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可怜的孩子,本来就没妈了,现在连爹也没了。”周雅丽叹了口气又看了看财务处已经紧闭的大门说:“不过,这几千块钱对于这铁公鸡来说应该不止是鸡毛那么简单了,恐怕简直连指甲都被拔下去了吧?食指连心啊,这铁公鸡指不定怎么心疼呢。算了,看来今天也只能这样了。下次有机会我再带你来拔铁公鸡的毛吧。”
说完,周雅丽领着我下了楼梯。我虽然心里有很多的疑惑,但是却不好打听太多,只好将这些疑点留在心里等待适当的时机再说了。
我和周雅丽两个人下到了一楼,我又看到了很对办公大门的那面巨大的镜子,但是镜子里出现的却不是我和周雅丽,而是周雅丽和另外一个人,一个穿着工作服的男人........
这是怎么回事?我揉了揉眼睛,这青天白日的我根本不可能做梦啊?难道是我出现幻觉了吗?
我又十分困惑到向那面巨大的镜子看去:
那个男人我不认识,甚至见都没有见过。但是镜子里的周雅丽看上去要比现在小的多,大概也就是二十岁左右。那个男人拉着周雅丽的胳膊说:“小周,算我求求你了。不要将我的事情告诉给调查组的人。赵厂长已经被罢免了,已经有人为这次事故买单了。”
“赵厂长?”周雅丽显得有些激动:“他只不过是被罢免了,这算是什么惩罚?不说别的,光是那个姓赵的这些年在我们北亚化工厂捞到的好处已经足够他后半辈子过活的了。可是那死掉的两条人命呢?用什么能替代的了?”
男人哀求道:“小周,我知道你是替死去的人打抱不平。可是你如果将那天晚的事情上报给调查组我就会被开除。”
周雅丽冷冷的说:“开除?要比被爆炸炸死幸运的多了吧?你们一个个的中饱私囊、装神弄鬼、玩忽职守,合着伙的把人往死里整,现在后悔了有什么用?能让死去的人过来吗?”
“我知道我这样做太自私,太不是人了,可是我还有一个七岁大的女儿啊。你知道我刚离了婚,没了工作我拿什么养活她啊?我求你了,看在孩子的份儿上,帮帮我吧。”男人说着竟然跪下了。
周雅丽看了看四周,很着急的说:“欸,杨哥,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啊,一会儿让别人看见怎么办啊?”
“不,你不答应我,我就不起来。”男人头也不抬的说。
周雅丽咬了咬嘴唇最后说:“好吧,杨哥,我答应你。你快起来吧,这里人来人往的,要是被人看见指不定要传出什么风言风语呢。”
被周雅丽称作杨哥的人站了起来,头还是低着:“我知道我不该这样逼你,可是我也是没办法啊。”
“我没什么,你们对不起的又不是我。但是杨哥你要知道,你虽然可以保住了工作,养活了女儿可是你永远逃不过良心的谴责。要知道,你的女儿虽然失去了母亲可是还有你,可是尚姐的女儿比你的女儿还要小上几岁,她不但失去了母亲,同时也失去了父亲,因为尚姐的爱人在尚姐的葬礼结束后就不知所踪了........有时候,活着比死了更痛苦.......”
尚姐?爆炸?周雅丽口中的尚姐会不会就是我的妈妈—尚琳?那个杨哥又是谁?他和妈妈的死又有什么关系?这一切的一切到底蕴含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一阵剧烈的疼痛袭上来,我抱着头慢慢的蹲在了地上。
“暖暖?暖暖?你怎么了?”耳边传来周雅丽关切到声音。
背包里有什么东西狠狠划了我一下,头部的疼痛消失了。我抬头对着周雅丽说:“没什么,低血糖犯了,可能是早上没有吃早饭的缘故。”这时,我更庆幸了自己的决定是正确的,看来这个周雅丽真的知道很多事情........
“那咱们快回化验室吧,我给你冲杯白糖水。”周雅丽扶住我,我又看了一眼那面巨大的镜子和她一起向办公楼外走去.......
化验室在办公大楼的斜对面的一座三层小楼的第三层,一二层是实验车间。
我坐在化验室的休息室里,手上捧着一个玻璃杯,里面装着周雅丽刚刚给我冲好的白糖水。曾几何时,这普通的不能在普通的白糖水是我心中最可口的饮品,每到夏天放学,姥姥总爱给我冲上一杯白糖水。
“暖暖,是不是还不太习惯?咱们这里气味是大了些。如果赶上试验车间生产味道就更大了......”
我心不在焉的点点头,又喝了一口杯中的白糖水,很甜,但是甜中却带着微微的苦......
周雅丽笑着说:“哎呦,你这丫头刚才吓死我了,你都不知道你刚才的脸有多白,就像一张纸似得.......”
我对她笑了笑:“真不好意思,周姐,刚来就给你添麻烦。”
周雅丽看了我一眼,不满的说:“看你这话说的,谁还没有个头疼脑热的,你虽然刚分到咱们室,但进了这个门咱们就是一家人了,我照顾你还不是应该的?
这话又说回来了,你的年纪比我儿子大不了几岁,现在一家就一个孩子,这要是你妈看到你这样指不定多心疼呢。”
可惜,她看不见了,无论我发生什么,她都看不见了......我的眼中有些发潮,为了掩饰我的情绪波动,我低着头将杯子放到桌子上问:“周姐,听徐科说你在咱们厂工作很多年了?”
周雅丽想也没想说:“我十八岁接班分到化验室,今年我四十,应该有二十多年了吧?”
“是嘛?你不说我还真看不出您有四十岁,我刚才刚见到你的时候还以为您也就三十岁呢。简直就是不老神话啊,您平时怎么保养的?你可得教教我。”为了知道更多我想要的情报,我开始把高帽子完周雅丽的头上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