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鳐这可不应该是看见自己的同伴死在自己面前的反应。
    姬珩自己是个没有感情的人，但是他十分肯定文鳐虽然也有些时候如自己一般冷血，但是她在某些方面可以说是十分的优柔寡断。
    姬珩突然感觉到自己手里一轻，刚刚还被自己拿在手里冒着热气的心脏不知道什么时候bbzl消失了。
    他一愣，随后慌了。
    “还给我，那是我的东西，还给我！”
    眼见着自己唯一的希望消失在眼前，连溅到身上的血液都消失不见，就好像刚刚的那一切都是一场梦一样，姬珩逐渐陷入癫狂。
    他的双腿仍然绞在一起没有办法动弹，所以他用双手拖着自己的上半身向文鳐爬去。
    “还给我，你不要把它拿走……”
    他眼中透露着惶恐，像是被突然拿走心爱玩具的孩子。
    “那是假的。”文鳐从来都不是一个知道什么叫做委婉的人，她十分直白地说。
    可是，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姬珩现在根本就不相信刚刚看见的曙光居然并不是真的。
    “不可能！”他暴喝一声，“你一定是在骗我……”
    “快点，快点把它交出来，交出来啊……”
    姬珩低着头不肯看文鳐，嘴里说着让她把东西交出来，却没有任何动作，只是静静地趴在原地。
    姬珩不是个蠢人，不然也不会耍得牧森团团转。
    他在看见连身上最细小的血渍都消失时，他就什么都明白了。
    他只是不愿意承认而已。
    姬珩愿意自欺欺人，文鳐却不愿意陪他玩。
    刚刚还躺着“纪辞修尸体”的地方现在已经空无一人，整个时空里面似乎只有文鳐和姬珩是活物。
    文鳐捡起地上的鳞片。
    这个“纪辞修”，是纪辞修用自己的异能复制出来的。
    他这也是第一次尝试复制自己，没想到男主果然是男主，虽然过程艰难了一点，但是做出来的这个复制品无可否认十分成功。
    就连商陆站在面前都差点认不出来，因为纪辞修日常也是这一张冷脸。
    复制体没有思想，如果要用他代替真正的纪辞修而不被发现还是有些难度。
    所以文鳐就在纪辞修不情不愿的眼神下把他身上的逆鳞取了出来安在复制体身上。
    逆鳞在纪辞修的体内呆了这么久，再加上它神奇的属性，很快就让复制体的神色变得跟真正的他无二。
    而文鳐也可以通过这片鳞片控制它进行一些简单的操作。
    对此，当事人纪辞修十分不爽。
    “……放在它身上万一弄丢了怎么办？”
    “怎么可能。”文鳐想都没想就否决了这个可能性，这可是自己身上最重要的一片鳞片，自己丢了它都不可能丢。
    只要她还活着，就永远可以知道它在哪里。
    往常从来不会对她的话提出质疑的纪辞修今天破天荒地反驳了她：
    “那万一呢，凡事都有万一。”
    他执意想要个说法。
    文鳐本来想说那丢了就丢了呗，还能怎么办。
    但是她后知后觉地察觉到了什么，转头对上纪辞修的眼神。
    “……那我就再长一片出来。”
    “给你。”
    得到了心满意足的答案，纪辞修这才不继续纠结这个问题。
    为了防止赤霄基地里有内应，这件事情他们谁都没告诉，纪辞修本人也躲到了升级到最高级后可以容纳两人的空间戒指里面bbzl。
    这就是为什么系统察觉不到纪辞修的存在。
    当姬珩看见这片鳞片的时候，一切都懂了。
    他动了动嘴唇，“这是他的异能吗？”
    “他不是……空间异能吗？”
    纪辞修向来把自己真正的异能瞒得十分严实，无论是前世还是现在，这也是姬珩完全没有想到这方面的原因。
    姬珩终于明白自己败在了哪里。
    “果然是气运之子……连异能都跟常人不一样。”
    “我不是输给了他，我是输给了命运。”
    姬珩像是被抽去了所有的灵魂，呆呆地注视着天花板。
    本来都已经不想跟他废话的文鳐突然出声。
    “你赢了，又能怎样呢？”
    赢了？
    “赢了，我就可以变成跟你一样的成功品，我才不是那些无用的失败品……”
    “我可不是物品。”文鳐打断他。
    她看着姬珩，不带一丝一毫情绪，就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我更加不是什么成功品，我只是我自己。”
    姬珩呆了一瞬，随后嗤笑道：“你这么说不过是因为你已经成功了，而我……”
    “首先，我跟你不一样，我发自内心地厌恶这个实验，不久前我还十分厌恶从我身体里变异而来的丧尸病毒。”当然现在文鳐已经没有那么抵触就是了。
    “你想当一个可以让你父亲骄傲的成功品，我可不想。他才是那个给你做实验的人，成功后的胜利属于他，失败当然也属于他。既然你安心当一个物品，又何必去在意成不成功呢。”
    文鳐说出了致命一击：“难道，成功之后你就会改变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吗？”
    “……”
    怎么可能，不会呢？
    如果自己可以如父亲期望的一般，那父亲在介绍自己的时候就会骄傲地说：
    “这是我的儿子，他是我最骄傲的作品。”
    所以到最后，他还是一个物品，而不是一个人。
    “你的‘成功’，跟小纪没有关系，跟我更没有关系，跟你所谓的世界依旧没有关系。做这些事的是你的父亲，而不是我们任何一个人。当然，如果埋怨这其中任何一方可以让你好受一点的话，我无权阻止你。”
    但是我会骂死你。
    这句话文鳐就没有再说。
    因为系统已经在催促她，时空转换门就要打开了。
    文鳐来到这里是因为自己这片逆鳞，至于离开的时候就只能靠系统了。
    她并没有打算把姬珩带回去，他自己看上去也并不想回去，只是目光呆滞地趴在地上。
    文鳐离开的时候，看了他一眼。现在大脑一片混沌的姬珩根本没有力气反抗文鳐的异能，他的全部记忆很快就被文鳐摄取。
    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之后她就毫不犹豫地消失在了这个时空。
    被剩下的姬珩坐了不知道多久，最后拿起了被自己放在一旁的手术刀，狠狠地扎进了胸口。
    就算他不自我了结，他也活不了多久了。
    实际上，他的异能只能供给他进行这最后一次时空穿梭。
    这就是他异能bbzl的限制。
    一段时间过后，已经凉透的姬珩消失在了这个时空，连一丝一毫气息都没有留下。
    而此时，文鳐已经回到了赤霄基地。
    但是……这是哪？
    文鳐茫然地环顾四周。
    系统也在她回来的第一时间离开了，在依依不舍跟她道别之后只留下一句“以后还会再来看她”就没有了声音，文鳐甚至都来不及告诉它其实不来也可以。
    她试探地走了出去，这里是一条巷子，文鳐可以看见巷子尽头发出的光。
    她毫不犹豫地踏进了光明。
    “……”
    这真的是赤霄基地吗？
    这里已经跟文鳐离开的时候大相径庭，甚至可以说毫不相干。
    无论是建筑，还是人。
    文鳐还看见一只不小心露出口器的丧尸在帮一个人类搬运货物。
    这只丧尸怎么有些眼熟？
    文鳐毫不犹豫地走上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喂，认识屈炀吗？”
    落枫被吓了一跳，正想发火，看见了文鳐的脸。
    惊得他差点把肩膀上的货物扔到地上。
    “老、老大姐？”
    文鳐：“……”
    你才是老大姐。
    看着我的拳头再说一次。
    -
    文鳐回来了。
    知道这个消息的纪辞修把同样在开会的颜蔚等人扔在身后，用自己这辈子最快的速度跑了过来，连末世开始的时候被两人追他都没有跑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