京都城中的变化,府中下人也会当新闻讲给她听,加上自从贾琏的环境卫生治理成功后,陆陆续续开始上前攀附关系的夫人小姐也渐渐多了起来,和从前完全不是一码事,贾母自然也可以感受得到。
    “这么说你媳妇那个,是谣传?”
    跟贾琏求证了外头的传言自己现在在朝中的地位,贾母脸色复杂的看着赋闲在家的贾琏,突然觉得喉咙难受得厉害,仿佛吞进去一只恶心至极的苍蝇,咽不下去,吐不出来。
    当然这并不是对贾琏的,而是对她儿子的,曾经她最宠爱的儿子。
    闻言脸上露出不以为然的笑容,贾琏看一眼脸色尴尬的贾宝玉贾环。
    “老祖宗说笑,她是什么身份,当初我就跟大家讲过,而且于我看来,这些从来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她现在是您的孙媳妇,我的媳妇,这就对了。”
    之所以敢将话说得这样满,贾琏是有原因的。
    在贾琏看来,老皇帝如今既没有要将秦可卿身份公注于众的意思,目前来看,也不会让秦可卿难过,所以贾琏不妨就利用这一点,暂且将秦可卿摘出来。
    因为从心底来看,秦可卿大概也不会喜欢被人那样指指点点。
    再一则在这个老太太心中,不管是当初的王夫人也好,邢夫人李纨也好,再如今的秦可卿也好,或许贾母会喜欢会欣赏,但终究都只是外人。
    在利益和家族之间,她永远都不会有第二个选择。
    所以以防老太太再打秦可卿的注意,贾琏必须将事情讲清楚。
    毕竟终日防贼,到底不是个事儿。万一哪天老太太心血来潮,又搞些什么事情,贾琏也怕自己追悔莫及。
    只是,贾琏的话在其他人耳中都是记惊雷,更何况是贾母了。
    如同晴天霹雳,贾母坐在椅子上,心里久久不能平静。
    二房,以后再也没有机会了。
    眼神看向正在一旁和众姐妹说笑的贾宝玉,贾母叹气。
    “那你看你二叔......”
    “老祖宗慎言。”
    脸上的笑容猛的收起,贾琏的脸色变得冰冷。
    有的事情,是一点都不可以让步的,一点,都不可以。
    脸上默然,贾琏看着贾母,声音带着无限惆怅。
    “说起来前次为宫里那位修建省亲别墅,因为少些古董,还在家里铺子借了些。
    上次贾大人去得匆忙,我也没想得起来,如今既是老太太提起,刚好马上就是北静王生辰,咱们府上也是接了帖子的,如今家里尚且没有能够拿得出手的寿礼,我正着急来着,老太太既是念着那头,不如我差人去要回来,这样脸上也体面。”
    微微颔首,贾琏面无表情的看着地面。
    演戏演全套,贾政走之后他的简朴政策可是一点都没有改变的,贾母若是这时候想要跟他掰扯,他也不介意再让贾政难过些。
    左右他心里其实对大观园也是一直耿耿于怀的,本来就心疼砸进去的那些钱来着,贾母要是非要逼他,他就好生掰扯掰扯。
    要知道因为当初贾政走的时候,可是打着自立门户的名头出去的。
    父母在不分家,更何况是连祖宗都忘记了。
    所以在这一点上,贾琏还是十分感谢贾母的,因为当初若是贾母跟着贾政了。那也许今天处境艰难的就是长房了。
    贾政走的时候是打着自立门户的名头出去的,但贾母如今是选择留在荣国府,所以这些时候,关于那边的流言蜚语就陈出不穷。
    这时候的人并没有什么娱乐活动,如今正好有个送上门的,他们自然求之不得,所以贾政的日子可是十分不好过。
    又因为宫里还有一个贾元春,本来宫里嫔妃对于贾元春的突然得宠,接着又是专宠心里就已经恨得牙痒痒,现在把柄送上门,她们可是高兴坏了。
    所以现在朝堂上虽然抨击老义忠亲王余党的呼声已经没有,但弹劾贾政、弹劾贾元春品行不端的呼声却是开始愈演愈烈,吓得贾元春贾政几乎要六神无主。
    所以这几天为了在贾母面前刷存在感也好,为了让孩子们作为两府之前的枢纽也罢,这几个小的可是天天在。
    只是小孩子终究是小孩子,贾宝玉最是讨厌这些,贾环因为贾琏的事情正在跟贾政怄气,唯一的贾探春因为是女子,所以贾政根本没哟考虑她。
    而贾兰......
    不过是一个才会走路的小不点,又能懂什么,加上贾琏也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一直没有进展。
    而造成这种局面的原因,其实就是枪打出头鸟,皇帝把贾元春架得太高了。
    原先没有自立门户的时候,虽然贾家在京中不足挂齿,但到底百年底蕴摆在那儿,加上贾琏林如海在朝中的地位,所以即便那些人对贾元春说话总是含枪带棒,却也不敢轻易动手,现在脱离了贾家,他们的身份也就不一样了。
    当然了,如果老皇帝果真宠爱贾元春,倒也另说。但事实上,跟当初秦可卿事件一样,老皇帝依旧是将折子留中不发,并没有流露出其他的什么情绪,所以弹劾的折子也就越来越多。
    贾琏当然知道这些,但他一点都没有想要施以援手的意思。
    而这些情况贾母是不知情的,早先以往万一,贾府中的下人贾琏可是早在贾政搬出去后,就马上进行了十分严厉的敲打,所以如今贾母这里听到的、看到的,都是贾琏想让她听的,想让她看的。
    不可控得到也有,只是不足为惧。
    几个小的,还有......赖家。
    贾探春、贾环、贾宝玉、贾兰。
    四个小的虽然不似从前每天都要在贾母跟前请安,但隔三差五,贾母总会派人去接。
    所以这四个,贾琏并不能控制什么。
    当然贾琏也没想控制,毕竟都是小孩子,除非是贾政刻意教他们说,否则光凭他们自己,还不足为惧。
    而赖家.....
    想到自己手上已经掌握好的证据,贾琏眸子微闪。
    其实,他是可以成全赖家的。
    为了不让贾母起疑心,贾琏暂时并不想动赖家,所以他并不介意用点小恩小惠收拢这些人的心。
    只是,就怕人心不足蛇吞象,这些人本人就是人品有问题的,留着也算是一个隐患,所以贾琏暂时还在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