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虽然刚刚修成人形不久,但是在我从小青果到成熟落地的一千多年里,树妈妈也教导了我很多道理。
就算眼前的绯羽来路不明,嘴巴又恶毒,但是凭感觉我还是觉得他不是什么坏人,至少本性不坏。而且人家刚刚送给我一双那么好看的鞋子,我却一脚把人家掀翻在地,怎么都有些说不过去。
一身红衣的绯羽摇摇头站起身,低头看看我脚上的鞋子又抬头看看我说:“你知道吗?按习俗来说,我看到了你的脚,给你穿过了鞋子,你就要做我的娘子呢。虽然你长得丑了点儿,但我也可以勉为其难的收下你,省的你孤独终老。”
我被这个陌生的词弄懵了:“娘子是什么?”
绯羽耐心的解释道:“娘子就是和我有婚约的人,就是将来要和我拜堂成亲的人。”
婚约,我想起树妈妈说过婚约就是彼此爱慕的人在所有人面前立下的誓言,然后要在他人的祝福下完成拜堂仪式。想起冥幽仙君和玄女锦瑟的婚约我的神色变得有些黯然起来.......郎才女貌、天作之合说的就是他们那样的神仙眷侣吧?如此看来,我是不应该修炼成人型的......
“怎么样?丑丫头,我告诉你你可不要不知足。有我这样的美男做你的夫君你还夫复何求?”绯羽似乎正在等我的答案。
我摇了摇头:“不,我不喜欢你。”
绯羽看着我的眼神瞬间一厉但转瞬间却又一副喜笑颜开的模样:“呵呵,你倒是直白,可是你难道不知道你这样会伤了我的心的心么?”
我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眼睛直视着绯羽那双桃花迷离的眼睛说:“现在说你只是会伤心一小会儿,可是如果我不说出来,也许你就会永远伤心。所以有些话有机会说就一定要说出来。”
绯羽看着我的眼神充满了惊讶:“看不出啊,你这丑丫头还会讲道理呢。”
看着远处天边的白云,我咬住了自己的嘴唇因为我又想起了那袭如皎洁月光的白衣,那张永远淡漠的如风过无痕的脸.......我要回去,我要守在他的身边......就像从前我做琉璃石那样时刻贴在他胸口、陪在他的身边......
于是我转头对绯羽说:“好了,你自己玩儿吧,我该回去了。”
“回去?去哪里?”绯羽的眼神充满了不解。
我不假思索的说:“冥幽阁,我是偷跑出来的,我想冥幽仙君应该会惦记我的吧?”
“是么?”绯羽十分不屑的一笑:“你确信如果是你和玄女锦瑟在一起,冥幽仙君会惦记你这个丑丫头而不是那个倾国倾城的美人么?”
我看了看他没有说话,我不确信,我怎么可能有那样的自信呢?那样的高贵的出身、那样出众的外貌、那样温婉的气质还有那样妩媚的神情..... 怎么是我一个刚刚修成人形的青涩小丫头所能比拟的呢?任谁都会关心、怜惜玄女锦瑟那样的美人吧?
绯羽眯着眼睛问我:“怎么?丑丫头也会怕被责罚不敢回家么?”
我摇了摇头:“我没有家,冥幽应该算是我的主人,所以.......”
“所以你必须也只能回到那里对不对?”绯羽接茬道。
应该是这样吧?我点了点头。
“这只是借口吧?其实最主要的原因是......”绯羽瞟了我一眼,一字一顿的说:“你-喜-欢-他。”
既然他早就知道我为何还要隐瞒呢?于是我看着绯羽郑重的点了点头:“不错,你不是刚才在树上都听到了么,我喜欢冥幽。”
绯羽满不在乎的甩了甩身上的长袍:“好了,八卦时间结束。走吧,我今天就做个顺水人情送你回去。”
“这.....不必了吧?”我有些犹豫。
绯羽瞪着眼睛详装不满的看着我。“什么这啊、那啊的。还怕我吃了你不成吗?就算你不想做我的娘子我们总可以做个朋友吧?真不知道你是什么眼神,本尊明明比那个冥幽俊美多了.......”
我被绯羽说的无言以对对,只能迈开步子向神树林外走去。
绯羽却很自然的拉起了我的手,还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样:”这就对了嘛!明明应该是我觉得很吃亏的好不好?“
我低头看了看他和我十指相握的手,挣脱了一下没有挣开。
绯羽看了我一眼笑嘻嘻的说:“丑丫头,我是为你好看你这样做就知道你刚修炼成人形不久,这仙境中的路很是错中复杂,我要是不拉着你你就会迷路的。你看看,我是多么的善解人意啊!“
感觉这个绯羽就像是一块牛皮糖,只要沾上就甩不掉。我叹了口气只能任他拉着我,心里却盘算着是不是应该在半路就将他甩掉呢?
离开神树林转身的刹那间,我听到身后传来了树妈妈的叹息声:“孽缘啊........打从你出世那天我就知道这是段孽缘......算了,一切顺其自然吧。只是忘忧,你听树妈妈的话,能忘的就忘掉吧.......”
我疑惑的回头张望,身后的树妈妈还是静静的伫立在那里并没有说话的样子,难道是我听错了?
“怎么了?”绯羽看着我问。
我摇了摇头,要知道除了我以外没有人能够听见树妈妈说话的……
绯羽拉着我走的很慢就像是闲庭信步一般,边走还便问我:“丑丫头,不如我向冥幽要了你吧?你每天只要陪我说话、解闷就行,那样多有意思啊?也不会太闷,总好过你守着那块不解风情的木头。”
我气愤的说:“冥幽仙君才不是木头呢。”
绯羽瞥了我一眼说:“啧啧啧,又凶又丑,有人要你才怪呢。我要是冥幽仙君也会喜欢那个玄女锦瑟的。”
“没人要就没人要,我自己要我自己还不行吗?”我停住了脚步喊道,是啊,连树妈妈也不能再要我了呢.....
绯羽拉住我的手使了使劲:“好了,好了,算我说错话了,我不说了么我要你。是你自己不愿意的。”
我沉默的向前走去,绯羽并没有放开我的手,而是随着我一起前行。
只是没走出几步,绯羽就拉住了我,看着我认真的说:“丑丫头,你知道冥幽和锦瑟是早有婚约的,而且前不久锦瑟的父亲和也传出了锦瑟和冥幽会尽快完婚的消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他二人成亲了,你怎么办?那锦瑟怎会容你?
“我怎么办?我就在冥幽阁过我的日子好了,不行吗?”我皱起了眉头:“为什么玄女锦瑟不能容我呢?
绯羽看了看我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似得说:“你真不知道么?锦瑟那个女人是个多疑的醋坛子,非常的善妒的。仗着自己是玄女的身份,平日里对靠近冥幽的那些女仙们都会百般为难,更何况在冥幽阁里从来就没有出现过什么女人即便是婢女也没有过......所有你的处境.......”
我沉默了片刻,看了看已经在眼前的冥幽阁让绯羽让他送到这里就可以了,因为我知道冥幽不喜欢和闲人打交道。
可是,绯羽却没有听我的话而是率先推开了冥幽阁的大门......
他牵着我的手仍然没有松开而拉着我走进了冥幽阁。
院落里静悄悄的,看来那个玄女锦瑟已经走了多时,或者冥幽也跟她走了?
我慌张的拉着绯羽向大厅跑去,直到看到那个白色的身影时我才松了一口气。只见冥幽仙君脸色不善的坐在桌子旁,看到我厉声问道:“你跑到哪里去了?”
我还在气他刚才只叫玄女锦瑟喝茶而没有叫我喝茶,听他现在又这的训斥 我心中更气,于是倔强的将头扭向一边不说话。
绯羽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说道:“冥幽仙君好久不见啊,绯羽不请自来还望冥幽仙君莫怪。”
冥幽仙君礼貌的冲他点了点头没有说话,视线却落在了绯羽拉着的我的手上.......
我被他的目光吓到了,忙甩开了绯羽的手解释道:‘我是在神树林遇见他的,然后.......他要送我回来的。“
冥幽仙君看了看我又看向绯羽:“谢谢绯羽神君了,让你为了一个丫头费心了。”
绯羽看了我一眼,对冥幽仙君说:“没有,没有,忘忧很合我的心意,这丫头倒是有趣之极。听说冥幽是她的主人,不知冥幽仙君能否割爱将忘忧送与在下呢?”
冥幽仙君叫绯羽‘神君’?他不是什么妖魔鬼怪修炼成形而是比幽冥还要厉害的神君?我惊讶的看向身边的绯羽。
绯羽却伸出手及其温柔的将我散落在额前的发丝拢到而后:“怎么?现在有没有想做我的娘子?”
我低头咬着嘴唇不敢说话。
冥幽仙君的声音刚好响起:“我和忘忧并非主仆,她只是借住在这里。如果神君想要把她带走就要看忘忧自己的意思了,如果她想走我绝不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