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凡不禁乐了，“这么说，如果你父亲看到高仿品也会觉得很像，但肯定认为不是？”
    “自己的东西自己肯定认得，亲手画出来的，等同于浇筑了心血，还是不同的，不过，我父亲对我母亲的所为一向无视。”
    “比如？”
    “母亲为了谋利，也会有高仿品代替父亲的真品，再拿出去倒卖，父亲一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有意思，你母亲一般采用什么法子？”
    “她对我父亲的字迹十分熟悉，已经学得八九分功力，自己书画后，用父亲的印章盖上去，再将作品替换，高仿的留在家里，真品拿出去交易，但有好几次，我看到父亲看到高仿画时的笑容，我就觉得，其实他是知道的。”
    “最难仿的是哪里？”
    “落款和印章，反而不是画。”
    黑泽樱子说道：“每位画家的印章都是独有的，采用的材料也不同，如果印章的材料换了，印出来的效果也有区别。”
    叶凡暗自惊叹，艺术的事儿真不是一般地多！
    “叶凡先生也想学画了吗？”
    “我接下来要和书画打交道，你知道多少，全部告诉我。”
    叶凡给她夹菜，黑泽樱子突然红了眼眶：“你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对我了。”
    “樱子，对不起。”
    “我知道自己过去做错了很多事情，但现在的我真的和以前不一样了，叶凡先生，你再信我一次好不好？”
    “樱子，我信你。”
    “真的吗？”
    黑泽樱子激动的流出眼泪，叶凡哀叹一声，这小妮子精明得不要不要的。
    就说现在的眼泪吧，天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
    “叶凡先生，你想知道什么，我一定全部告诉你的，知无不言。”
    “你多吃一点，我心里才安心，来。”
    叶凡不停地替黑泽樱子夹菜，听她讲那些门门道道，一顿饭吃了有三小时才结束。
    坐在叶凡的车上，黑泽樱子一下子想到了过去，脸色微红。
    “樱子，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
    “肖总现在还和你联络吗？”
    不止肖然，就连肖语也断了和自己的联络。
    只是几次听到林冰提起，肖然开始相亲，但每次都无功而返。
    至于肖桐，他和叶莉的关系每日益进，就是因为肖叶两家的竞争关系无法更进一步，一直在原地踏步。
    至于肖语嘛，一如既往地成为姐姐的得力助手，不管是工作上，还是感情生活上。
    叶凡突然感觉到时光的可怕，时间一去不复返，过去在海北的种种突然浮现在眼前。
    从天狼星退伍到现在，所有经历的事情有如鬼马灯一般闪现在眼前。
    叶凡突然打了一个寒蝉，鬼马灯是临死前才会出现的一种奇异现象，现在看到可不是什么好事！
    “叶凡先生，你怎么了？”
    “没事，没事。”
    叶凡头晕脑胀的，突然说不出来的恶心！
    “叶凡先生……”
    “我送你回去，樱子，今天我来问你这些的事情，不要告诉第三个人。”
    黑泽樱子自然满口答应下来。
    叶凡驱车送樱子回去后，折回公寓，冲进卫生间不停地呕吐。
    奇了怪了，叶凡抓抓头，昨天晚上没有喝酒，今天中午也没有，但这种翻江倒海的感觉是什么？
    这次答应范老去查偷梁换柱的人，只是一桩简单的委托。
    怎么就有这么大的反应？
    叶凡看着镜子里疑惑的自己，不禁笑了。
    就这点小事把自己吓唬到了，不科学。
    叶凡狠狠地洗了一把脸，来到客厅，心脏咚咚直跳。
    这该死的预兆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冰从来把第六感挂在嘴边上，叶凡其实是不屑的。
    所有的感觉其实来自于对当时环境与处境的总结，由现实情况而发的感觉。
    哪有无来由的第六感呢？
    叶凡打个哈欠，都是自欺欺人的说法。
    叶凡扶着头躺在沙发上，手机响了，电话里是林冰的声音。
    林冰的声音在此时来得格外珍贵。
    是莫大的安慰。
    “杜明浩自杀了。”
    拖了这么久，大概是u盘暴露压掉了他最后的救命稻草。
    身份彻底暴露，最后的底牌没有了，m国和黑网都不约而同地放弃了他。
    等不来最后生的希望，还不如亲手了结自己。
    这份痛快劲儿，叶凡还是敬的。
    “叶凡，你怎么了？”
    隔着电话林冰就感觉到他的心不在焉。
    叶凡只把自己答应范老去拍卖行查掉包的事讲了。
    林冰什么也没有说，只吩咐他好好休息。
    这让叶凡有些失落，林冰甚至还抢先挂了电话。
    “异地恋，离婚夫妻，唉，叶凡啊叶凡，你还指望啥？”
    叶凡终于倒在沙发上，今天格外地困乏。
    当他感觉额头上一片清凉，全身的毛孔好像突然打开，风嗖嗖地往里面钻的时候，他一激灵，坐了起来。
    放在他脑门上的毛巾也掉下来了。
    “躺好。”
    林冰！
    叶凡一看时间，已经不知不觉居然睡了三个小时！
    “你怎么来了？”
    “你在电话里的声音好像要死了一样。我能不来吗？”
    林冰没有好话，但还是细心地替他盖好毛巾：“你发烧了。”
    叶凡噗嗤笑了，怪不得种种不适，还以为要发生天崩地裂的事情。
    什么第六感，勒个去，生病而已。
    “臭婆娘，谢谢你。”
    叶凡要说不感动是假的，林冰这么大老远跑过来，也是不容易。
    “叶凡，好好照顾自己。”
    “我知道。”
    “我不在你身边，心里也是空落落的，不知道你过得怎么样，现在做的事情是否有危险。”
    林冰突然絮叨起来了。
    “臭婆娘，我害怕。”
    “你怕什么？”
    “你突然这么温柔，接下来是不是又要宣布什么事情？”
    林冰突然语塞了。
    擦，还真是？
    叶凡激动地坐起来：“说，这回是上级又安排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任务，还是什么不可能完成的事？”
    “你躺下。”
    林冰哭笑不得，一把把他按下去：“老实点。”
    “有话就说，让我死得痛快一点。”
    “杜明浩的事情解决了，上级说，可以考虑让我们复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