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元秋只是来吃好吃的点心的,对孟晚陶去不去国公府并不是很在意。
听完,她也没多问,只点了点头:“其实那个程旭文,倒也还行,就是一个大男人不爽利,做事情磨磨唧唧的,烦。”
孟晚陶失笑:“怎么烦你了?”
很少听她说起别人,没成想第一个说的是国公府的孙少爷,还是这样带着浓烈情绪的话。
“就是烦,”赵元秋眨了眨眼:“你以后见了就知道了,我说不出来。”
孟晚陶笑着嗯了一声。
国公夫人帖子下得很快,第二日,国公夫人身旁有体面的妈妈便亲自来了铺子给孟晚陶送帖子。
送走杨妈妈,孟晚陶看着手里烫手的帖子,咬唇想了想。
国公府还是得去一趟。
国公夫人这么看得起她,特意下帖子,当着满京城,给她尊贵和体面,她不能太不懂事了。
而且国公夫人是个慈祥的长辈,虽然她们只见了两面,对她倒也挺和善,只为着这些,她也不能拂了国公夫人的面子。
当然,这仅限于做好蛋糕送过去,不包含旁的。
刚开心了每两日的李渠,收到消息,想死的心都有了。
只是主子在中书省,商议军机要事,吩咐过了的任何人不得打扰,他也只能揣着一个炸.弹,在门口焦急地等着。
边疆形势紧急,这一议事,便议到了晚上。
等结束时,宫珏不自觉捏了下眉心。
年关了,怎么这么多事?
宫里那个也不安生,等他料理了边疆之事,总要好好素一素朝堂!
众人都散了各去办各事,宫珏才从里面出来。
见主子面色有些不好看,李渠犹豫了一下,还是硬着头皮,把国公府又下帖子邀请三小姐的事说了。
宫珏脸色登时变得特别难看。
有官员回来想讨个准话,见宫珏面色这么难看,杀气腾腾的,愣了一瞬,转身就赶紧走了。
宫珏和李渠都看到那人了,主仆二人都没说话。
末了宫珏冷哼了一声,径直出中书省。
等他走了,其他官员才敢小声嘀咕,不知道谁又惹到摄政王了,刚刚那要杀人的样子,也太吓人了,还好走了,要不然只怕他们今日要倒霉了。
宫珏裹着一身寒气,从中书省到摄政王府,一句话都没说。
李渠也不敢问,只跟在他身后。
宫珏进了王府,走了一会儿,怒气冲冲道:“国公府怎么回事?”
李渠:“……”
满京城,也不是主子一人有眼光,三小姐那样的品性,又没有定亲事,有旁的人家看上,也是正常的。
但这话他不敢说,更不敢应主子刚刚的话,就屏着呼吸在后头跟着。
宫珏又走了一会儿,停下来看着李渠:“她答应了?”
李渠低着头,恭敬道:“三小姐说,国公夫人如此抬举,是她的荣幸,定会赴约。”
宫珏站在那儿,拧着眉头,脸色沉的能滴水。
气氛沉的李渠呼吸都十分艰难,他犹豫半晌,最后咬牙道:“其实主子你既喜欢三小姐,倒不如先把亲事定了,这样就没人会在打三小姐的主意了,也……”
话未说完,李渠便戛然而止。
窒息的寒意逼的他不得不闭嘴。
他更不敢抬头了,后背全是冷汗。
心里忐忑的同时,又有些不解,他哪里说错了么?不都是为着主子和三小姐好么?
宫珏一张脸,神色莫测。
他盯着李渠,一字一句道:“你刚刚说什么?”
李渠以为主子是恼他擅自议论他的事,忙跪下请罪:“属下知罪。”
宫珏还是盯着他:“刚刚的话,再说一遍。”
李渠:“……”
李渠万万没想到他会折在这里,他闭了闭眼,视死如归般重复刚刚的话:“主子你既喜欢三小姐,倒……”
“停!”
条件反射闭嘴的李渠:“?”
宫珏盯着李渠,深邃的眸子里,波涛汹涌。
他喜欢孟晚陶?
一直裹缠着他,让他躁动不安,又茫然换乱的情绪,终于得到了解释。
这一切都是因为——
他喜欢她。
第87章 .表白 “我喜欢你。”
直到主子回了屋, 换了套衣服又出来,然后消失,李渠都直直跪在那儿, 满脸呆滞。
宫珏的院子,一般人不得接近,哪怕是王府的下人没令都不能靠近。
是以, 李渠跪了许久没回神,也没人来提醒他。
还是邛叔左等右等,也不见人来拿王爷的宵夜,他不放心过来看了看,就看到李渠直愣愣跪在那儿。
他稍稍一怔, 被罚跪了?
这都多少年没被罚跪了,李渠这崽子今日干啥了惹得王爷发此大怒?
他问了问, 说是王爷确实寒着脸回来, 但并不曾听到发怒。
邛叔只得站在边边上示意问了李渠下, 到底怎么了, 李渠这才回神。
他看了看邛叔, 又收回视线, 一脸震惊地看着前方。
所以——
主子压根不知道自己喜欢孟三小姐?
他不知道?!
李渠整个人都裂开了, 他做梦都想不到,他们英明神武的主子,竟然不知道自己喜欢孟三小姐!
这是有多迟钝, 才会连这样明显的事都不知道?
“到底咋了, ”邛叔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王爷呢?”
“走了。”李渠起身,心情稍稍平复了些。
邛叔:“?”
他看着若无其事站起来的李渠,怪道:“你不是在受罚?”
李渠看了邛叔一眼,一脸难以置信:“当然没有。”他怎么可能会被罚?他那么懂主子的心思!
邛叔上下打量了他一眼, 转身走了:“没受罚跪那做什么?傻了么?”
李渠看了看邛叔,没说话,只在心里道,谁傻还不一定呢,他看主子还没他……呢。
对了,主子呢?
李渠茫然四顾,完全不知道主子到底去了哪儿。
他有一瞬间的慌乱,但很快他就重新镇定下来。
这么晚,肯定失去找三小姐了。
主子走之前,特意去换了套衣服,这样看,也并没有特别迟钝。
宫珏才不知道李渠在院子里跪了许久,更不知道,李渠还背着他嘀咕了些什么。
从王府出来的时候,他心绪还很激动,被寒风吹了一路等快到庄子时,他已经冷静了不少。
轻轻跃进院子后,看着紧闭的房门,他心脏又狠狠在胸膛撞了一下。
他微微蹙眉,眼底的兴奋掺染着喜悦。
半晌,他嘴角轻扬,对着紧闭的房门,笑了。
原来喜欢一个人是这种感觉。
只是,都这么晚了,他来这里一趟,要做什么?
敲门,把她喊醒?
看着紧闭的房门,宫珏眉心紧拧。
还是算了,她每日那样累,上次过来不知道为什么会醒,他走得时候都已经很晚了,她指定没睡好。
今天还是站站就回去好了。
心里是这么想的,偏偏怎么都移不动脚。
站了好一会儿,他捡起一块小石子,在窗户上砸了一下。
自打那日宫珏俻夜而来,她又明了自己的心思后,这几日,她都睡得不是很实,更不用说这会儿子她不过刚躺下没多久,虽睡着了,却不沉,听到啪一声轻响,便醒了,只是还有些迷糊。
孟晚陶睡眼惺忪朝窗子看了一眼,风太大把什么东西吹落了?
然后她就又听到了一声。
孟晚陶:“?”
她起身,并没有往门口走,而后站在窗子后面稍远一些的位置,警惕地试探:“阿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