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拯救黑化仙尊 第91节
    就在他们换班的短暂空隙,言府东南角掠过一道暗影,像树的影子一样一闪而过,几乎叫人疑心是眼睛花了。两个黑衣人轻飘飘落在地上,沿着阴影快速前进。他们看起来对言府无比熟悉,完美避开每一处暗哨巡逻,没一会,就悄无声息摸到了主院。
    较高的黑衣人看到前方森严的守卫,眼神凝重起来。他对身后人比了个手势,然后小心翼翼靠近院墙,一翻身越过墙壁,没有发出丁点动静。
    剩下身形较矮小的黑衣人等了片刻,确定里面没有发出声音,这才放下心,也跟着翻过墙壁。
    然而她一落地,就被一柄剑指住喉咙。剑尖险险停在她的脖颈前,再前进一根头发的距离就会割破她的血管。
    言瑶顿时僵住,一动不敢动。对面的人打了个哈欠,他身形颀长,容貌清隽,剑眉星目,眼尾飞扬。他神态懒洋洋的,但眼角却勾着一股锐意,让人不敢造次。
    江少辞惆怅地叹了口气,道:“你们只记得躲慕策的侍卫,却不记得躲我。怎么,看不起我吗?”
    言瑶又惊又吓,眼神忌惮极了。这个人是谁?她这些年时刻关注卿族圈子,很确定没见过类似的人。可是此刻求生本能却告诉她,不要轻举妄动,面前这个人很危险,他真的会杀了她。
    黑暗中传来轻轻一声响,正门从里面打开,一个少女提着灯出现在门后,无奈道:“你不要闹了。”
    言瑶喉咙上还比着剑,她实在不敢动,只能听到一阵轻柔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一团光晕慢悠悠铺洒在庭院中。视野里出现一袭白色裙角,言瑶没忍住,悄悄调转眼珠。言瑶很费力才看清人影,她的视线接触到少女面容时,瞳孔不受控地放大。
    灯光照入庭院,牧云归的容貌随之一览无余。她身上披着轻薄细密的白绒斗篷,一头长发自然散落身后,发尾蓬松微卷,看起来慵懒、温柔,又带着股难言的贵气。
    江少辞看到牧云归,这才收了剑。他熟稔地走到牧云归身边,嫌弃地指向院墙,道:“你看外面那群废物,人都到门口了,他们连点动静都没有。”
    牧云归自动过滤,江少辞和慕策至今还在相互诋毁,牧云归为了保持心情愉快,一向是全部屏蔽的。牧云归看向庭院中另外两人,微微颔首:“言霁公子,言瑶小姐,久仰。”
    牧云归说完,握着灯,轻轻偏了下头:“或许,我应该称你们一声长辈。”
    第106章 解惑 陛下喜欢的,从始至终都是她。……
    言霁落地后就被江少辞定身了,所以言瑶才没有听到示警声,放心跳墙,然后一起被逮了个正着。
    院门外的侍卫听到说话声,推门,肃容问:“帝女,有什么吩咐吗?”
    “没有。”牧云归说,“你们做得很好,继续巡逻吧。”
    侍卫扫过言霁和言瑶,最后视线落在江少辞身上。江少辞如同感觉不到一般,纹丝不动站着。侍卫脸色沉了沉,说:“夜深了,这里毕竟是帝女的居所,留太多人恐怕不妥。”
    江少辞心里翻了个白眼,回头,一脸无辜地看向牧云归:“慕策的侍卫说院子里人太多了,我也属于多余的人吗?”
    侍卫眼皮微跳,当即心里就骂了一句。牧云归眼睛从两边扫过,无奈说道:“不算。你们都出去吧,我和两位客人有些话要说。”
    侍卫忍耐地看了江少辞一眼,含恨退下。大门闭合,院内重归寂静,今夜无雪,却有很大的风。牧云归的发丝在风中飘舞,有几缕挂在毛领上,随着绒毛细微颤动,看起来可爱极了。江少辞手痒,忍不住想揪上面的毛,他手刚刚伸到一半,就被牧云归冷冷瞥了一眼。
    江少辞若无其事地改变方向,手指掐诀,解除了言霁身上的定身咒,仿佛这就是他本来目的。
    言霁终于能恢复行动。他一获得自由就后退好几步,和江少辞拉开距离,谨慎地打量着他们:“你们早就知道?”
    牧云归没回答,不冷不淡道:“很抱歉用这种方式和两位相见,但我有几个问题,唯有二位能解惑,只好出此下策。见谅。”
    显然,言府外的侍卫是故意放言霁、言瑶二人进来的,要不然以这两人的能耐,怎么可能一路无波无折地走到这里。
    言霁一时无话,难怪潜入如此顺利,原来一切都在别人的计划中。败给皇帝和禁卫军不冤,言霁很快就想开了,但另一个人却显得更奇怪了。
    言霁视线不断从江少辞身上扫过,目光审量怀疑,似乎是觉得眼熟,但又不敢相信。江少辞抻了抻衣袖,漫不经心道:“输给我是很正常的事情,你们不用自责。”
    言霁脸色绷紧了,问:“敢问阁下是谁?”
    “江少辞。”江少辞放下手,抬眸,眼中似乎有寒光流烁,“或许你们更熟悉另一个称号,江子谕。”
    江子谕?!
    这三个字一出,不光言霁脸色大变,连言瑶也露出明显的震惊之色,随即转换为害怕和防备。夜风呼啸,牧云归拢紧披风,压住身侧飞舞的长发,说:“更深寒重,院子里不方便说话,二位还是进里面慢慢谈吧。”
    牧云归主动转身,江少辞抱着剑跟在牧云归身后,完全不关心剩下两人会不会跟上来。有江少辞在,没人会尝试逃跑,言霁和言瑶对视一眼,最终也缓慢走到屋子里。
    进屋后,无处不在的寒风停止了,一股浅淡的馨香扑面而来。言瑶跨过门槛,缓慢扫过四周。这是她曾经居住的院落,她在这里度过了最幸福的童年时光,几度午夜梦回,言瑶都会回到这里,回到言家还没有败落、她还是无忧无虑的言家大小姐的时候。然而现在,庭院还维持着记忆中的模样,屋子里面却完全不一样了。言瑶扫过素雅的落地屏风、屋角的铃铛、桌案上卷起一半的书,这些摆设无声彰显着新主人的性情品位,却没有一丝言瑶的痕迹。
    言瑶心中涌上股难言的感觉,这明明是她长大的地方,屋里每一处都有她的心血,可是现在,轻而易举就被另一个人抹杀了。甚至连他们回到言家,都要偷偷摸摸的。
    牧云归这半年住在言瑶曾经的院落,这是言大夫人给唯一的女儿准备的院子,极尽奢华之能事,占地面积极大,自然不缺待客的地方。牧云归将言霁、言瑶请入客厅,江少辞完全不拿自己当外人,牧云归还没招呼,他就自觉坐到牧云归对面,还抬手给两人倒了茶。
    ……
    牧云归当没看到,等众人坐好后,牧云归道:“还没有介绍身份,我名牧云归,是牧笳之女。”
    言霁和言瑶早就对牧云归的身份有猜测。他们听闻帝御城来了一位帝女,住在言家旧宅里,十分得陛下宠爱。他们猜想这个女子或许和假言瑶有些关系,所以才铤而走险,夜探言府。然而听到牧云归的话,言霁怔了下,好看的眉微微皱起:“牧笳是谁?”
    修仙界无论男女都年轻貌美,尤其北境,人均美型,看脸根本分不出年龄。言霁按辈分比慕策都长一辈,但是此刻看着依然清冷俊美,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
    牧云归心中觉得可笑又可悲,母亲因为真假身份受了那么多磨难,而言霁言瑶等人甚至连母亲的名字都不知道。牧云归脸上不觉淡了下来,冷淡说:“我外祖母牧薇,为言家效劳多年,之前还曾保护言瑶小姐逃难。这回,你们总该想起来了吧?”
    提起牧薇,言瑶脸上总算露出了然之色,不过,言瑶拧眉,疑惑问:“薇姨不是姓耿吗?”
    她的疑问自然而然,毫不似作伪。这回别说牧云归,江少辞都冷笑一声,道:“她们本姓牧,耿是你们家自以为是赐下的姓。莫非你们以为,只要你们赐姓,对方就该感恩戴德地接受吗?”
    当初就是因为慕思瑶姓名中的“瑶”字干扰了他,导致他误判牧云归身份,又耽误了一段时间。如果名字是思笳之类和乐器相关的字眼,那早在无极派江少辞就能锁定了。
    说起来也讽刺,慕策不知道牧笳的真实名字,言霁也不知道。她已孤独死在遥远的南海,他们却一个以为她叫言瑶,一个压根没留意过她的名字,只以为她是一个胆大妄为、意图冒充小姐身份的婢女。
    江少辞的讽刺毫不掩饰,言瑶不由尴尬。言瑶悄悄扫过牧云归,直到现在,她依然觉得不可思议。
    他们谁都没有想过,陛下会真的喜欢耿……牧笳。牧笳毕竟是婢女之女,虽然也有言家血脉,但非嫡非庶,乃是最不入流的私生女。当年就是没法上族谱,言大夫人才用伴读的名义给牧笳补贴。牧笳这辈子都不可能被言家承认了,言家乃累世卿族,清贵高洁,绝不允许这种污点存在。他们只能在物质上给予牧笳些许补偿,就算尽了家族的义务了。
    那时候谁都没想到言家会失去圣心,被举家流放。昔日清高的门第一夜间零落成泥,牧笳反而救了言瑶一命,替言瑶入宫。牧薇带着言瑶逃难时,言瑶对薇姨、阿笳十分感激,她想,后半生她一定把薇姨当半个母亲孝敬,代替阿笳承欢膝下。
    他们已经在心中默认了牧笳的死亡,罪臣女眷在宫里根本不是人,阿笳一个婢女,哪能活得下来?结果,牧笳非但活了下来,还让他们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牧笳成了陛下身边最受信任的侍卫,并且在宦海沉浮多年,荣登雪衣卫统领。言家早年虽然备享尊荣,但他们身体羸弱,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大多充当一个能预言的吉祥物,从没人进得了雪衣卫,更别说大统领。可是,牧笳却做到了,在孤身一人、没有任何家族助力的情况下,攀登到武职的最高峰。
    言瑶难以描绘她刚听到这个消息时的心情,她记得那时她鬼使神差回头看了一眼,发现薇姨也愣住了,脸上表情似惊讶、似担忧、似遗憾,独独不似欣喜。
    当初牧薇和言瑶离开帝御城时,对牧笳充满愧疚。她们以为把牧笳留给了豺狼虎豹,万万没想到,牧笳却走出一条康庄大道。这本该是好事,言瑶内心却失衡了,当年需要仰仗她的丫鬟如今成了所有人中发展最好的,言瑶心里怎么能好受?
    不等言瑶调整好落差,另一件更惊骇的事情来了。宫里传来赦免言家的消息,而且要重拾早年的婚约。言瑶震惊片刻,下意识觉得陛下是把言瑶误认为她了。
    或许是宫里顾念言家先祖功劳,或许是太后于心不忍,也或许是陛下早年就注意到言瑶了。反正,不该是陛下看上了牧笳,真的要娶牧笳这个人。
    更微妙的是,牧笳似乎并没有说明真相的念头。这些年牧笳一直顶替着言瑶的名字,在宫人心里,牧笳这张脸才是言家大小姐。还不等言瑶说什么,牧薇就羞愧难当,主动提出去规劝牧笳。
    这再好不过,牧笳毕竟对言瑶有恩,这些事言瑶也不好说,由牧薇出面最妥当。
    谁都不相信慕策是真的喜欢牧笳,太后不相信,言瑶不相信,连牧笳自己也不相信。直到牧笳失踪,陛下大怒,言瑶等人才知道,原来宫里早就知道牧笳是假的,陛下要娶的,也无关任何家族出身,只是牧笳这个人。
    陛下甚至连婚书和言家的特赦令都写好了,可惜,还不等他和慕太后抗争成功,新娘就消失了。
    牧笳这一去,再没有回来。言家在得罪了先帝后再一次得罪了陛下,起复之事彻底遥遥无期。
    又过了二十年,言瑶偶然听人说起帝御城的消息,才再一次想起那些尘封往事。言瑶回到帝御城,冒险潜入旧宅,看到了牧云归。
    这个女子形似陛下,神似牧笳,头发更是如出一辙的蓬松卷发。她很受宫里宠爱,陛下对她有求必应,小心到近乎讨好,而二十年前强硬固执的太后也转了态度,对帝女一事听之任之。言瑶看着牧云归,终于确定,陛下是真的很喜欢牧笳。
    一去多年,言瑶对过去那些事也淡了。陛下喜欢的本就不是她,她有什么好放不下的?反省漂泊二十年,言瑶终于能平静地问出这句话:“你母亲,如今可还好?”
    “家母已亡。”牧云归没什么表情,淡淡说,“我遵照她的遗愿,将她葬于南海最靠近阳光的地方。她说,她讨厌暗无天日的冬天,阴魂不散的寒冷,即便死后,她都想留在温暖的地方。”
    牧笳死了。言瑶愣住,言霁双眼也微微睁大。言霁叹息一声,对牧云归说:“节哀。”
    牧云归挑起一边唇角,轻轻一哂。她眸中的冷意一转而逝,很快收敛表情,正容道:“我大费周折请二位前来,是有三件事想请教。”
    言霁听到,目光逐渐警惕:“我们为什么要答应你?”
    江少辞在旁边笑了一声,支着下巴,幽幽说:“你莫非觉得,这是一个选择题吗?”
    言霁瞥过江少辞,抿了抿唇,沉默了。虽然说出来很不好意思,但是惭愧,这个女子不是他们惹得起的。
    她身边跟着不知为何死而复生的江子谕,江子谕当年是因为叛魔而死,如今复活还不知道是仙是魔,就算他在仙门的时候,也纵横天下从无败绩;门外守着齐刷刷的禁卫军,陛下人在宫里,心在言府,他们要是敢拒绝牧云归,明日陛下就能让他们出不了门。
    言瑶左右看看,圆场道:“能帮得上帝女乃是我们之幸。帝女请讲。”
    牧云归轻轻点头,依然用和缓礼貌的声音,说:“有劳。第一件事,千年前言家为何会被流放?”
    第107章 不语 帝御城终章。
    已至深夜,偌大的帝御城里静悄悄的,言府最中心的院子里却依然点着灯。言霁脸侧映照着烛火,眼神微微放空,徐徐提起一千年前那些隐秘。
    “自霜玉堇失窃,先帝一直想尽办法,想让霜玉堇重新生长。慕家借助霜玉堇突破瓶颈已有近万年,可以说天底下最了解霜玉堇的人非慕家莫属。先帝尝试了五千多年,试尽各种办法,终于取得些效果。霜玉堇母株旁边隆起一个沙包,很像是种子发芽前的样子。先帝十分重视,派遣大量人手驻扎北海,日夜守护幼苗,并且敕令我父亲进行预言,看看接下来可能会发生什么,如何做才能让霜玉堇尽快破土。”
    牧云归问:“霜玉堇不是在沂山吗,为何要去北海?”
    霜玉堇失窃的罪魁祸首就坐在现场,但他就像没事人一样,毫无愧意,点点头道:“对啊,不是说只有一株吗,难道北海还藏着一株?”
    言霁瞥了江少辞一眼,忍耐地抿了抿嘴,继续说道:“霜玉堇原本就是在北海发现的,为了方便管理,皇族才花大价钱将其移植到沂山。后来果然在母壤边,又发现了霜玉堇复苏的迹象。父亲跟随先帝去北海查看,回来后竟当真激活了预言。”
    牧云归不由提起精神,问:“他看到了什么?”
    言霁沉默,片刻后低声说:“父亲在破妄瞳中看到了……危机。”
    此时旁边的灯芯跳跃了一下,室内光影快速掠过,明暗剧烈交错。不知道是不是牧云归错觉,言霁说到后面时好像飞快望了江少辞一眼,然后临时改口,将后面的话换成“危机”。
    为什么?他为什么要看江少辞,他原本想说的,是什么?
    烛火稳定下来,室内也恢复明亮,言霁声音平稳,继续讲述过去的事,仿佛刚才一切都是幻觉:“父亲在破妄瞳中看到了未来,他得知这株幼苗虽然和霜玉堇从一个地方长出来,但是并非同种,而是一种变异伴生花。如果用灵水浇灌,接下来会长出一株类似霜玉堇的灵花,效果要逊色不少;但如果用血液浇灌,会长出来一株黑色的花朵,能力比霜玉堇还要霸道。”
    牧云归眉尖动了动,她仔细盯着言霁,问:“它的能力是什么?”
    言霁微微叹气,说:“和霜玉堇相反,霜玉堇钟灵毓秀,汇聚天下至清灵气,能帮人突破、进阶,黑色伴生花则相反,吸食灵气,服用者会修为倒退。”
    屋中气息一时凝滞,大家都猜到言家的老太爷做了什么了。江少辞挑挑眉,颇为无语道:“那要这种花干什么?”
    嫌自己修炼太快,花大价钱养大一朵花,然后让自己修为降级?
    怕不是疯了吧。
    言霁叹道:“这自然不是先帝想要的结果。可是,破妄瞳只预凶,出现在破妄瞳中的画面都是能威胁到自身的事情,更甚者直接是死亡。我父亲看到了伴生花的两种选择,若选灵花,将来北境会全员覆灭,若选不祥的黑花,反而有一线生机。”
    牧云归目露了然之色,她试着道:“所以……”
    “所以,我父亲瞒下了另一个选择,只告诉陛下,用血浇灌土壤。”
    牧云归轻轻叹息,难怪慕策和太后说言家自作主张,臣子代替当权者做决定,对任何一个君王来说都是大忌。
    言霁想到曾经那些事情,也叹了声,道:“后来果然没过多久,伴生花破土而出,却是一株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黑花。先帝询问,父亲没做隐瞒,和盘托出。父亲还说,先帝先前做错了一个决定,会给北境带来灭顶之灾,这是最后一个挽救的机会了。先帝听后却大怒,赐死父亲兄长,甚至将与此事无关的言家旁系也剥籍流放。父亲临死前曾和我说,他当日说那些话没有任何私心,哪怕再来一次,他还是会这样做。他无愧于心,无愧于民,唯独辜负了君主的信任,甘愿赴死。”
    满室寂静。有利于国家,但是不利于君主,这种选择题要怎么做?如果言家没有破妄瞳,他们也可以混在人群中自保,偏偏他们是唯一拥有改变未来能力的人,谁都可以回避,唯独他们不行。
    牧云归安静片刻,道:“老太爷大义,我深感钦佩。第二个问题,我母亲为何会失踪?”
    言霁说:“先帝意识到被父亲欺骗,大为恼怒,然而这时候伴生花已经长出来,先帝后悔也没用了,只能继续培养。新长出来的花娇弱,不能移植,只好留在北海。但是二十年前,北海周围出现许多魔物,陛下担心魔物伤害到伴生花,亲自率军去北海平乱。”
    牧云归留意到时间,问:“我母亲亦在出行队伍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