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在一楼最左边,很大的一间,里面有很多的书,各个方面的都有,叶笑以前无聊了也会来这里打发时间。
叶笑进去时,风灵正坐在书桌前写着什么。
这是叶笑第一次见妈妈提笔写字的模样,她的表情很专注,握笔的姿势很好看,白皙修长的手也很好看,写字的速度很快,没有丝毫停顿,就如同行云流水一般,再加上妈妈漂亮的侧脸,整个场景就好像一副宁静美好的画卷。
叶笑不敢打扰,随手抽了旁边书架子上的一本书,小心翼翼的翻开看,尽量不弄出任何声响。
她看的那本书,是一本讲述十万大山地理地貌的书,从前她也看过,可惜没看进去。
这一次再看,可能是因为长大了一些懂得的东西多了,勉强能看懂了;也可能是因为妈妈就在旁边,她不敢一心二用,看的很认真,竟然也看出一点趣味来,沉浸书中所描述的世界,反而忘记关注妈妈了。
“十万大山在洪荒时期其实就是南荒,只因那一片区域全部都是山,一座连着一座,几乎有十万之多,所以又叫十万大山。那些山有些自洪荒时期就存在着,山中藏着无数的秘密和珍宝,也有一些珍贵的动植物只生长在山中某些特殊的环境,你日后若是有闲暇,可以去十万大山深处走走,定会有不小的收获!但是切记不要去最深处,那些地方可能还有洪荒生物存活,很危险。”
风灵突然出声,把正在认真看书的叶笑吓了一跳。
“妈妈,你找我做什么?”叶笑一边问一边将手中的合上,摆回书架子,看向仍然在写东西的风灵。
“我时日无多,在死之前,有许多事情要和你交代。”风灵神色平静的说。
叶笑心里一痛,她还小,远没有风灵那般豁达,看不透生死!然而纵使心里再不甘,也无计可施,只得在风灵面前强言欢笑,做一个乖巧听话的好孩子。
“这个书房里的藏书,每一本都非常珍贵,我走之前会将它们全都收到储物戒指里面去,有空的时候你不妨多读读书,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绝对比整天黏着那只妖怪强!”
叶笑吐了吐舌头,还好阿九哥哥没有来,不然还不知会被妈妈怎么说呢!
“我现在正在默写的,是我风氏一族最精妙的咒术和禁制。以前你还小,不适合学习这些,所以我也没有教你,日后却要靠你自行领悟了。不过我在默写的时候也会记下我修炼之时的心得,以你的悟性,自行修炼不成问题。但是你要记住,这些咒术和禁制的修炼是需要充沛的巫力支持,所以要等你有足够的巫力之后才可以修炼!”风灵边写边说。
“为什么要默写?原本呢?”叶笑不解的问。
“原本我另有用处,你不必过问!再说了,就算我将原本留给你,你也看不懂!”风灵头也不抬的说。
“哦。”叶笑乖乖应了一声,不敢再多问。
“还有,这些咒术和禁制虽然威力巨大,但修炼的条件极其苛刻,巫族血脉、巫力以及强大的精神力缺一不可,所以千万不可随意传授他人!而你就算学会了,也只能在危急时刻作保命之用,明白吗?”
叶笑很想问一句为什么,但是想想风灵多半又会给她来一句‘不必过问!’嘴角动了动,还是没问出来。
“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谁知她没问,风灵却问了。一本正经的问话,声音中却有难掩的笑意。
叶笑嘴角抽了抽,妈妈的性格还真的是——从前只见她捉弄别人的,现在终于也轮到她了!
不过,这样的感觉很好,让她觉得妈妈离她很近,从未有过的近。
“为什么呢?”叶笑很配合的问。
“我从前就和你说过,巫族信奉万物平等,所以巫族的修炼等于是一种等价交换。想要得到力量的话,就必须拿出相同价值的东西来交换。那些咒术与禁制的威力不说能翻天覆地,却也差不了多少,你想一下,这样强大的力量,又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所以,千万不要轻易尝试!”风灵告诫道。
“妈妈,巫族的术法,是不是付出的代价越大,得到的力量就越大?”叶笑想到一个可能,满怀希望的问。
“理论上是这样,不过需得顺应天道,若是逆天之举,即使你牺牲再多也是没用的!”风灵只略一想,就明白了叶笑这么问的用意,她还是不死心。
叶笑努力努嘴,心想着巫族的术法也不过如此,不过没敢说出来。
“我如今的身体,就算是大罗神仙来了也救不了,你还是接受这个现实吧!”风灵又说了一句。
“……”叶笑没有说什么,大罗神仙救不了,也只能说明他们无能!
“你的性子要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外面是什么样,你仗着有猫妖和鬼胎撑腰,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强势蛮横,想要什么就一定要得到!你这样的性格,在槐林镇这个弹丸之地或许没什么,大家都不得不容你忍你,但若是去了羽刹飞仙城还是这样,会吃大苦头的!”风灵的口吻突然变得很严厉。
其实这些话她早就想和叶笑说了,以叶笑这样的性格,以后到哪里都难以与人好好相处。
“那妈妈不要送我去羽刹飞仙城好不好,我想一直陪在妈妈身边!”叶笑乞求道。
“我又何尝想让你去那里,只不过——我已经决定了,你不想去也得去,而且你爸爸在那里,那里也是你的家!”风灵的声音很强势。
“我的家在槐林镇,在这里!那里才不是我家,我也不要认那个不负责任的男人!”叶笑倔强的说,一脸受伤的表情。
风灵一声叹息,“非是他不负责任,而是我自私,根本就没告诉他你的存在,你要怪,就怪我好了!”
“妈妈你为什么不告诉他?我爸爸是谁?以前妈妈不说,现在总该告诉我了吧?!”叶笑问。
“他——等你去了羽刹飞仙城就知道了!”风灵还是没有对叶笑说出那个人的名字,因为她知道,如果她告诉了叶笑的话,叶笑一定不会放弃得到木灵珠的机会!
妈妈不肯说,叶笑也没有强求,反正妈妈不想告诉她的事,不管怎样她都无法从妈妈那里得到答案。
她突然想起,之前在陈家别墅的客厅里,那个叫叶凌端的家伙看她的眼神很奇怪,就好像想要在她身上发现什么秘密一样。
“妈妈,我和爸爸,是不是长的很像?”叶笑问。
“为什么这么问?”风灵不答反问。
事实上,风灵和那个人也不过相处了不到两日功夫,现在都有些记不清那人的模样了。不过叶笑除了性格方面有些和自己像之外,五官却隐约有那个人的影子。
“今天我去陈家传话的时候,那个羽刹飞仙城的长老一直盯着我看,我想来想去,也就只有这个可能了。”如果真是这样,就算妈妈不说,她也可以去问那个人。
“不,你们一点也不像。他盯着你看,多半是因为你身上的风灵力。很多年前,我曾经去羽刹飞仙城玩过,见过我的人,都会对我印象深刻!”
风灵这话,半真半假。
她不想现在就让叶笑知道那个人是谁,不过她以前确实去过羽刹飞仙城。
本来她是想去看看木灵珠的,结果偷偷入城没多久,就被发现了。
羽刹飞仙城的两仪微尘阵虽然只是残阵,威力却仍然不容小觑,若非她有风灵珠在身,借助风找到了阵法残缺之处,以此为突破点,侥幸逃脱,她那次就要折损在羽刹飞仙城了。
对她来说,那是一次很失败的经历,她去梵天宗看玲珑塔的时候好歹还和那塔打了个照面,木灵珠却是连个影子都没见到!但是对羽刹飞仙城来说,她大概是这数百年里唯一一个潜入羽刹飞仙城又能活着出来的人吧,自然会印象深刻!
若是那什么长老见到她,一定会把她认出来的。
“是这样吗?”叶笑狐疑的看着风灵,有些不信。
“羽刹飞仙城和梵天宗的人既然已经见过你了,自然会对你的来历追根究底,也总会找到这里来的,你若不信,等那长老来的时候你大可以问他!”风灵瞥了叶笑一眼,无所谓的说。
看妈妈如此镇定自若的样子,叶笑有些失望,她现在是越来越好奇那个男人是谁了。
“关于巫力的修炼——”风灵转移话题,“缔结契约的方法我稍后会教给你,但是你要答应我,你修炼之时不得为虎作伥,更不能为了得到力量而作恶。我不求你日后做一个好人,但是你也绝对不能成为一个恶人!”
“我知道你体内有鬼胎,身边又有实力深不可测的猫妖相护,以你的悟性和资质,你日后的成就也必不在我之下,到时候,除了羽刹飞仙城和梵天宗这样的大门大派能够稍微遏制你以外,你足以横行九州,为善为恶皆由你自己的喜好!但是我要告诉你的是,天道虽然虚无缥缈,却真实存在着,天道会看着你,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你自己好自为之!”
风灵最担心的,就是以叶笑的心性,日后很容易走上歪路,可惜她不能一直看着叶笑长大,担心再多也没用,只盼羽刹飞仙城的那人能够好好管教叶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