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小心,不要把自己这种情绪太极端化,我见过不少这样的女人,因为如此激烈的感情而……”
陈文杰忽然站了起来,轻轻弯腰在安小楠的耳旁,轻轻道:“因为如此激烈的感情,而想要杀掉那个让自己又爱又恨的男人呢……呵呵……”
陈文杰随即坐了下来,宛如没看到听了自己的话像雕塑一样僵硬的女人一般,陈文杰顺手执起了旁边孟良的手。
“你呢,是个非常有才气的人,如果有机会可以表现的话,将会有非常灿烂的前途。”微笑着,陈文杰看向旁边的孟良。
看到他抬起头诧异地看向自己的时候,陈文杰也不介意,而是顺势说了下去:“可惜,有一个非常大的石头阻碍在你前面,只要它在,你这辈子注定碌碌无为。‘为他人作嫁衣裳’
,可谓是你最贴切的写照。”
毫不留情地说着,陈文杰似乎没有看到孟良骤变的脸色,轻轻放下对方的手,陈文杰站起身,转身的时候,忽然道:“如果要是我的话,会非常非常想要将那块石头移开的,哪怕
将它粉碎也罢……”
微微一笑,陈文杰看向脸色已然铁青的孟良,“我猜你也一定这样想,对吧?”
“你呢?看起来不起眼,实际上你是非常骄傲的人,可是缺乏相应的资本,你比任何人都要努力,可是你……”
说到高明远的时候,陈文杰的手忽然被强硬地抓住了,是大头张。
看着被说成那样的同学们,大头张终于忍不住了,强势地拉住了陈文杰的手,便将自己的放了进去。他黝黑的手掌,上面厚重的长期拿器械而磨出的茧子,和刚才女人的手形成
了鲜明的对比。
“臭小子!你别说他们的,你给我算!”
“你要我说出来么?”丝毫不以为意,陈文杰只是询问了刚才一样的话。
“少废话!小子你快说!”瞪着少年,大头张气冲冲道。
“你……是个可怜的男人。”
又是一句这样的话,屋里的气氛再度冻结。
“你为人诚恳,吃苦耐劳,可是性格太耿直,总是没有表现机会。喜欢的女人爱别的男人,哪怕对方变心也不看你一眼,追着这样女人的你……还真是可怜!”
“你这个混蛋在说什么……”听到陈文杰清晰的叹气声,大头张火从心起,抡起拳头就向陈文杰的脑袋招呼过去,却被他不慌不忙地躲开了,怔了怔,大头张抡着拳头再度挥向陈文杰
。
“够了!”安小北忽然大吼出声,看到众人的视线都集中到了自己身上,女孩拧着衣角,低着头讷讷道:“我……天要黑了,李学长也该回来了,我们总不能每次都麻烦人家,今
天……对!今天我们自己做饭吧!现在就去……”
众人低着头纷纷点头附和,只有大头张还是嚷嚷着想要教训陈文杰,高明远拉住了大头张,对陈文杰道歉,“抱歉,这家伙就是这种脾气……”
陈文杰却只是轻轻掸了掸手,拿起放在桌上的自己的书走向门口,正要出门,忽然停住了。
没有回头,陈文杰忽然开口:“你刚才那句话,倒提醒我那位仁兄的手相结果我还没说完。
“离那女人远一点,加上改改他那脾气,否则……早晚会因此闹出人命来。”
说完这句话,陈文杰便轻轻推门出去,门被轻轻地关上了,关上了门后大头张暴躁的叫嚷声。
“那小子到底是什么来路?我早看他不顺眼了!”把案板上的菜当成了陈文杰,大头张狠狠地剁着。
“不、不知道呢,不过他是和李学长一起的,是亲戚吧?”安小北在旁边生着火,满头大汗。
“大头张,我看你看人家不顺眼,主要是觉得人家长得帅吧?哈哈!”高明远站在一旁,闲闲地说。
眼看大头又要发火,安小北连忙叫住高明远,“学长,我们没有水了,能不能请学长帮我去打一点?我拎不动井水……”
女孩子的请求一向难以拒绝,何况是漂亮的女孩子,高明远和大头张互瞪了几眼,很快拎着水桶出去了,厨房里又铿锵响起切菜声。
经过大厅的时候,高明远看到了安小楠、孟良和杨志华,后两个算是病号,没有给他们指派任务,前者是负责照顾他们的。
眼睛眯了眯,脸色忽然变得阴霾,随后在杨志华看到他向他打招呼的刹那,他的脸重新阳光满布,“学长我去担水!”说了一声,高明远便出去了。
李帆家并没有井,要去很远的村内去打水,如果说沿途的村民对自己不断地指指点点,原本就让高明远不痛快的话,到了后来……简直就是气愤!
“什么?不让我打水?你们怎么这样?”高明远几乎想把手里的桶扔到那些村民的脑袋上。
“我们的水不让外人吃,你们赶快回去!”村里的老人拄着拐杖,皱巴巴的老脸满是坚定。
来往村民像看什么脏东西一样看着自己的视线,高明远鼻孔重重出了一口气,骂了一句之后随即愤愤离去。
高明远离去到了山上,山上有湖,湖水不就能吃么?盯着水,手指搅动着清澈的湖水,高明远的心情忽然好了起来。
从湖里担了满满两桶水,高明远哼着小曲回去。他没有和同学说这水的来源,那么丢脸的事……
安小楠用湖水做了简单的面汤,大家都说这汤比平时好吃,女人做饭果然就是不一样。
高明远却暗道这是那湖水的缘故,想到这里的时候就不禁奇怪,有现成的湖水吃,为什么村民还要费那么大力气打井?山地打井是很难的,而且这里的井水并不好喝,咸咸的
,有种苦涩。
安小楠的建议下,大头张不情愿地端了面汤送去陈文杰屋内。
“小鬼,吃饭了。”大头张重重敲了敲门,半晌,门开了。对方仿佛没有看到自己生气的脸,只是冷淡地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东西。
“这是……”
“晚饭!你看不出来么?”对着少年,大头吼道。y8x
陈文杰接过饭碗,嗅了嗅味道,皱了皱眉。大头打算一旦陈文杰露出“不好吃”的表情就扁他一顿,谁知……
皱了皱眉头,陈文杰喝了一口汤。
大头张哼了一声,正要转身,就听到身后的呕吐声,回头一看……
“靠!tmd你小子居然吐了!?”正要拎住陈文杰的领口,却见对方用手帕抹着嘴后,竟然抢先一步抓住了自己的衣领!
“你们吃了?吃了这面汤?”
没有反应过来,大头张呆呆地点头。
陈文杰眉头紧缩,大喝:“吐出来!全部吐出来!”
对方冰冷的手掌掐上自己的脖子,大头张难受得想吐,可是什么也没吐出来,狠狠挣脱对方的桎梏,大头张猛地跳开,“你神经病啊?!靠!给你送饭算我瞎眼!”
陈文杰却只是冷冷地看着大头张,蛇一样的目光让大头不寒而栗。
半晌,那目光终于移开,陈文杰垂下眼去顺手带上门,“你……死定了。”
男子的声音非常轻,可是大头张却听得异常清晰,这句话让大头张打了一个哆嗦。一开始是冷,那句话带给大头张一股寒意,让他不自觉地哆嗦,随后就是怒火,大头张气得
打着哆嗦,踢打了陈文杰的门半晌,恨恨地回到伙伴那里。
“怎么了?动静那么大?”安小楠问道。
“靠!那兔崽子,咒我死!奶奶的老子明天就离开这个鬼地方!”大头张嘴里骂着,往椅子上重重一坐。
“也对,我们先休息吧。”笑咪咪的,杨志华建议。
杨志华笑着,可是不知道怎的,屋内的人忽然觉得室内忽然一阵冰冷。
一定要尽快搞懂这件事……一定要尽快解决姓杨的那个王八蛋……
夜里,孟良皱着眉辗转反侧。
一定不能睡,自己绝对不能睡在那个人前面,自己要……
心里拼命地警告着自己,然而睡意不知为何一波一波涌入,挣扎间,孟良缓缓陷入黑暗。
黑暗间,好冷……
水……有水不断地滴在自己身上,孟良觉得自己仿佛回到了那次的水中,深色的水中,看不到水面的绝望中,看到了一张模糊的人脸……
孟良随即再也没任何感觉了,陷入了深眠中。
第二天,孟良是在一种异常难受的情形下醒来的。
“shit……漏雨了?”看着身下被水浸透的床单,身旁的黄彬嘟囔着爬起来。
他说的没错,床单上到处都是水,那种湿漉漉的感觉非常恶心,即使是夏天,这种潮湿到相当于浸水的感觉也让人难以忍受。
高明远随即也抓着头慢慢起来,显然他也被床上的潮湿吓了一跳,一脸的问号。
孟良的脸色却苍白起来,保持着坐在床上的姿势,半晌,犹豫地问:“杨、杨学长不见了……”
从一醒来就发现了,那个人、那个人竟然消失了!
无法形容此刻自己内心的惶恐,孟良拼命压抑,不让自己的问话显得突兀。
“哎?就是,杨学长也就算了,大头张跑哪里去了?”抓着头,黄彬似乎刚刚清醒,不太在意地扫视着周围,半晌翻身下床。
打着哈欠,黄彬率先打开门出去,“早饭该好了,大头张那个笨蛋肯定是去帮女生做饭去了,白痴都看得出来他喜欢安学姐……”
可是,走到厨房的时候,黄彬并没有看到大头张,女孩子们似乎也是刚刚起床,一个个也是睡眼惺忪。
“小北,你去拿水盆,我们准备洗漱。喂!你们男生排后面!”打着哈欠,安小楠走到水缸前,左手拿起水缸的盖子,信手挪开……
“啊!”
下一秒,刺耳的尖叫响彻了段家的屋顶。
被安小楠的反应吓傻了眼,黄彬好半天终于回过神来,心里忽然发毛,看了安小楠一眼,黄彬犹豫地接近安小楠颤抖的手指指向的地方————水缸
天!
“大头……”黄彬嘴巴张得大大的,看向水缸。
眼前是段家的水缸,很普通的水缸,然而此时,揭开了盖子的水缸内赫然浸泡着大头张的身体!
“天啊……”黄彬捂住了嘴!水缸里大头张的眼睛瞪得大大的,身体因为浸泡而发白发肿,有种尸体特有的僵硬。
“他死了。”干涩的声音,从旁边不知何时过来的孟良口里发出。
脸色惨白,最后进入厨房的高明远一听到此,膝盖一软,竟就这么跪倒在地。
“死、你说大头死了?”身子剧烈地颤抖着,高明远焦躁着站了起来,趴到水缸前看清里面的一刹那,忽然……
“陈文杰!去看看那小子在不在?!”疯了一样,高明远奔向走廊另一端陈文杰的门前,踢门就进!
“拜托,敲门轻一点。”房内,陈文杰面无表情地合上手里的书,平静地看着冲进自己房内的众人。
众人神色各异,但是,所有人的脸上都有一种难以掩盖的恐慌。
“发生什么事了?”陈文杰站了起来。
“你这个家伙!你杀了大头张对不对?”高明远身子一阵剧烈的抖动,随即冲上前去紧紧抓住了陈文杰的衣领。
“你昨天和大头张发生争执,一时气愤你就杀了他,对不对?!”一句话,众人恍然大悟一般理解了高明远举动的涵义。'@
“也对……我们的大门有锁,外面的人根本进不来的。”
“对……只能是内贼……”
“我们大家都是同学,外人只有……”
“大头昨天确实和他吵起来……”
众人心里开始纷乱,一时间,众人的目光全部盯向了陈文杰,眼里竟是全然的不信任!
陈文杰却淡淡笑了,猛地挥开高明远的手,悠闲地整理自己的衣领。
“你们如果硬要找一个人当凶手的话,我无所谓,随便你们怎么办,把我绑起来也好,送到警察局也好……不过无论你们怎么做……”
陈文杰重新坐了下来,低下头去,半晌,抬起头的眼光竟是犀利得让人心头一颤……
“你们都会死的。”说完,陈文杰微微笑了。
“那个小鬼说什么……竟然说我们都会死……”从陈文杰的房间出来,安小楠心里充满了焦躁。
“不要理他,肯定是他没错,现在的小孩子,经常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杀人,报纸上已经不新鲜了。”高明远恨恨地说着。
“可是,我觉得他不像那些小孩啊,而且……对了,你们有没有觉得昨天我们睡得特别熟?”黄彬说到一半,忽然提起了另外一件事。
“有!我觉得昨天特别困,一躺下就睡着了!”安小北怯怯地举起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