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报纸主版上依然是赵佶的消息,而副版主要页面上,正是开府审案的消息,字里行间中充满着对种彦崇的同情。
其中一句引起了赵桓的共鸣。
“雷神从未杀错过人,这次也不会!”
赵桓指了指这个标题,用一种莫测高深的语气对吴玠说道:“写这篇文章的人,一定是彦崇的手下,朕猜想,可能是刘琦刘衙内,其它人不会如朕这般了解这位种家大郎。”
看着吴玠似懂非懂的神情,赵桓哈哈一笑,觉得自己有着诸葛武侯的风采,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
而三姐妹练完三才剑阵后,看着神思不宁的红娘子,莫莫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臂,“我知道你很担心大郎,我作为他的娘子都知道他定然会平安无事,师姐你何须这样。”
红娘子听完莫莫之言,闷闷地说了一句,“话虽是如此,但是这心里总是不踏实。”
等春雪走远了,莫莫便拉住红娘子的手笑着问道:“师姐,你老实坦白,你和大郎有过没有?”
红娘子一怔:“有过什么没有?”
莫莫捂着小嘴,“二师姐走远了,听不到了,你说大郎历害不?每次我都提前投降,一会就不行了。”
红娘子这才知道师妹说的是床第之事,小脸飞红,温怒地说道:“师妹,你怎么天天都问这个?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莫莫继续笑道:“大郎说的,女人啊有了男人后就会很八卦的,当然要聊床第之间的事了,女人成婚之后,生活的重心转移了,不再是以自己为中心,而是要以相公和孩子为中心了。”
红娘子对这个小师妹真是无可奈何,“这些又是大郎教你的吧?当年学艺时,没见你这样听师傅的话呢。”
莫莫一听师姐说起师傅,不禁吐了吐舌头,“师傅虽好,但没有大郎给我那种飞一样的感觉,我这可是实话实说喔。”
……
“喝醉了。”
彦崇面对宗泽的询问,简单的答出了三个字。
喝醉了就能杀人吗?堂上堂下“哗”的一声,那声音一下就大了起来。
“喝醉酒的人分四类。”彦崇侃侃而谈,“第一类就是沉睡,第二类是哭闹,第三类是拉着人聊知心话,好似永远都聊不完,第四类就是我这种,醉了就暴力无比。”
这年代没人会这么无聊,去分析得这么细致,听罢彦崇所言,大家一时间都在心中若有所思,然后开始给自己定起位来,看看自己是属于这四类中的哪一类。
宗泽清了清嗓子,“你说了这么多,事实只有一个,就是你杀了人,即无诏令,也无命令,无端的致他人于死地,这样做,无论你醉不醉酒,都是杀人犯,这是铁一般的事实。”
宗泽虽然被贬大半生,在东京呆的时间很短,特别是赵佶一朝,因有六贼把持朝政,忠直之士大多流浪在外,象无家可归的孩子。
但是他那一身正气,却自有凌人之势,虽然现在还是帝都一位散官,但面对冠军侯等诸多头衔在身的种彦崇,却毫无惧色,而彦崇对待宗泽的态度和对余深也截然相反,充满着尊敬之意,这让大堂上的文武百官对宗泽自然而然也尊重起来。
彦崇听完宗泽所言,很干脆的点着承认,“不错,本侯从未否认过在大理寺杀人一事。”
“种彦崇,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是天经地义之事,嘿嘿,任你军功再高,但胡乱杀人就是死罪,嘿嘿,就算你有诸多的官职,可惜现在并不是刑不上大夫的时代,嘿嘿,本官现在就可以判……?
堂上众位大臣看着脸色通红正在唾沫四溅的余深,每个人的脸色都精彩了起来,不少人暗自在心中恶意的猜想,这余深的婆娘是不是被种彦崇干了,看这架式,那是有夺妻之恨的血仇啊!
“余大人,余大人,本官问题还没有问完呢。”
宗泽脸上略有怒色,毫不客气打断了余深的说话。
余深的嘴巴正张开到最大的程度,突然间被宗泽打断,那嗓子里的话音变成了一串串的咳痰声,在嗓眼间呼呼直响。
凡事不可三,宗泽不再给余深面子,身形一展,便将案桌霸占完毕,然后也不再理他,只是看着彦崇。
“你既然不否认大理寺杀人一案,那么此案的凶手已经明了,现在本官要摘去你的乌纱帽,让你和平民一般。”
彦崇听到这里,知道没法在玩下去了,今天秦桧没来,彦崇就知道这只老狐狸估计扳不倒自己,抢先隐藏了起来。
秦桧无疑是个聪明之人,彦崇本也没指望能一下扳倒他,如果今天他来开封府,那怎么样自己也要试一下,看能不能借助赵桓将他打落尘埃,可惜他并没有来,并且连王时雍、白时中都没来,谭稹只是太监,自然来不了。
宋朝的太监,除了童贯之外,都不有太大的权利,跟明朝完全不同,明朝的太监那可是动不动就成了九千岁。
风波亭之事,这几人都没露面,就算一万个人怀疑也是拿他们无法,这个刑部尚书余深自己算是看出来了,他就是那个卒,被扔出来的那个卒,一个正二品大员,秦桧也算是能有个交待了。
能位列华夏奸臣传的人,没一个是简单人物呢,彦崇忍不住概叹一下。
当然,自己一槊也可以扫平东京,但这不是彦崇想要的,胜利者总是希望能和平解决很多问题,特别是对自己的同胞,能少死上一些人,总是好的。
你秦桧想慢慢影响官家做权臣,那就比比,看谁能最终影响到官家。
赵桓有了仙丹,必然会勤练阴阳神功,现在就算发挥些余热,为自己未来的儿子保驾护航。
今天估计就到此为止了,彦崇见有公人在宗泽的指使下,向自己走来,扬手说道:“且慢,本侯自有话说。”
余深一看事情都快成了,忍不住又吼了起来,“种彦崇,事实已定,你也已经承认,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