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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局继承博物馆 第160节
    武则天和李治已经听吴普介绍过这是杜审言的孙子,还听了杜甫几首成名作,对杜甫的诗极为欣赏。他们都感慨道:“你若是早生几十年,我们定会像礼遇你祖父一样礼遇你。”
    吴普笑道:“后世评价得好,‘国家不幸诗家幸,赋到沧桑句便工’,若是没后来那些坎坷,老杜兴许也就不是后来的杜工部了。”人要是官运亨通、事事顺遂,那还能写出那些发自肺腑、沉郁顿挫的诗文?
    杜甫挺看得开:“祖父蒙受圣恩,已然足够了。”
    杜甫对武则天感情复杂,写诗时大多是赞誉居多,按他的诗来讲就是“吾祖诗冠古,同年蒙主恩”。
    杜甫祖父杜审言因为诗才被武则天提拔,他这个当孙子的当然以此为傲!同时他也非常怀念武则天时期的唯才是用,直言说“当时上紫殿,不独卿相尊”,颇有些恨不得生在当时的味道。
    既然介绍了杜甫,吴普就顺便把苏轼也给介绍了。
    苏轼当然不是大唐人,不过他祖上出过个大唐宰相。
    这位大唐宰相名字起得很有苏轼范儿,叫苏味道。
    算下来,苏轼是苏味道的十世孙。
    苏味道和杜甫祖父杜审言是好朋友。
    据传他们都走过武则天面首张易之兄弟俩的后门。
    苏味道的诗也写得很好。
    不过他这个宰相当得不怎样。
    《旧唐书》给他创造了一个成语:模棱两可。
    意思是他这人办事含含糊糊,这个人找上门他表示可以,那个人找上门他也表示没问题,谁都不反对,谁都不得罪,圆滑得很!
    时人称之为“苏模棱”。
    武则天用他当宰相,估计就是看中他这份明哲保身的圆滑。当时她正好不需要太有主见的人来分走她手中的皇权!
    很难想象这么个人,居然会有苏轼这么个整天站错队的后代。
    这苏子瞻,真是老苏家的变种啊!
    苏轼:“…………”
    当着人后代的面讲这种事,你礼貌吗你?
    冯梦龙边听着吴普的话边目光熠熠地看向苏轼和杜甫两人,感觉找到了不错的新素材。
    谁能想到,唐宋两大文豪的祖先,居然都曾经在武则天手底下辉煌过!
    吴普一瞅冯梦龙那眼神,就知道冯梦龙心里想着“我要把这事儿编进文里”。他立刻又给武则天介绍了冯梦龙其人,说起他凭借着前人一句笔记故事,绘声绘色地编造过这么一段故事:“震撼解密!为何洛阳牡丹天下第一?竟是因为女皇武则天把它贬到洛阳!”
    真就全靠编。
    毕竟人武则天那会儿基本常驻洛阳,把牡丹贬到洛阳哪里算贬?没听过哪个皇帝把得罪自己的人贬到自己身边的!
    冯梦龙:“…………”
    不是,你这小子平时是把我们的生平和著作都倒背如流的吗?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编过!!!
    第147章
    一顿饭吃下来,吴普感觉气氛非常融洽。都是成年人了,即使有那么一点想打人的冲动,也是可以忍耐下来的。
    武则天去了感业寺,日日都是清汤寡水,吃着没什么滋味,酒更是一点都不能碰,如今转眼已是千载以后,吃吃喝喝倒是没了顾忌,她们三个新来的在苏轼他们的招呼下把各种后世饭菜尝了个遍,都感觉有点不太想回唐朝去了。
    主要是古代的饮食做得再精细,也没有这多的花样、这么齐的调料。
    李治感觉尤其深刻。
    等瞥见苏轼他们拿起手机轻松一拍,就把人和菜全拍了进去,更是让他们感觉皇帝白当了!
    就算他们可以做到一套衣服绝不穿两遍,吃喝拉撒都有人跟随伺候,也弥补不了一千多年的生产力差距。他们要享受到这样的便利生活,就算向天再借五百年也是不够的!
    听了李治的感慨,吴普给他讲了讲来自春秋战国末年的少年嬴政。
    那可是了不起的千古一帝,结果每天吃的老惨了,好歹唐朝已经能吃上汤饼了,凉面也给拌上了(比如老杜专门写诗赞美的“槐叶冷淘”),嬴政那会儿估摸着连面食都没整出来!
    这么一对比,心里不就平衡多了?
    李治听后微微一笑,笑容非常礼貌,心里想的却是秦始皇来了居然没有把这小子给宰了?
    这小子真是福大命大!
    吃饱喝足后杜甫他们主动请缨,带武则天她们领去挑房间,倒是叫吴普偷闲了一会,自己优哉游哉带着阮棠饭后遛弯去。
    夜色笼罩大地,两人走在有些冻人的回廊下。
    现在的人基本常年住在高楼大厦里,很少有机会体会不同的生活方式,眼前蜿蜒曲折的长廊瞧着就就像是连通着另一个世界似的,幽静而又美丽。
    吴普伸手把阮棠的手牵进自己兜里,另一只手也藏进了口袋,感觉格外舒服。他问道:“博物馆这边每天人都挺多的,有时候可能顾不上你。”
    阮棠和他一起在廊下踱步,想起当年她被吴普领回家吃饭的情景。
    那时候吴普就是见谁都能唠嗑两句的性格,左邻右里就没有不认得他的,偶尔碰上爱打趣的,笑吴普说“哟领小女朋友回家啊”,吴普也浑不在意地说“对啊我动作够快吧您可得抓紧点来个夕阳红第二春啊”,等气得对方没话说了,吴普才转过头小声和她说“别在意,我就噎噎他,对这种老不羞的就得比他脸皮厚才成”。
    吴普的生活一直都这样热热闹闹的。
    阮棠很喜欢。
    “不用特意陪我。”阮棠仰头看他,“我看着你和别人说话就很高兴。”
    尤其是吴普说到眉飞色舞处,整个人仿佛都熠熠发亮。她从前觉得一辈子投入到研究工作里也无所谓,反正她对别的东西不太感兴趣,可听着吴普侃侃而谈,她就觉得探索历史长河也是很有趣的事。
    这个世界的过去与未来,其实都同样迷人。
    吴普对上阮棠认真凝视自己的目光,借着微弱的月光与橘色的灯光,他把阮棠那卷翘而纤长的眼睫数得清清楚楚。
    双数的。
    他想道。
    连睫毛都是成双成对的,真是活该他们在一起。
    吴普把阮棠抵在廊柱下,俯首亲了上去。起初只是轻轻地碰了那么一下,接着察觉阮棠回抱住他的腰,他也就顺理成章地加深了这个吻。
    直至两个人都亲得有点心跳加快,吴普才笑着挪开了,说道:“上次你走的时候说好要送你的初吻,这会儿总算是送出去了。”他抬手捏了捏阮棠微红的耳垂,“下回不要目不转睛地看着我,不然我又想亲你了。”
    阮棠微微踮起脚,环住吴普的脖子亲了回去。
    又不是只有他才想亲!
    吴普把人抱了满怀,得了便宜还卖乖地摆出一副任人采撷的大方模样,实际上唇角一直翘到把人送回房门前都还扬得老高。
    两人来了个简简单单的晚安吻,恋爱关系算是正式进入了另一个阶段:从牵牵小手到亲亲抱抱!
    吴普哄到了女朋友的初吻,心里美得很,回去后也没有睡意,开始联系人帮忙准备些国画颜料,得是还原古青绿山水画的那种。
    这个不难弄到,近几年国内对传统文化重视起来了,提及传统颜料的纪录片和综艺节目都不少,算是给这个古老而悠久的行业注入了不小的活力。即使是不怎么懂画画的年轻人,大多也对传统颜料有了大致的了解,甚至兴致勃勃地给自己或者给孩子报名体验制作过程。
    难得来了个北宗始祖,吴普也不介意拾人牙慧,再给这些东西多来几轮直播。
    宣传这东西,永远都不会嫌多。
    说起青绿山水画,这种风格早在李思训这会儿就已经出现了,结果出了王维这些人为水墨山水画开辟了新天地,盛唐时期的画坛逐渐被清淡高雅的风格占据,像李思训这种把山水和建筑画得“金碧辉映”的风格瞧着太俗了,和文人们追求的清雅显得格格不入,渐渐就没有人效仿了。
    还是宋徽宗赵佶这些人搞“文艺复兴”,扒拉出李思训的金碧山水画叫人学习,王希孟这个少年天才据说就是宋徽宗亲自教出来的,一度让青绿山水画在宋朝焕发第二春。
    宋徽宗这人搞书画真是一绝。
    真是成也皇帝坏也皇帝。
    要是没有皇帝身份,他兴许没法在书画界造成那么大的影响;可相对地,他真要不当皇帝,说不准留下的就不是骂名了!
    吴普叫人帮忙把“金碧辉映”技能所需要的颜料准备好,第二天就把“画中行”切换成《千里江山图》,带李思训以及有兴趣去参观的人一起去玩儿。
    杜甫他们都起得挺早,收到吴普的邀请后欣然赶了过来。
    一提到那个“画中行”交流厅,杜甫就痛心得很,上回李白在这里看了《洛神赋图》,他们正好就错过了,没能亲眼看到李白骑鲸,着实让人痛心!
    他自然少不了和武则天他们讲起李白的诗,并回忆当年和李白携手同游齐鲁的快活日子,那时候他们尽情游玩尽情喝酒,日子不知过得多快活!只恨快乐的日子太短暂,从此他们就各奔东西,只能通过书信来互通音讯了。
    有时候甚至都收不到信。
    武则天几人一路上听杜甫时而念李白的诗,时而念自己的诗,只觉脑壳有点疼。
    这老杜,热爱李白之余还有一点点小自恋!
    吴普领着李思训来到“画中行”交流厅外。
    一行人踱步入内,入眼的便是美轮美奂的青绿山水画卷。
    比起《洛神赋图》丰富的故事性,《千里江山图》展现的是华丽而细腻的山水之美。
    李思训信步走在那色调华美的青山绿水之中,只觉自己与数百年后的后辈隔空相会。
    这种奇妙的感觉,光是听吴普讲是没法直观体会到的。即使吴普说后世有人把他奉为“北宗”始祖、说接下来的一千多年里有很多后辈效仿他的风格,他也仅仅是听听而已。
    可是行走在这与自己同出一脉的《千里江山图》中,李思训真切地感受到后来者对他这种听起来很俗的金碧山水的继承与发展。
    李思训心中满是感慨,一步三顿地往前走,把画中每一个细节都看得仔仔细细,不时还伸手触碰一下那些色调最为秾丽的山岩,只觉自己来后世这一趟真是值了。
    有时候身在其中的人并不知道自己所做的事会被后人如何评价,更不知道自己为之狂热的事物会不会有后继之人。
    他的画技能被人认可并发扬光大,何其幸运!
    第148章
    一行人行走在青绿山水间,有种恍然如梦的感觉。
    等他们沿着山间小路来到一处水村前,不少人都是头一回见识这种亦真亦幻的寻常农居,不由分头在村子里游览起来。
    吴普和苏轼凑一起嘀嘀咕咕:“你们那会儿的茅屋真长这样吗?”
    苏轼道:“大差不差,只不过画中的茅屋与现实里瞧见的总是有些不同的。”
    吴普好奇地与苏轼从前门瞧到后门,又从后门走到水榭里头看人下棋。
    可惜他俩下棋都挺一般,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只能扶着栏杆赏起景来。
    水村之所以叫水村,就是因为不少建筑直接建在水上,比如他们所在的这处临水小榭就是由几处长桩直接架在水中。立在水榭中极目望去,对岸有座弯弯曲曲的木桥横在水上,将两处陆地连通在一起。桥上有个牧童手握着竹鞭,悠悠然地赶着牛过桥,到处都是一派怡然的水村田野风光。
    光是桥,《千里江山图》里就画了十余座,全都依着山水走势而建,各有各的特色、各有各的韵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