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百鬼战车再度启程。
    和先前比，热闹了不少，因为车里多了一小群良苗族，都说是顺路去仙舒城做事，但也有些则是想坐一坐这传闻中的玄冥族战车。
    经过獬豸国的时候，周舒也停留了两天，于是车上又多了一群獬豸族。
    两族人坐在一起，非但不显拘谨，反而有很多话说，很难想像在数十年前他们还斗得你死我活，——当然现在完全不同，通过仙舒城的勾连，两族成了合作伙伴，为了共同的目标努力。
    飞不数月，一小片星辰出现在眼前。
    星光璀璨，虚空都明亮起来了。
    姜人王拿出界图辨认了一会，疑道，“那里就是云卷界的位置吧，怎么有些不一样？”
    周舒故作神秘的道，“怎么不一样？”
    “怎么多了这么多的小界？界图上只有几个点啊，而且也没有这么耀眼，”姜人王看了一会，惊道，“这些都是云卷界的卫城？界图上怎么没注明啊。”
    周舒笑着道，“因为都是后来才有的。”
    “后来才建成的……这些多卫城都是？为什么要这么多？”
    姜人王心神一滞，突然想到了什么，惊道，“难道是阵界？”
    “不错，”周舒有一丝得意，也有一丝意外，“人王也见过阵界？”
    “云卷界都有阵界保护了，还是你们自己建成的？”姜人王不住抚须，难掩惊诧之色，“我听说只有三十三天等级的大界才可能有阵界，因为只有这些大界周边才有足够的小界，才能够为构建阵界提供重要的基石，我去过的阵界大都是如此，而云卷界周边没有几个界，居然自建形成阵界，实在难以置信，不可思议，不可思议！”
    周舒微微一笑，“那人王看看，我这阵界如何？”
    姜人王凝视了好一会，叹道，“比我见过的都要好。”
    “真的么？”
    周舒有些欣喜，“我还没见过其他大界的阵界呢。”
    姜人王颇是认真的道，“我不是故意奉承，是事实如此，就拿曲阜天的阵界来说，它们的规模要小得多，总共只有七十二个小界，各界大小不一，有明有晦，良萎不齐，有的界太过强盛，有的界却力量不足，有的界人烟众多，有的界甚至完全绝了生机，只算是一个空壳，我怀疑阵界还能不能挡住敌人都是一个问题，其实这也是许多阵界的一个通病，因为构成阵界的界很难统一，就很难发挥效果，而你这完全不一样，每个小界大小几乎完全一样，而且全都充满生机，充满活力，隔着这么远都能感知到……”
    他顿了下，叹道，“让我最惊讶的就是这里，它们看上去小，但本质却浑厚，就像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如果假以时日，恐怕这些小界都能成为成熟的界，不再只是作为一个大界的附属存在，这很可怕啊。”
    周舒喜道，“曲阜天的阵界我也听说过，那七十二小界在仙界也颇是著名，想不到还不如我这里，多谢人王的赞誉了。”
    姜人王连忙道，“人皇的阵界配得上。”
    周舒心痒道，“人王还看过哪里的阵界？”
    姜人王不假思索的道，“天武城，人皇你肯定也听说过，外域很著名的大仙城，我曾经去那里游历过。”
    周舒神色微凝，“是钟离世家的仙城吧，祖辈出过圣人的，他们一直和仙界合不来，但仙界拿他们也没什么办法，现在的城主钟离策在万凶榜上高居第十位，在准圣中也是数一数二的强者，另外还有好几个长老也在万凶榜上前列。”
    “对。”
    姜人王点点头，缓声道，“天武城就有阵界，大约由九百多个小界组成。”
    周舒震了下，“九百多个？那你还说不如我这里？”
    姜人王摇头，肃然道，“数目多不代表阵界强，组成天武城阵界的小界，除去主要的几个枢纽界，其他的大都是浮岛堡垒，没有生机的那种，启动阵界时需要许多修行者驻扎其上才能发挥威能，虽然威力不小，但使用起来很不方便，而且消耗大得出奇，就算是强大无比的天武城，几万年来也只用过三次，更多时候，它们只是作为一种象征存在，并不算真正的阵界。”
    周舒轻轻点头，“明白了。”
    的确，那不算真正的阵界，只能说是一种特别的大阵，阵界必须要能自我运转，自我维系。
    姜人王沉声道，“所以我才觉得云卷界的阵界厉害，这些小界都充满生机，能够自我生存，也就能自我运转，随着它们的不断发展，阵界会越来越强，前途广大，绝不是天武城那种限定死了的阵界能比的。”
    “呵呵呵。”
    周舒不自觉的笑出了声，付出的辛苦得到承认，很舒服。
    姜人王顿了下，叹道，“人皇，当初在魁隗界的时候你为何不说呢？如果姜家和书老知道你的仙城有阵界，还是这么好的阵界，我相信……书老不好说，但姜家肯定会过来，谁都知道，待在有阵界保护的地方，比待在巫界和仙界要安全得多。”
    周舒微笑看他，“人王，难道现在不能通知他们吗？”
    姜人王恍然道，“可以，可以。”
    周舒缓声道，“不是我不想说，只是在离开魁隗界的时候，阵界才刚刚开始准备，连我也不知道会不会做到，能不能达到要求，不能给姜家和书老一个保证，也就不好邀请。”
    “什么？”
    姜人王震惊到脸都白了，“那时候才开始准备，也就是几十年就完成了阵界？这怎么可能？”
    周舒指了指前方，“有什么不可能的？”
    姜人王看着远处的阵界，也知道自己说了句蠢话，那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就在眼前，只是那种认知被打破的感觉萦绕在心头，迷云一般纠结着，始终挥之不去。
    他还是忍不住，“人皇，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我根本想象不到。”
    周舒不答，看着远处叹了口气，颇显感慨。
    一百多颗星辰，带着不同色彩的光华，闪耀不定，整体看去卖相不俗，在虚空里算得上是一处奇景。
    只是这样的奇景，让周舒和其他两国付出了太大的代价，说是元气大伤也不为过，光是提起周舒都会觉得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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