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下去了,格德经学院的季吉拓急不可待的冲上去。刚才受到抨击,现在要展现自己的口才反击。他说:
“在我看来,宁玛派的修行不值一提。他们的修行靠念经,靠在普通人中间做法事。念经当然是修炼的一个方法。但是,我们是修行人,念经是为了自己的修行,绝不是为了赚取普通人的几个小钱。给普通人做法事,只是宣扬自己门派的手段,刷一刷存在感而已,并不属于修行。而且,时间长了,沉溺在普通人中间,就无可避免的沾染世俗恶习,丧失道心,泯然于众。这不是修行。”
“葛当派的修行方法也无法让人学习。他们教书育人,精神可嘉。但是,学习优秀的人从此循规蹈矩,没有披荆斩棘的勇气。这就像用一只绵羊当头领,所有的豺狼虎豹都会变成一群绵羊。”
“格鲁派的修行,只强调修行在个人。可是,不重视经典的修行,就不可避免的走入歧途。故人云,失之毫厘牛之千里。说的就是格鲁派。”
他大大发泄一同,痛痛快快的下去了。也得到了自己门下的一片欢呼。
葛当派的纳兰多上台了。自己门派的修行,被连续两个人说的一钱不值,他憋着一肚子火。他带着怒气开讲:
“入世修行只是在修行遇到难关时候所采取的一个小手段,在整个修行中作用微不足道。宁玛派竟然将它作为修行根本,真是可笑至极。在修行历史上,从来没有通过念经达到解脱的先例。这说明什么?说明念经是小道耳。”
“撒加派的修行靠父与子之间的传承。这更是滑天下之大稽。修行是修行人的事情,从没有听说修行是关起门来家里的私事。修行本应当清心寡欲,但是撒加派将家事和修行混为一谈,修行的同时还要经营世俗产业,还要结婚生子,这样也能算修行?如果撒加也算修行的话,全天下都可以说是修行人了。”
“格鲁派相比别的,要好一些,起码知道修行的根本道理是戒定慧。但是,戒定慧也只是一个修行道理,不是修行方法。我们都知道,细节决定成败这句话。这就是说,再好的理论,也必须要有配套的下手功夫。格鲁派缺少的恰好就是这个细节。如果按照格鲁派的戒定慧,是没有办法修行的。”
他在说话间,脸上露出一副胸有成竹指点江山的气派。傲气十足的下去了。下面得到一片大拇指称赞。
最后,扑楞寺的老僧不慌不忙的上台,环视一周后开口说道:
“刚才听了各位对三家的点评,甚得我心。别的我就不多说了,只是对各位说的作一点点补充。”
“宁玛派的解脱方法不能算错,通过念经解脱没有先例也不能说明什么。但是,宁玛派的修行,念经的时间太长,就有磨练过度的弊端。”
“撒加派的经典挖掘对我们喇嘛来说贡献很大,这方面大家都要感谢他们。不过,讲修行限制在家族内部传承,这样太过狭隘了。古代孔圣说过,有教无类。这句话才是对的。”
“葛当派讲规矩,这对于大规模传播我佛教义,功劳很大。这个方法就像现代社会上的高等教育一样,极大的提升的人们的教育水准。不过,我们是修行人,和普通人不一样。
现代高等教育中知识的传承,是以科学实验为基础的,是可以重复的,可以显示出来的。我们修行的经验,是每一个人的个人体验,是无法通过实验仪器展现出来的,是不可重复的。同样一个理论,产生出来的体验可能千差万别,这些千差万别的体验,可能都是对正确的。
因此,想通过模仿现代科学这样的方法,大批量生产修行人是不可能的。”
华晓蓉闻言,不禁在心底暗自喝彩。心说没想到这个看上去慢吞吞的老头这么厉害,就算自己上去,演讲分析问题也不能强到哪儿去。
说完之后,老僧慢悠悠的下来。
这次没有给大家留下休息时间,丹增宣布演法开始。
演法比辩法更受欢迎。辩法只是理论上的争论,而演法是将自己学习领悟的大法,用各种术法表达出来。这就是俗话说的,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如果一出手救被别人踩脚下,那么,口头上说道天花乱坠,这个大法也就不会有什么人学习了。
宁玛派还是第一个冲上来。这个壮汉偏袒一只胳膊对观礼台单掌一礼,然后转身对台下大声喝道:“有谁上来听听我的诵经?”
看见这个人这么嚣张,台下顿时议论纷纷。这个壮汉性子急躁,一指撒加派的一群僧人:“撒加派的人上来。让我看看你们父子相传有什么本事!”
撒加派立刻跳上去一个僧人,也是同样偏袒打扮,不过衣服衣服颜色有所不同。外人是分辨不出来的。
二人对面站好,主持人丹增大喝一声:“开始!”
宁玛派的人立刻大声念经。一边念经,一边绕着撒加派的人走动。
这个时候,大家听见,随着宁玛僧人的诵经声音,空气中产生了共振波纹,一圈一圈的落到对手身上,就好像绳索一样,捆绑住对手。一个撒加僧人一看不好,立刻大喝一声:“念错了!应该是心性,不是心诚!”
随着他的声音,一道波纹如同尖刺,“咻”的一下子就把对手的捆绑破掉了。
宁玛僧人不动声色,还在继续念自己的经文,圆环束缚持续不断的朝对手落下去。
撒加僧人从腰里抽出一条皮鞭,“刷”的一下子,将束缚破掉。
接着,撒加僧人的皮鞭抽向宁玛僧人。可是宁玛僧人周身都是诵经产生的波纹,皮鞭打的啪啪响,就是不得近身。
撒加僧人向后跳出几步,然后也大声念诵:“万物所显,唯我所见。其余种种,皆为虚幻。错!错!错!”
三声错字,立刻将宁玛僧人周身所有的波纹破坏掉了。撒加僧人挥手就是一鞭子,牢牢的捆绑住了宁玛僧人。
然后,这个撒加僧人转过身来,朝向台下众人,得意洋洋的说:“动嘴皮子的门派还是不行。我只用一条鞭子就拿下他了。”
看见大家惊讶的样子,他更加得意了。他不知道,大家惊讶的,不是他的鞭子,是他身后的宁玛僧人。
只见这个僧人嘴里还在念念有词,身上的鞭子很快松开,掉下来了。看见这个撒加僧人还在吹嘘,他过去就是一脚,将这个自吹自擂的撒加僧人提下台去了。
主持的僧人大声宣布:“宁玛派胜!”
调到台下的撒加僧人被踢下台,感到莫名其妙。紧接着听到宣布宁玛派胜,立刻急了,大声喊道:“我不服!这个人违规,他用脚踢我下来!”
众人听到这个白痴的话,哄堂大笑。
擂台比武,输赢各凭手段,你自己可以用鞭子,还不许对方用脚?
身边的撒加僧人赶紧拦住他,不让他继续说话。这个僧人,在寺院内本事很大,一条鞭子出神入化。就是有一点不好,喜欢吹嘘自己。擂台比赛,还没有宣布胜负,他就忙不迭的吹嘘自己去了。结果被人家背后一脚踹下来,不冤,一点也不冤。
接着,就是葛当派上台。这个僧人大声喊道:“我要让你们看看,规矩的厉害!”
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矩尺,朝地上扔去。宁玛僧人大笑了起来,说:“你把这个尺子扔地下,一会儿踩坏了怎么办?我可赔不起啊。”
葛当僧人冷笑一声:“踩坏?你连尺子的边都摸不到!”
宁玛僧人不信邪,上去就是一脚。口里还说着:“是你说的啊,踩坏了可不能怪我。”
其他的宁玛僧人都在笑嘻嘻的看着。他们知道,这个大师兄,不仅是念经的功夫高,腿脚脚上的功夫更高。
宁玛僧人一脚踩下去,就发现自己的身体被局限在一个四四方方的木笼子里。他飞起一脚,踹到木头上,木头纹丝不动,反倒把自己的脚弄伤了。他大叫起来:“这是什么鬼东西!”
就听见外面,那个葛当僧人冷冷的说:“这是规矩。规矩就是牢笼。你现在就在规矩牢笼之内。”
说完,这个僧人说:“你喊的这么大声音,看来这个规矩对你来说还是太宽松了。小!”
随着话音落下,木笼子遽然缩小三分之一。这下子,宁玛僧人无法站立,只有弯下腰来。
“你认输不认输?要是不认输,我还可以让这个规矩再小一点。”葛当僧人在外面威胁说。
宁玛僧人无奈之下,只有大声认输了。
被放出来之后,宁玛僧人不服气的说:“这次不算,我还没有念经呢。”
但是主持僧人不管那些,挥手将他赶下台去。
现在,只有扑楞寺的僧人没有上场了。主持僧人看了看坚赞活佛。活佛转脸看看华晓蓉,点点头。华晓蓉明白了,这是要让我上台去跟僧人打比赛啊。
华晓蓉摇摇头,拒绝上台去。丹增急忙跑过来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