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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1章 墙倒众人推
    ......
    六个点儿,我,唉,昨晚结尾的时候,眼睛都要睁不开了,写出来一堆......
    真是对不起,我自己都看不下去了。
    今天先写四千,明天我会更新八千,其中四千更新在本章,因此不用付费,算是我对大家的弥补。
    在我不间断作死的情况下,你们还能坚持到现在,感恩戴德。
    具体原因等书完结,我会写个小番,叙述一下本书症结,但你们真的很让我感动。
    何德何能,有你们作伴。
    昨日末尾那段已经做了更改,现在基本通顺,勉强可以表达我的意思了,大家需要的话,倒回去就可以查看了。
    ......
    说完脸上已经悲戚不能自己,贾琏恨恨看着一脸惊骇捧着匣子的武子博。
    “陛下,臣有罪,臣认罚,但臣也请陛下为臣做主啊!”
    再也不吝啬自己的膝盖,贾琏重重跪到地上。
    这番话并没有表明武子博有可以毁坏御赐之物的迹象,更多的还是无意中损坏的。
    但其中深意,却是旨在告诉皇帝,当初他们冤枉贾琏的时候,贾家为此承担了什么。
    虽然这些也是当初先皇和太子预料到的,毕竟在贾琏不知情的情况下,按理说贾家日子越难过,难么新皇大赦天下的时候,贾家对新皇就会有多感激。
    但不巧的是,贾琏刚好知道这一切,因此心态也就完全不一样。
    而另外一方面,贾琏这话说得真真假假,又是没有刻意去抹黑武子博,而这个时间又尴尬得很,不是太久远,但隔得也不是太近,因此记忆模糊,武子博自己都不记得当时到底有没有砸东西。
    毕竟他自己对贾家的印象简直太遭,做出一边抄家一边砸东西的行为,简直再正常不过。
    “微臣冤枉!”
    手上装着玉如意“尸体”的匣子变得烫手,武子博甚至都还来不及反应,干脆也跟着贾琏“噗通”一声跪到后面。
    “回禀陛下,贾大人这分明就是对先皇当初的旨意不满,因此想要栽赃陷害微臣!”
    虽然还没有想明白自己当初到底做没做,但武子博晓得,这事儿一定要先撇清的。
    就如贾琏所说,保护御赐之物不利,尚且难逃罪名,损坏御赐之物,罪同藐视皇威,的确死罪难逃。
    因此对生的本能,武子博这时候哪里敢认罪名,先撇清关系再说。
    并没有急着反驳武子博的话,贾琏依旧跪在地上,只是抬头看向皇帝,脸上满是悲戚。
    和贾琏的眼神对视,皇帝被看得有些尴尬。
    做贼心虚,大概就是他现在的感受。
    因为和其他世家相比,贾家实在显得太无关紧要,而且贾琏,也是唯一一个被冤枉的。
    而这一切,虽然并不是他的手笔,但总归都是因为他的私心。
    再一则,贾琏现在脸上的委屈显而易见,皇帝晓得,贾琏真正想要控诉的,是武子博为难贾家人的事实。
    “来人,将盒子呈上来。”
    也许是为了缓解脸上的尴尬,皇帝朝旁边的宦臣吩咐,小太监连忙下去,从武子博手上将匣子呈到皇帝跟前。
    代表着低调奢华的檀香木,上头精雕玉啄,琳琅满目的花鸟鱼从。
    伸手将暗扣轻轻托起,皇帝探头,一眼就看到已经支离破碎的玉如意。
    这支玉如意,他是知道的。
    当初皇帝要赐给贾家的时候,还特意让他进宫过,因此其实现在的皇帝,知道许多贾琏还不曾察觉的事。
    思及至此,皇帝的眼神再看向武子博,也变得十分不善。
    “武子博,那朕问你,当日你带人去贾家抄家,可曾砸过东西,可曾辱骂过人?”
    已经十分明显的偏袒,皇帝面色低沉的看向武子博。
    武子博是北静王的人,这一点他是知道的。
    贾琏当初作为标准的太子党,北静王看他不顺眼,这是有可能的。
    毕竟当初先皇为了能够扶持他上位,也是将北静王指挥得够呛,而其中若是太子没记错,当初北静王可是被指派到大理寺一段时间。、
    而御林军,当初因为皇帝一口气惩治了十五个官员,因此抄家的任务,也就是由御林军去执行的。
    这个武子博,可不就是御林军中的一个统领。
    只是武子博到底只是一个武夫,并没有听出皇帝的话外之音,因此唯唯诺诺,为了再多活一会儿,只好唯唯诺诺的点头又摇头。
    看到这样手足无措的武子博,皇帝在上头还有什么不晓得的,因此原本还有的一丝不妥也烟消云散。
    “这是什么意思,朕问你话,你如实说来便是,当日听闻你阵仗不小,若是老老实实说了,朕尚且考虑饶恕你一些,若抵死不从,满嘴谎言,那朕可是要诛你的九族!”
    被吓一跳,武子博是个武夫,脑子本来就不够灵光,先前就已经贾琏这猝不及防的一击,就已经让他手忙脚乱,这会让皇帝几乎是恐吓的开口,更是吓得他语无伦次,头脑一片空白。
    毕竟这种事情,他实在记得不清楚了。
    因此哆嗦成一团,武子博不断咽口水,良久,才终于迟疑的开口。
    “回禀陛下,臣并没有辱骂贾家人,是他们仗着陛下和先皇恩德抗旨不尊,臣才训斥了几句,但并没有使用污秽之言,而至于摔东西一事,臣的确不知情,但便是有下属无意中有这种行为,也是因为贾家人没有及时言明,都是一群糙老爷们儿,手脚粗笨,也是常有的,毕竟抄家的也不只是贾家,其他人家御赐之物比贾家多的也有的,但也不见人家有事,唯独贾侍郎过了这么些日子才讲出来,臣,愚笨,实在不知是何缘由!”
    胸口剧烈起伏,武子博只想着如何将贾琏扣到他脑门子的这盆屎甩掉,却是忘记了......
    “回禀陛下,罪臣,也有罪请罚!”
    和贾琏同样被关入天牢的,京都八大家中的李家。
    同样是和北静王交恶,同样是武子博带队。
    能够跻身八大世家,御赐之物自然不会比贾家少。
    只是和贾琏不同,李家的御赐之物是真的被武子博摔坏了,贾琏只是栽赃。
    而之所以在贾琏没有爆出来之前说,也是因为物是人非。
    贾琏某种程度来说,其实算是新宠。
    毕竟和八大世家相比,贾家在此前就已经没落,实在排不上名号。
    不管是此前的先皇,还是如今的皇帝,在对贾琏的问题上,出乎意料的一致。
    但八大世家,先皇本身就极为忌惮,而新皇虽然大赦天下,将这些原本应该面临牢狱之灾的老臣放出来,但经过抄家贬职,到底精气大损,加上摸不准新皇脾胃,万一御赐之物毁坏一事落在他们自己头上,反而不妙。
    但现在有贾琏牵头,他们自然不会放过这个落井下石的机会。
    虽然即便贾琏不出这个头,等之后他们养精蓄锐完毕,武子博也落不得什么好。
    这也是武子博愚笨之处。
    做事不留余地,对北静王太过盲目的信任。
    在当时的场景,只要是目光稍微长远些的,也知道北静王是落败了,偏生武子博脑门子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硬是将宝压在了北静王身上,而且做事确实嚣张跋扈。
    墙倒众人推,当日武子博小人得志,抄家的时候的确得罪了不少人。
    而那时候被抄家的都是些什么人?
    八大世家,世勋权贵。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算是经过了抄家、收监。
    但要知道,世家之间的维系,其中最关键的就是联姻,为了不罗人口舌,先帝抄家的时候,如贾家一般,女眷嫁妆可都是并不收没的。
    家族祭田也一样。
    因此这会儿武子博和贾琏这一争执,又站出来不少人,也都是直接控诉武子博的。
    这一点连贾琏自己都未曾想到,只是随着站出来的人越来越多,贾琏的脸色也更加不好看。
    就算这些人不站出来,贾琏也有自信可以将武子博拿下,自己跪都跪下了,肯定不会白跪。
    但这些人这样一出来,可就不一定了。
    但凡君王,最讨厌的,不就是被朝臣支配。
    若只是贾琏一个人,这件事就只是贾琏和武子博两个人的事。
    以贾琏的表演,以及皇帝对贾琏的信任,武子博就算不死,也会脱层皮。
    但现在这么多人都站出来,隐隐,就有一些当初被抄家的朝臣,和朝廷对垒的意思。
    毕竟站出来的都是被抄家的,而武子博可是带着御林军去的,而御林军,是朝廷调遣到大理寺,协助抄家的。
    这样一来,可不就成了罪臣和御林军的事情。
    亦或者,成了他们这些曾经的罪臣,和朝廷的对垒。
    因此若果真成了那样,武子博反而变得安全起来。
    因为一旦武子博获罪,也就相当于承认了朝廷的不当,旨意先帝下的,也就表明,新皇否认了先帝的旨意。
    这是大不孝的行为,宣德皇帝初等大统,他不会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因此手心捏了一把汗,贾琏隐晦的回头,刚好看到第一个站出来的李大人似乎也想到此节,只见他眉头紧皱,伸手朝后面摆了摆,贾琏就看到好几个原本要站起来的官员不露痕迹的又将脚缩了回去。
    晓得知事情终于出现转机,贾琏松一口气,再次往李大人方向看几眼,却是见对方朝自己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武子博,你可还有什么话要说!”
    控诉人数加上贾琏最终在四人,虽然不算少,但至少还在皇帝可以接受的范围,因此并没有如贾琏想的那般,皇帝转头眸子冰凉的看向武子博。
    原本还在想李儒從刚才哪一个表情到底是什么意思,皇帝开口,贾琏连忙回神,依旧一脸愤愤的看向武子博。
    这一幕是武子博不曾想过的,原本自己刚才情急之下的一番发言,他还沾沾自喜来着,毕竟的确如他所说,贾家御赐之物损坏的时间是在隔得有点儿长的,若是换成寻常人,武子博那一番言论,的确是有可能脱身。
    但他却是没想过贾琏在皇帝面前的分量。
    因此这样的光速打脸,让武子博根本反应不过来。
    本来若是北静王在,以他的身份,四两拨千斤的说几句,武子博想来也有机会脱身,毕竟就如他所说,手脚粗笨的大男人,抄家这种事情,稍微喷到砸到,实属正常。
    但贾琏先是一句劝诫多次,再有一个询问过好处,这样一来,性质也就变得不一样了。
    而北静王不在场,以武子博的为人,平日里也没有什么莫逆之交,便是有几个酒肉朋友,如今弹劾武子博都是些什么人?他们看着就吓得恨不得离武子博八丈远,哪里还肯往前凑。
    因此百口莫辩,武子博这时候知道自己在劫难逃,心头恐慌,再也受不住“咚咚咚”三个狠狠响头,然后爬行两下,抬头朝换地惊恐的开口。
    “陛下恕罪,臣不是有意的,这肯定都是微臣那些下属无意间造成的,跟臣没有关系。”
    惊恐之下,武子博已经语无伦次,只想着如何脱身,思维混乱,哪里还想得到其他。
    因此丝毫不知晓自己这话里的漏洞,只想将罪名甩给别人,免得自己遭受此难。
    只是这样一来,他前后口径的不统一,也让他的话毫无可信度。
    众人纷纷摇头,皇帝冷哼一声,看向武子博的眼神愈加冰冷。
    当初贾琏出事的时候,他之所以摆出那样的姿态,让全京都的人都晓得贾琏在他跟前的分量,除了是为如今贾琏出狱铺路以外,另外一层就是为了让某些想要趁机对贾家落井下石的人心存忌惮。
    但在那样的情况下,武子博竟然还是做出了这样的事情,也就从侧面说明了自己在武子博心里的位置。
    “冥顽不灵。”
    从口中冰凉的吐出四个字,皇帝想通此节,甚至都没有如一般案子一样直接移交大理寺或者京兆尹,而是直接居高临下的看着匍匐在地上求饶的武子博,轻蔑的开口。
    “御林军统领武子博,其心不正,利用职务之便为非作歹,贪污受贿,罪不可恕,择日起免除其统领之职,家产充公,举家流放宁古塔,子孙三代,不许为官!”
    原本就是可以预料的结局,因此贾琏并没有感到有什么高兴的。
    倒是武子博,原本对贾琏就怨愤颇深,这会儿又是因为贾琏,自己才落得如此下场,如今反正已经不能翻身,因此有些困兽之斗的意味,被拉下去前,武子博直接朝着贾琏凄厉的喝骂。
    “陛下,臣是被冤枉的,姓贾的谋害忠良,其心可诛,如此佞臣,大宣,要亡啊!“
    如此反复,贾琏听着并不申辩,只是冷冷看着被越拖越远的武子博,混身上下散发出一股冰凉的气息。
    如果王夫人还在,看到这一幕,也许会觉得很熟悉,因为这时候的贾琏,跟当初杀金钏儿的时候,一模,一样。
    贾琏今日这一仗出乎意料的顺利,这跟李儒從等人不无关系。
    在皇帝都还没有发觉的时候,贾琏回神,脑海里再想起李儒從刚才那抹奇异的微笑,心里那种怪异的感觉,也许,找到了缘由。
    再次朝李儒從的方向看去,上首皇帝还在呵斥被拖下去的武子博,原本只是流放的,现在已经加上与披甲人为奴。
    一个奴字,注定武家,再不能翻身。
    贱籍,在这个年代可不只是说说而已。
    而且还是官奴,更是永生永世不能翻身。
    因为除非皇家特赦,否则便是自家主子,也没有资格为官奴改籍的。
    似乎感受到贾琏的目光,李儒從抬头,直视贾琏,点头微笑算是打个招呼,随后继续看向正在讲话的皇帝,似乎刚才那一幕,从来未曾发生。
    既然这一仗贾琏得到了完美胜利,这也表明当初贾家的确受到了莫大的委屈,因此武子博发落后,皇帝少不得还得安慰贾琏一番。
    “这事不该贾卿,武子博以权谋私,这事理应由他全权负责,所以你也不必自责。”
    早已不是从前的傻白甜,贾琏自然晓得见好就收。
    皇帝这话虽然有免除他保护御赐之物不利的罪名,但一句以权谋私,却也将皇家的责任摘得干净。
    毕竟当初怎么说武子博也是执行的皇家任务,而且若不是现先有贾琏被冤枉,又如何来的后面的事情。
    更何况别人不知道也就算了,贾蓉的事情虽说是他咎由自取,但其中若不是北静王推波助澜,贾家又如何能落得那般田地。
    说到底当初太子若是果真想保贾家,完全可以将这件事一力压下来,最后任由北静王使坏,其中不乏也是有想要一举将所有世家拿下的原因。
    虽然贾家只是一个落魄世家,但到底也有个世家的名头,比如那世袭几代爵位。
    若是留了贾家这样一个例外,难保当初的悲剧不会重演,因此便干脆顺水推舟,虽说保下了贾家女眷,但到底爵位和代表荣耀的宅子、牌匾,全部充没。
    贾琏深以为戒,因此晓得这时候并不适合再刨根问底的纠缠。
    再一则原本按照贾琏的预计,武子博被罢官,就已经是最好的结局,没曾想李儒從等人竟是站了出来。
    墙倒众人推,讲的大抵就是如此了。
    这是老狐狸都是无利不起早的人,武子博只是一个小人物,先前贾琏一时没有想到,但现在细细思索,很多细节,无一不显示出这伙人的怪异。
    “皇恩浩荡,臣感激涕零!”
    贾琏的谢恩让皇帝舒一口气,晓得这事儿算是翻篇,脸上露出疲态朝旁边候着的宣旨太监摆摆手,小太监见状连忙上前一步。
    “退朝!”
    甚至都不等众人跪拜,皇帝起身,直接从侧面朝御书房方向走去。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跟着众人一边跪在地上朝皇帝行礼,一边口中呼喝,贾琏眼神看向皇帝匆匆的背影,神色淡淡。
    真的是心虚了啊。
    看来,李儒從等人的事情,怕是不简单吧。
    一边想一边起身,贾琏故意落下半步,抬头,果然看到李儒從正站在门口,一脸笑意的看着他。
    “下官见过贾大人。”
    贾琏靠近,没有丝毫迟疑,李儒從荣辱不惊的朝贾琏作揖,贾琏连忙身子微侧,朝着他同样躬身。
    “李大人这是何意,莫不是要折了小官的寿。”
    李家从前是八大世家之一,没有变故之前,李儒從可是军机大臣,若说张家掌管着大宣朝一般的兵权,那军营中一半的领官,可就是出自李家。
    而李家,也是少有的武学世家,许多有头有脸的军士,基本都在李家进过学。
    而且李儒從已经年过半百,虽说如今身上军机大臣的官衔已经没了,只是区区兵部侍郎,但贾琏却也并不敢托大。
    因为不管于公于私,李儒從的名望势力,都不是他可以匹敌的。
    就如刚才李儒從那一礼,虽然看起来是一个下属对长官的正常礼拜,但若是贾琏受了,只要他出了这个门,小人得志、不知礼数的名声,肯定事跑不了的。
    而且据贾琏所知,这个李家,好像也是那次风波中,唯一一个可以和贾琏相匹敌,一直有人质疑和反驳的家族。
    而李家的罪名,在贾琏看来,似乎跟荣国府也差不了多少。
    私藏罪臣家产。
    是不是很熟悉?
    当初甄家还在金陵的时候,就察觉似乎有人在调查他们,因此以防万一,想要将家产寄存在贾家。
    可是贾琏因为不想多生事端,因此并没有答应,结果第二天甄家就出了事。
    可李家本生就是以武起家,而且和贾家的不一样,当初贾家也是以武起家,但到了贾代善这一代,就开始从文,但李家却是一直未曾改变。
    所以贾琏猜测,多半也是哪户人家见势不对求上了李家,不曾想正中皇帝下怀。
    甚至这样想想,贾琏都要忍不住怀疑,这李家是不是和他一样,也都是被皇帝老头摆了一道,被人栽赃陷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