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露立刻用手扇走扑向她眼睛的灰尘。我镇静地跟在她身后,根本当灰尘不存在,可能是我觉得这个世界没有什么比韩露这个怪人更可怕了。
出了后门,穿过一片长满杂草的园子,这里以前估计是一个菜圃。再穿过高过人肩膀的野草丛。偶尔还有锋利的草叶把我的脖子划一道口子,让我疼痛难忍。穿过野草丛后,我看见一个亭子似的小屋,外表精致华丽,灰暗的颜色显露出已经年代久远。我在这里住了两年,都未曾发现有这样的地方。这更显得这座别墅不一般,充斥着令人不安的神秘。
韩露推开小屋的正门,一股刺鼻的霉味直冲我的鼻息,刺激的我想呕吐。
往里走……太阳光透过大门照着里面的一桌,一椅,一床。四壁和天花板没有任何装饰物。向东的墙壁上有一个直径三十多厘米的圆洞,难道这就是这个屋子的窗子吗?我看了看四周,没有像样的窗子了。我断定,这个圆洞就是这个屋子的窗子,看来只有这么解释了。我的心咯噔了一下,人要是生活在只有这么一个圆洞的屋里,肯定会在没有足够的光线中郁郁死去,我是说在关上大门的情况下。
韩露面向我说:“以后你就住在这里,直到你告诉我鳞茎在那,你就可以离开这个随时可能闹鬼的小屋了。”
听韩露这么说,我慌张了,语无伦次地向她保证:“——我是真的不知道鳞茎在那里!”
“你还嘴硬!那你就乖乖地呆在这吧!”韩露指着那个圆洞说,“我会每天派人从那个圆洞递给你吃喝的。”
顿时,我心急了,试图往外跑,逃离这个一开始就让我厌恶的小屋。
韩露迅速拦住我,手像一把钳子夹住我的手腕。我越是动,她掐得就越紧,一阵钻心的痛,我竭力忍着不叫出声来。
韩露用力地把我推向一边,警告道:“你好好地给我呆在这里!”
韩露出去了,并“砰”地一声把门关上。
接着,上锁的声音传入我的耳鼓。我绝望地站在光线昏暗的屋子里,望着那个触及我灵魂的圆洞。那个圆洞是给我心灵留下的一点希望——它可能是我活下去的救命草——这样想象我的心才稍微有所宽慰。
我全身乏力——这是饥饿的征兆。我靠到墙壁上,试图缓和一下困乏的身心,没想到我靠的地方是活动的。我推了推,是一扇门。
我先是惊诧不已,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推开了门。里面是一个卧室——带有窗子的卧室——所谓窗子也就是一个圆洞,跟外面的那个一模一样。设备简陋,就一床、一椅。墙壁上挂着李婶的画像——冷酷的相貌似乎象征着一种邪恶。看到这一幕,我像掉进一个满是怪物的深渊——这还只是对我灵魂的一个小小的警钟。床上躺着李婶的尸体,与吴青先生死去的情形非常相似,这才是一个悲壮的不详之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