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动作还是比较无力,但心底的感激是从那笑意里明显的流露出来的。
如果不是戚姐姐,她别说坐在这里,此时的阴魂早已不知道飘在哪里去了。
三天了,老郎中的丹药每天黎明吃了三次,她今天真的感觉是活过来了,只是,手心捂着小腹,只是,自己竟无缘胎儿。
心是很痛的,但是,她明理,在戚小梦给她复述了经过之后,她也只能深深认命。
“戚姐姐,你又为我耽误了好些时日,我已经无妨了,戚姐姐不必在为我担心。”
山桃看着神不守舍一直蹙眉眺望远方的戚小梦很懂事的说道。
她很聪慧,料到戚姐姐本在人界生活,既然又来到妖界肯定是事出有因,况且上次青墨不认戚小梦的事情,她也听乌金说过。
料想,戚姐姐此次来妖界必是为了青墨吧。
戚小梦收回远眺的目光看向山桃点点头。
“山桃你知道青墨的事情吗?关于,他不认我?”
山桃摇摇头:“我只听见乌金说过青墨不记得你了,还没有时间细细的问,便,再也看见他——”
沉默,两个受伤的女人,被两个妖精抛弃的女人,本来就没有交集的生活,一时没有话说,不知道说什么。
戚小梦又陷入沉思里,山桃这里没有线索,应该到无涯殿想办法约出小猿,至少他知道的应该不少吧。
“姐姐,那天你走后,我听夫君和青墨说过魔宫之类的话题——具体却没有听清楚。”山桃皱眉觉得脑子里似乎有些内容一直归拢不起来,终于想出来是这个。
魔宫,沙豹,他们是有宿仇的。
戚小梦心意咯噔,难道青墨和乌金去找沙豹的魔宫?难道是凶多吉少乌金才——
“山桃,你自己照顾好自己,我要去魔宫看看,乌金的事情后,也许事出有因呢。”
“我也去,姐姐。”山桃急急抓住戚小梦手臂,脸上充满了渴求,在这妖界她只熟识乌金,只把乌金当做了亲人,没有乌金的生活对她来说六神无主。
戚小梦摇摇头:“你身体刚好,还是留在这等乌金吧,万一这里出现危险你就到京都的悬针馆去找老郎中,他和乌金应该是世交,也因此才能分文不收尽心尽力的救你一命,你在那里等乌金应该是安全的。”
山桃泪眼朦胧的看着戚姐姐也不好辩解,只好叮嘱道:“姐姐在妖界一定注意安全,不要知难而进,有时候四两拨千斤才是重要的。”
“恩。你也保重。”
按照妖界的历法,今天正是夏季休整节。很多动物精怪经过了春季的繁殖期后,开始进入了夏季的休养生息阶段。
庆祝了今天,许多的没有灵化的动物和灵力不够的精怪便要回到山里修养繁育,所以街面上格外热闹。
戚小梦避免被注意,特意挑选山间偏僻的路径行走。
她准备先去无涯殿问问小猿。如果青墨也在无涯殿更好,她不怕灵尾,知道了青墨被灵尾下药之后,她早就想找到她一问究竟,她只担心灵尾发现了她而把青墨藏起来。
已经走了大半天,一点不累,不想惊动今天甚多的精怪,她没有用灵气飞,更多的是疾走。
走着走着,戚小梦感觉身体里有点不一样,自从喝了郎中老头洗过手的茶汤之后,就有点这种感觉,体内,似乎有一股缓缓升起不断变强劲的元力正在缓慢的游走,好像她以前身体里有的两个灵丹一直处于休眠的状态,因那茶汤被激活了一般穿梭于各条经脉之中。一丝丝清气从肚脐间荡漾化开传进了身体,不温不火十分舒服,滋养着她的血脉,重塑着他的元神。
乌金的住所到无涯殿本来并不太远,但是戚小梦因为避着今天到处都是出洞热闹的各种精怪,故意走了偏僻绕远的山路,路程延长了一倍多。
在她没注意的时候一只长约三尺的大鸟一直在头上盘旋。脖子上倒胸腹间长着一撮白毛,后脚爪粗壮有力,两条前爪细长,利爪上甲片密密麻麻的隐隐闪动,身上毛羽间更是布满了细小的鳞片,鳞片和鳞片之间的甲缝中夹杂着细细的绒毛。
嘴口锐利凸出长喙,不时的张口吸气露出一口细密白森的尖利白牙。
大鸟的眼睛闪着金色的光,细看,它的眼珠子是深金色的,眼皮几层褶皱抗风抗雨,稍微一眨,就有通红的血色逼人。
这种鸟,天生就是空中的王者,绝对一等一的猛禽。
它自从戚小梦离开了树宫不久,就出现并一直盘旋在她的头顶高空,不远不近的飞着,翅羽的震动不惊动到她。
太阳也已开始西落,戚小梦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迷路了?
上午出来的,即使绕道再远,到了傍晚也应该到了京都的郊外,但是眼前还是丛林。
戚小梦隐隐感到林子里有种不好的戾气,林子里进不到落日的光线,一群闪动着幽蓝光芒的眼睛在暗色里蓦地闪现。
戚小梦倒并不畏惧,只是提起心,加紧了戒备。
再走进一点林子,凭借她超好的眼力,看见一排狼还是狗一样的动物,有半人多高阻挡在不远的地方,黑色的毛发披散,二十几匹围成陈型般的呲牙盯着她。
中间的一个头目露出的牙齿甚是可怕,尖利密布有如在嘴里插着一排小刀,还是刀尖儿冲上。
戚小梦放慢了脚步,微微俯下身躯眍?腰,抬头,眼睛射出锐利。
单打独斗和一群动物,狼,她还没体验过,但是现在她感到自己的体内灵力充沛精力强劲,游走在筋脉各处的那股元力像是推着她打斗一番,今天,人生第一次徒手博群狼,不妨一试。
头狼眼里满是防备和攻击性,前爪不动,尾巴却微微摇晃,呲牙低声咆哮。声音凄厉。
戚小梦从它的声音上判断,是狼。
只是没见过这种狼,而且在梓荫山还是第一次见到狼群。
随着头领的一声低啸,狼群慢慢的朝着这个细骨伶仃,细皮嫩肉的女人包围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