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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1章 黄河在咆哮
    而黄河中的激战也已经开始,这次金国南下,俘获了不少宋兵,而黄河北岸的船口也被一扫而光。
    女真人所乘的先头舟船,是黄河上最为常见的拖风纲船,吃水不深,船头尖锐,船尾阔大。每条船舷足可布列四张小型床弩。
    随着完颜活女一声令下,被俘的宋兵在女真人钢刀的威胁下绞好了铁弦,装上了长枪,将木槌砸下了扳机,那长枪如离弦之箭,向南岸射来。
    “该死!”
    马扩一见船上有床弩,便将士兵们躲在木箱之后,那木箱中填满泥土,可暂作掩体之用。
    数百条小船发射出的长枪如雨般撒了过来,南岸顿时木屑与泥土乱飞,
    床弩威力果然恐怖之极,虽然防护得当,便仍然有几名士兵被长枪击碎了头颅,像是烂西瓜一般炸开。
    看着那红的白的灰的四下飞溅,所有人心中都有发呕的冲动,这些禁军终身未打过一仗,看着这副场景,那双股便不由自主地抖动起来。
    虽然使用这些床弩的宋军并不积极,但在女真人严酷的命令下,第二波长枪又飞速而来,同时河中的船只也加快了速度,在水中划出道道白浪,直逼南岸而来。
    看看第三波枪雨过后,马扩将手中上红旗向下一挥,南岸上的远程武器也开始发射。
    七梢炮首先向河中的金军发出怒吼,天下好似下了一场石雨,顿时河面被石头砸出无数白色的浪花。
    金军的船只无法躲避石雨,惨叫声连连响起,星星点点的血花点缀在河面之上,有一种妖艳之美。
    此时船只离南岸不过一百米远,金军鼓起勇气,在北岸如雷战鼓声中冒着石雨冲锋,不时有船只被砸断了舵,在河面上打起旋来。
    岸上的床弩也跟着开始了对射,宋军的武器数量占了上风,这些远程武器离岸较远,操作的禁军神情上显得从容许多。
    只要女真人无法抢得前滩,就没办法影响到禁军的士气。
    彦崇最怕就是有女真人冲上岸来,只需要一次冲锋就能将岸上的禁军杀得四散奔逃。
    马扩与梁兴都带着江湖豪杰守在前沿阵地上,这些见惯了鲜血的汗子,此时都躲在木箱后面,手中的武器都能拧出水来。
    就是有这上千名的绿林人物,彦崇才有信心守住黄河渡口,要是让禁军上前接仗,估计就是自己成立督战队,也控制不住队伍的溃败。
    这第一场仗非常关键,彦崇需要抗住第一波攻势,就能让禁军增加信心,感受了战场的气氛,以后作战就会从容许多。
    而女真人看着南岸上有不少的人马,也希望能先声夺人直接打垮河滩上的宋兵,挟大胜之势冲刺,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宋金两方便在南岸的河面上展开了激烈的血战。
    远程武器的威力宋军占优,无论数量上还是精度上,女真人的床弩在颠簸的船上,精准度无法保证,加之宋军前线有掩体,金军攻势惊人但杀伤力有限。
    随着南岸床弩的发射,那铁枪对女真人的杀伤力比石头要大很多,就算双层厚甲,在铁枪之下,犹如纸糊一般轻易就被穿透。
    有铁枪洞穿一名女真人之后去势犹自未消。接着再将后面之人射穿。去势强劲的铁枪,有些能洞穿三名金军!
    女真人的血花在河面上越来越大,就象一树红色蓓蕾,慢慢开成了一朵朵的繁花。
    顶着枪雨再前行了三十米后,女真人的弓手开始还击。
    黄河的浪花也帮助了宋军,在船上的女真人不少的弓身吸水,弓弦松软,箭矢更是因为潮湿而变得比平时重些,一轮箭雨洒出,距离比平时近了一些,那精准度就更差了。
    这个时侯,女真人是没法去校准精度的,这对南岸的宋军简直就是天大的好事,而宋军的箭支却是干的,攒射之下虽然女真人竖牌抵挡,但船前进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
    禁军虽然没有胆色,但东京库存的武器却是不少,这时彦崇也来不及心疼钱财了,飞煌般的箭雨一下就覆盖了河面上的船只。
    完颜活女一对龙凤双戟拨开箭雨,站在最前面的船上,连七梢炮的石块也不惧怕,只有看着床弩的铁枪射来,活女才会闪转腾挪。
    “娘的,这人是女真高手!”
    听着梁兴的咒骂之声,赵云吼道:“等会我去挡住他。”
    “李进,你和赵云一起上,务必挡住这个女真人,现在不是江湖斗技,没有什么规矩,胜者活,败者死!”
    李进看着激烈的战场,狠狠点点头,饶是他十五岁杀人后开始浪迹江湖,见过鲜血无数,但这等规模的血战,依然让他心惊不已。
    “女真人真他娘的不怕死!”看着不少士兵开始跳入河中,向南岸冲来,梁兴不禁怒骂出声。
    “今天,有死而已!”赵云也知道自己不能退,身后全是没有战力的禁军,到现在为止他们表现已经很好,要是被冲散,就再也形不成合力了。
    一百多艘船只在损失了五分之一左右,终于冲到了南岸,看着那些尚未筑成的工事,完颜活女觉得自己就是一头猛虎,冲进了一群绵羊之中。
    “杀鞑子啊!”
    活女正在快意之时,就听到一声巨雷般的大吼声,一条粗豪的汉子挺着一对门扇般的板斧,领着几百人冲了上来。
    “南人,弱者的代名词!”
    活女眼里射出凶光,对着当中那对板斧就迎了上去。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双方也不通名也不报姓,如浪花般在南岸滩头撞在一起。
    刚冲上岸的女真甲士被河水一泡,身上的盔甲更显得沉厚,而江湖好汉们早就经过了多场培训,知道这些甲胄防护力极强,所以大都用的是重兵器,利用身法和提纵术专敲后脑。
    后脑是最不容易防护的地方,也是人类最脆弱的地带,两军交锋犹如高手相争,在力量和敏捷上占优的人一定会占据上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