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再兴将嘴里的草根吐了出来,“不如现在就追上去。”
彦崇笑着说道:“听说你轮回枪法大成以来,几乎没有对手,是不是手痒了?不过将士必须要休息一下,明日换马再追,我们好不容易取得了胜利,不能在收获果实的时侯反而出现损失,这些将士,都是火种呢。”
刘琦把手中的泥土捏成一团,远远地掷入河中,“我就是听说金军断后的是完颜娄室,所以才没有强行追击。”
彦崇表示赞同,“这次追击主要收获的是民心民意,想将女真人留下,那是美好的愿望,有空该给你们讲讲大歼灭战,我们以后的作战思路是集中力量打歼灭战,至于什么追击、试探、僵持这些都是得不到多少利益的事情。”
带着众人去了梁兴的病房,刑如烟小声禀告说已经有短暂的清醒,看着小姑娘头上细细的汗珠,几人连声称谢,慌得刑如烟手足无措。
这些都是传说中的大将军呢!
几人见小姑娘实在紧张,只好悄悄出来,又去看望三娘。
扈三娘已经完全清醒,只是全身伤口不少,彦崇严令照顾之人不许三娘起身,好好调养。
见到刘琦和再兴,三娘脸上笑容怎么也止不住,拉着两人一聊就是一刻钟,但对彦崇却视而不见,估计还在为彦崇当日的作为生气呢。
要真生气的话,彦崇早就被赶到门外去了,所以彦崇摸着鼻子乖乖地站在一旁傻笑。
终于走出三娘的病房,彦崇对几位兄弟说道:“今天去为马扩兄弟抬灵,先行安葬,等纪念碑完工后再整体迁移过去。”
几个人静静地不说话,彦崇喃喃自语,“可惜赵云和李进兄弟就只能建衣冠墓了!”
……
彦崇去找彦军一起抬灵,刘琦与杨再兴先来到马扩的家里,只见白纱环绕,香烟袅袅,虽然过去两天,但悲怮之声仍然飘入耳中。
刘琦心中惨然,马政就马扩一个儿子,视马扩为自己的骄傲,白发人送黑发人,这是人间最悲情之事。
马扩与婵娘成家也才二年,前段时间宋金海上之盟,马扩出使金国来回奔波,近来又随彦崇征战,在家的时间屈指可数。
看着一夜之间满头银发的马政,刘琦“扑通”跪在了地上,“马叔,我来晚了!”
马政老泪纵横,看是刘衙内和杨再兴,连忙领着两人去灵堂烧香祭拜。
马扩遗体是彦崇亲手送回,言明将亲自来抬灵安葬,马家诸人见第九军几位高层相继来祭,想到马扩死得壮烈,忍不住又大哭了起来。
马政见刘琦哭的几乎要背过气去,连忙上前劝解,低声说道:“幸好婵娘已有身孕,我马家不至绝后。”
刘琦一听,心中有了些许安慰,擦了眼泪又去安抚了婵娘一番,见小娘双眼红肿,梨花带雨,免不得又叮嘱千万注意肚中的骨血,不要悲伤过度。
“雷神到。”
众人正在互相安慰,却见彦崇和彦军身披重孝走了进来。
见雷神果然如约前来抬灵,马政连声表示感谢,却被彦崇一手扶住。
“马世伯,不用多说,马扩兄弟是我们第九军最忠诚的战士,我们第九军以他为荣,他的事迹将永远激烈我们继续战斗,只要生命不息,我第九军就要马踏黄龙府,将鞑子皇帝的头颅砍下来放在我们兄弟的墓前。”
马政一闻此言激动地泣不成声,彦崇又走到婵娘前面,“马扩兄弟的遗腹子,我想认作义子,不知嫂子是否愿意?”
马家众人一听,脸上的戚容消减了几分,能被雷神认作义子,可是莫大的荣幸,雷神到现在还没有儿子呢。
婵娘接触过雷神几次,虽然不熟,但自家郎君生前对其是佩服之极,闻言小脸红了一下,低声应道:“愿意。”
“如果是女儿,就是义女。”彦崇转过身来,对群人一一抱拳,“马扩兄弟的血不会白流,我大宋将士的血更不会白流,我种彦崇今日在此立誓,不踏平黄龙府,我绝不回来见这些死难的兄弟!”
一众西军将士都拔剑立誓,就听彦崇大吼一声,“抬灵。”
种彦崇、刘琦、杨再兴、种彦军四人抬着马扩的棺木前去安葬,后面跟着一队队的白色人群,东京城自发来送行的人越来越多,到最后张叔夜不得不派兵维护治安。
一袭白衣祭旧友,他日挥槊断恩仇。
看着雷神那坚毅的目光,东京城的百姓,仿佛感觉这和平的阳光将永远普照着东京城。
……
彦崇几人如同打仗一般忙碌,赶回孟津,天已经黑了,刘、杨两人自去歇息,彦崇看着旁边嘟着嘴的莫莫,脸上也浮现出笑容来。
“媳妇,走,我们回家。”
莫莫最喜欢彦崇叫自己媳妇,总觉得这两个字中才能包涵那浓浓的情意,看到彦崇终于招呼自己,小脸一扭,脚下将一颗小石头踩啊踩啊,好象有血海深仇似的。
“哎哟,几天不见还生份起来了,”彦崇知道莫莫耍小性子是生气自己当日不带她来东京,于是说起笑话哄她。
“哼,你是不是难受了啊?开始哄本公主了,本公主才不跟你上床。”
看到莫莫作势要走,彦崇弱弱地说了一句,“这仗打完,你老公又多了不少的女粉丝。”
这些话只有夫妻几个人之间能听懂,彦崇把这些话教会了几个媳妇,这样也算是一种为了忘却的怀念。
“你敢!”看着自家老公越来越帅气的外形,莫莫心中顿时也有一股火热升起。
原来自己,也很难受了呢。
走进房间,莫莫还想矜持一下,却觉脚下一空,整个人早被那坏人抄在了怀中。
“坏人。”莫莫小腿乱蹬,双手却抱着彦崇的虎腰再不松手。
见莫莫已经投降,彦崇越发强势起来。
“大战之后,每个人或多或少会患上抑郁症。”
“老公,什么叫抑郁症呢?”
“见了太多的鲜血,又见到太多的兄弟倒下,人的神经受到了很强的刺激,会处于一种狂燥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