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丞从顾翎纾房间里出来,别的地方没去,而是直接到了庄厉这里。
“我倒不知,几年没见,你身上竟然布满了这么多伤!”
“而且,看着还是不久之前的伤疤……近来遇到的事比较棘手?”
看着面前那血淋淋的数十个棉花团,看着卫丞那浑身的伤痕,嗅着那浓郁的血腥味,庄厉脸色有些微沉,更有些惊讶。
据他所知,卫丞身手了得,头脑、反应能力更是他见过最厉害的人,更比他现在的手下胜过不知道多少倍。
而且那年他俩在深山断水断粮半月之后,筋疲力尽时又经历了狼窝、野兽追捕,食人蚁、毒瘴气……经历了上百好人追杀的严峻局面……
那时他受的伤都没这多,现在怕不是遇到了非常棘手的事情。
闻言,卫丞只是冷眼一瞥,继而沉着脸的用镊子对着镜子夹着自己后腰的血窟窿。
他的意思很明显——那就是庄厉说得全都是废话!
他不遇到棘手的事情,他会来找他?会这么憋屈的躲在地下城?
明白卫丞那冷眼的意思,庄厉挑挑眉:“怎么不让她知道?”
明明有需要的话,吩咐一声,就有人那这些医用东西过去,却偏要长远的拖着病体,忍着痛冒着失血过多的危险来他这?
莫不是有什么事情要跟他……
庄厉话语刚落,卫丞那边便传来了一声微弱的噗呲声,只见那卡在后腰的散弹被取了出来。
与此同时,那血窟窿像是缺堤了一样,血液喷射飞溅。
见此,卫丞也不紧张,只是依旧紧紧抿着嘴,面不改色的放下了镊子与散弹,将旁边叠好的一团纱布拿起迅速一抹一压,把血液抹去。
又不慌不忙的拿起旁边早已准备好的火药状的粉末洒在了伤口之处,点火点燃……
火星刚接触那粉末,迅速嗞的一声,烧光了……
所有步骤一气呵成,有理有序,娴熟无比,似乎已经做过了千遍万遍。
到最后,卫丞都没有吭一声皱一下眉,没有紧张害怕的抖一下手,一切都是冷漠而决绝果断。
似乎被散弹射中的受伤的不是他,似乎那被硬生生绞着生肉的不是他,似乎那活生生被火烧的人亦不是他。
他一切都做得不痛不痒的,却把一旁看着这一幕幕的庄厉,看得皱起眉头,有些不赞同:“有药不用,非要这样活受罪!”
是啊,他是在活受罪,是在作践自己。
不过,他甘愿承受这一切,这一切的背后,是庄厉不会明白的,他也不会去解释。
庄厉,怕是爱上一个人之后,才会明白这一切——
这火药烧过了之后,没一会味道就会消散了,而且伤口经过灼烧之后,伤口也不会轻易动一动就溢出鲜血,漫出血腥味。
而用西药的话,那股难闻的气味是久久不能消散的,再者,止血效果没有这个把肉把伤口彻底烧焦烧得那如结痂的模样的好。
他既然不想她知道这些,不想她担心,不想她内疚,不想她心痛……
自然将一切有可能被她敏锐的嗅觉与头脑发现的因素全部清除!
“说吧,什么事情?”卫丞总是一吭不响的,庄厉也懒得理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