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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被攻略者却把所有人攻略了怎么破 第1
    啧,臭男人,辜负她的心意。
    及至此时,千凝恍然回过神,她刚刚是不是用昊海的思维去想事情了?
    果然还是有影响的。
    千凝掂量一下手里的玉箫,她看向天臧,幻象消失后,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天臧也是。
    他长身玉立,垂着眼睛,密匝的鸦羽盖住眼瞳,缁衣无风自动,双手合十,放在身前,周身流动着金色的光粒。
    千凝试着用手去碰光芒,它们很温暖,菜菜说,这是灵力凝成的,天臧现在是冥想状态。
    千凝连忙收回手,这时候她可不能捣乱。
    她观察着天臧,突然问菜菜:“你说,等我们俩回到现实,他脖子上的吻痕能不能消了啊?”那白皙修长的脖颈,怎么就,被她嘬出深红的吻痕呢,看把她能的。
    菜菜:“不能。”
    千凝:“呜呜呜,冒犯了,他应该不会计较吧。”
    菜菜:“不会的吧,这脾性你也晓得,温和得紧。”
    千凝立刻说:“应该多亲几下的。”
    菜菜:“我看你确实不像神,昊海哪有你这么色!”
    千凝和菜菜叨叨时,天臧陷入一种朦胧的境界,他能感知到,千凝在小心翼翼地查探他,也能看到她无聊时,把玩玉箫,只不过,更多的神识,被汇聚到一个地方。
    那是他最初降生之地。
    湿润的泥土,甘甜的水源,充裕的灵力,他自土中冒出嫩芽。
    当年神界还在时,他出现在一个犄角旮旯,本是浑浑噩噩活了上千年,却在一次仙魔冲突之中,被波及。
    魔气侵蚀他的根茎,花瓣凋零。
    但不是不能逆转,一个神捧起他,用柔软的指腹抚摸他的花瓣,赐予他新生。
    这些记忆很久远,以数万年记,久远到模糊成一片,久远到,若不是看到祭台的场景,天臧不可能记起来。
    神把他带到西天众佛座下,她说,莲花高雅,他可以尽情聆听佛法,日后,可当一个有为之神。
    莲花懵懂,却觉得她说的都是对的。
    只可惜,没等到他化形成神的那日,神界便逐渐消泯,万物有始有终,神界延续数十万年,不可能永远辉煌,终于是,神界崩塌,最后神界消泯,莲花被埋在结界破碎下面。
    他又沉睡了近万年,方才被梵音宗的修士找到。
    无怪乎,他在修为精进上几乎没有遇到困难。
    只是他就是修炼得再高境界,那已去之人,却也不会回来。
    不需要看到昊海的模样,他当年作为植物时,也没有视觉,只凭借感觉,他知道,祭台的幻象里,就是昊海最后的影子。
    接收着最初的记忆,最后的归宿,千万年来,无数情绪,争先恐后地传递给现在的他,它们不止是记忆,也是许许多多的能量,也得是天臧修为高,换成任何一人,轻则重伤,重则爆体而亡。
    不过天臧的脸色也没好到哪里去,他嘴唇苍白,头痛欲裂,慢慢睁开眼睛,两行清泪缓缓落下。
    他眼瞳四周,依然泛着金色的光泽,比任何时候还要明亮,仿若能灼烧人。
    千凝被他这模样吓了一跳,低声问:“你怎么了?”
    天臧轻叹了声,他看向她的目光,十分复杂。
    千凝一愕。
    她心口好像被什么捏了一下,有点酸麻。
    天臧先反应过来,他闭了下眼,再睁开时,目中一片清明,他没有解释自己的事,只对千凝说:“此祭台,还含有执念,你手上的玉箫,就是执念的化形。”
    千凝停下转玉箫的动作。
    犹记得那男子的萧声,婉转多情,不绝于耳。
    天臧走上前去,手放在祭台上,低沉地说:“祭台本纯洁无垢,但它被人利用执念,若不解开这个执念,则会形成一个大妄灾厄。”
    以前千凝隐约听菜菜提过,佛修对灾厄的分配,大妄可是最高级别,届时,可能伤及成千上万的生灵,又用生灵怨气反哺,将灾厄越养越大。
    好在,被千凝和天臧发现,阻止灾厄降世。
    千凝疑惑,呢喃出口:“谁在利用祭台。”
    天臧从祭台上得到的消息并不少,简要地给出答案:“万衍。”
    千凝:“?”
    菜菜回:“这就是那六千年大妖的名字,万衍。”
    千凝想起之前他们围剿的大妖,总算过问了:“所以万衍死了么?”
    天臧摇头:“他逃了。”
    万衍已在人界潜藏百年,势必会重整势力,卷土而来,不过千凝没有太多实感,毕竟她连万衍的一面都没见着,所听都只是事迹。
    当然,当年能把修真界搅得天翻地覆,这家伙也是不可小觑。
    天臧又说:“让祭台化除执念,只能……由你来。”
    千凝愣了愣,看来天臧也猜出她的前世,她笑了下,才说:“我要怎么做?”
    天臧:“登上祭台。”
    千凝照做,刚在祭台上站稳,那柄玉箫在发烫,她眨了眨眼,不远处,好像出现一个薄薄的影子,他身子俊拔,出尘飘逸。
    那是一个男人,玉箫的主人。
    她看不清男人的面庞,但也能察觉,他温柔缱绻的目光,充满留念。
    跨越长久的时空,他终于等到她。
    千凝耳畔听到一声叹息。
    他朝她走来,慢慢的,千凝能看清楚他的模样。
    她骇然,眼睛瞠得大大的。
    那人一袭白衣,骨相流畅,眼瞳有如深潭般不可测,眼尾眼沟略深,延长开来,让那双眼睛有种别样的深情,上唇微翘,笑起来时,甚是好看,与嵇无靖的容貌,没有两样。
    下一瞬,祭台崩塌,空间扭曲。
    千凝脚下一崴,天臧动作极快,上前拉住她的手,一阵天旋地转之后,千凝的脚下才又踩到地面。
    她呆呆地站着,嵇无靖的面容,还在她脑海里,直到听到不远处的喊声:“天臧师叔!千凝施主!”
    他们失踪三日有余,梵音宗的修士一直在找他们。
    空源小和尚两眼泪汪汪:“太好了,我就说有师叔在,不会出事的!”
    天臧轻笑了笑。
    突然,空源好奇地盯着天臧的脖颈:“师叔你脖子怎么有红痕?”
    其余和尚也纷纷应和。
    天臧神色如常:“无碍。”
    说完,他看了千凝一眼,神色不变,但千凝就是觉得有点别的意思。
    千凝捂了下脸。
    完了,她才觉得昊海是不是欠了嵇无靖情债,这头天臧的眼神又算那样啊!
    第六十六章 她需要免责申明
    因为天臧看千凝一眼, 其余光头们,也好奇地看向千凝。
    空源关照她:“施主不会有事吧?”
    空源坚定地认为,只要有天臧在, 千凝就算是人人欲夺的玄天皿, 也不会出事, 殊不知出事的确实不是千凝,而是他家师叔。
    千凝有点赧意,不知道怎么说, 她这人就是有点遇强则强,遇到小纯洁们,也不好让他们知道,自己节操已掉光。
    反正, 以他们贫瘠的想象力,恐怕这辈子是不会知道,这些红痕是吻痕吧, 亲出来的。
    她压住丰沛的吐槽欲望,扯着嘴角笑了笑:“啊,是啊,没事呢。”
    天臧失踪几天, 自然还有许多事务要处置, 千凝也感觉到疲累袭击她的心神,以凡人之躯,看到祭台残留的幻象,还是伤神的,须得好好休息。
    不过当她躺到床上,她又觉得大脑疯狂运转,强逼着自己别休息。
    她观察那柄玉箫。
    这玉箫, 并没有随着祭台的消失而消失,而是依然乖乖呆在他手里。
    祭台留下的玄机,这么容易被破解,她还是觉得有点不可思议,最不可思议的是,那个男人是嵇无靖。
    他的前世,和昊海肯定有很大关联。
    唉算了,她自己都说,她自己不是昊海,前世归前世,今生才是她自己,那昊海欠的情债,关她什么事。
    这么想着,千凝把玉箫塞在枕下,她翻了个身,不由想起陆决、沈誉与嵇无靖。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起来的。
    她曾把他们三人当棋子,耍得团团转,昊海会做这样的事吗?
    菜菜:“到底是天神,应该没你这么恶劣吧?”
    千凝挑眉:“恶劣?”
    菜菜立刻给自己挽尊:“也还好,谁让他们想要攻略你,要你命呢,他们活该!(小声:嵇无靖除外)”
    千凝:“这还差不多。”
    说到底,关于她是昊海转生的事,虽然她面上看起来,没多大的震动,实际上,还是有些心慌的,不止是有违向来的价值观,更是隐隐察觉到什么。
    如果这就是宿命的话,天道,真是玩弄人啊。
    所谓天道,物行之常也,也可以理解为万物的规律,比如,没有什么东西是永恒不变的,即使是神,在长久的生命过后,也会因为一些意外死亡,亦或者神气消泯。
    昊海在这种摧折中,估计也是见多了同伴的离去,所以看淡生死,慨然献身。
    模模糊糊想着,到底精神疲累,过了许久,千凝睡着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