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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3章 帮一个忙
    “我自青萝山中诞生,原本不懂情、爱,也没想过山鬼能不能和人类相爱,我只知道我喜欢他。
    从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开始,我就喜欢他,不然也不会觉得他长得好看就救了他,还多此一举的打晕他把他送下山;若是不喜欢他,我也不会在他第二次上山时就注意到了他,不会每次都跟在他身后偷看他,保护他。
    我本就不是人类的姑娘,自然也不懂人类姑娘的矜持和扭捏,听他说他喜欢我,我只觉得很开心很开心,我迫不及待的告诉他我也很喜欢他。
    然后我们相恋了,一只山鬼和一个人类的恋爱。
    我从一开始就告诉了他我山鬼的身份,但他的胆子实在是很大,一点都不害怕,更没有因此而疏远我。
    我们经常在青萝山上幽会,青萝山每一个地方都有我们的足迹,那段时光,是我此生最幸福快乐的时光。
    其实那时候,叶清明,也就是叶家的始祖,他已经发现了羽刹飞仙城这个特殊空间,并且将他的族人迁入其中,我们彼此知晓对方的存在,但却是井水不犯河水。
    叶清明设计饕餮之事,自然也瞒不过我,当时只觉得他胆子很大,连饕餮这样的上古凶兽都敢算计,丝毫不知道,叶清明不仅算计了饕餮这只上古凶兽,我也在他的算计之中。
    谨言那时候是山下镇子里的一个教书先生,每天要教孩子们读书习字,其实并没有多少空闲时间,而我呢,又不能离开青萝山,所以我们通常是每隔三天才见一次面,见面的地方就在当初我从饿狼口中救他的那里。
    每隔三天,无论风吹雨打,他都会准时出现在那里,然后我们或是去找那些飞禽走兽玩,或者依偎在一处僻静的地方看风景,亦或者我带他去寻找一些有灵气的野果给他吃,虽然他只是一个凡人,寿命有限,但我却想和他厮守一辈子,是我的一辈子,而不是他的!我想让他活得更久,我那时候甚至还想去找叶清明,请他将谨言收归门下,教他修行的念头。若非后来我被叶清明算计困在这里,或许有一天我真的会去为了谨言去找他。
    虽然是每隔三天才见一次面,但其实自从认识他之后就觉得无所事事的我,在与他分别之后的每一天,也都是在那个地方等待他,回忆与他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又一个三天之约即将到来,尽管那时候我们已经相识了两年,但每次看到他的身影出现在我视野中的时候,我都是欣喜又忐忑,一如我们初相识之时。
    我喜欢坐在那处最高的树上等他,这样就可以在他刚进山不久就能看到他,看着他离我越来越近。
    对于他,我没有任何防备之心,事实上那时候的我单蠢的可怕,自从和谨言相恋之后,连最初的那些对人类或者其他任何种族的警戒之心都没有了,也活该轻易就被叶清明算计。
    叶清明变作谨言的样子靠近我,毫无破绽,或者就算有什么破绽,那时候的我也不可能察觉到。
    他走过来拥抱我,在与他相拥的那一刻,我才发现这个人根本不是谨言,可是已经迟了,叶清明已经对我下了杀手。
    他准备的很充分,我被他打伤,想要逃走时,却看到了谨言。已经昏迷过去的谨言,在一个叶家弟子手里。
    他们以谨言的性命要挟,我只有束手就擒。我知道他们不会杀我,因为我是青萝山的魂,我若死了,青萝山也就死了,青萝山与羽刹飞仙城连接处龙抬头的格局也会因此被破坏,羽刹飞仙城会因此受到影响,灵气流失,所以我知道我不会死,他们只能禁锢我而已,而我终有一天会脱困。
    那时的我之所以会如此自信,是因为青萝山脚下的人类都在供奉着我。我的诞生,不止是因为青萝山的灵气充沛,还有人类的信仰。
    青萝山上有一座山神庙,每逢过节,山下的镇民会来此进香上贡,许愿乞求我的庇佑。从前我无聊的时候偶尔会听他们的乞求,心情好的话,还会顺手帮他们实现愿望,所以山下的人都盛传此处的山神很灵验,还有别处的人慕名而来,山神庙香火鼎盛。
    而只要有人类的信仰,我的伤势会很快恢复,也可籍由与青萝山的紧密联系破开羽刹飞仙城的结界回到青萝山。
    然而事实证明,我想的太天真了。叶清明只做了一件事,就毁灭了我所有的希望。
    他替换了山神庙中我的神像,将之换成了饕餮的。
    这一点我当时并不知道,只是觉得信仰之力骤然减少,我的伤势一直都不能恢复,到后来,信仰之力几乎没有了,我控制着这座大山里的花草树木替我查探消息,才知道他们竟然在以本该属于我的信仰之力喂养饕餮。
    若非那些信仰之力,区区羽刹飞仙城又怎么养的起饕餮这只大胃王,只怕要不了几十年就会被它吃空。
    饕餮什么都吃,包括信仰之力,人的各种情绪,它尤其喜欢吃那些阴暗的情绪,羽刹飞仙城实现那些信徒的愿望,吸引越来越多的信徒,聚集越来越多的信仰之力,却已经没我什么事了。失去了信仰之力我的伤无法痊愈,也无法脱困,只能被困住这个小小的山坳,再也见不到谨言。
    我被困的第一个百年,还时刻想着要脱困,要去见谨言,但是一百年之后,我绝望了,因为谨言已经不再这世上。从此,时间对我来说也不再有意义。
    我被困在这里三四千年,就连叶清明,也因无法飞升而老死,叶家的主人换了一个又一个,我却依然是从前的模样。到了现在,我想的已经不再是如何脱困,而是何时能见证饕餮的反噬,叶家的末日,而这一天已经不远了!”
    故事落幕,叶笑在青萝的脸上看到了怨恨的表情。是啊,怎么能够不恨呢?若是换了她,只怕还做不到青萝这般平静。
    “阿萝姐姐是想让我帮你离开这里吗?我应该怎么做?”叶笑自作聪明的问。虽然青萝说她已经不想脱困,但是叶笑觉得怎么会有人不渴望自由呢?她很乐意帮助青萝离开,就算因此会给羽刹飞仙城带来大麻烦,她也不在意。
    而且有阿九哥哥这个精通阵法禁制、奇门遁甲的大师在,帮助青萝离开这里应该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吧!
    “不,我现在还不想离开,也不能离开这里。”青萝的回答出乎叶笑的意料。
    “为什么?”
    “你忘了么?我是青萝山的山魂,不能离开青萝山的范围之内,就算一时脱困了,最后还不是会被他们找到。没有了谨言,在青萝山或是被困在这里,于我来说又有什么差别!”
    “那阿萝姐姐想让我帮你做什么?”
    “你们巫族的修炼方法我大抵知道一些,其中有一捷径,是通过实现别人的愿望来获得力量的,对不对?”青萝突然转移了话题。
    “不错,我妈妈正是这样修行的,我也打算如此。”
    “我与你缔结契约好不好?你帮我一个忙,我将我身上所有的力量都送与你。你巫族的巫力本就类似于信仰之力,你可以直接接收我的力量,而得到了我的力量之后,你就不会再收羽刹飞仙城这些人的遏制了,可以想去哪就去哪,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阿萝姐姐还是先告诉我你到底要让我帮你做什么,若是我做不到的话,现在说这些不是白说了。”
    “帮我找一个人,你一定可以做到的!”
    “找人?”叶笑的神色顿时变得很古怪,有些尴尬的说:“这个…找人…不是我的强项…”
    她一个路痴加人痴,自己不走丢了就已经很了不起了,哪里还能帮别人找什么人?
    “不,我要找的这个人,别人找不到,但你或许可以!”
    “为什么?阿萝姐姐想要找谁?”在青萝的故事里,她似乎只认识石谨言一个人才对?
    “谨言,石谨言!”
    “……石谨言只是一个普通人类,三四千年过去了,他已经不知道轮回了多少次,或许这一世还不一定是人,我要怎么找?”叶笑想要抓狂,这样压根就不可能找的到吧?!
    “三四千年的时间对世俗界来说确实很漫长,足以让沧海变桑田,而人的寿命最长不过百多年,自然是找不到的,但是有一个地方,只要是六界生灵,都会在那上面留下痕迹,而且永远都不会错不会乱,别说三四千年前的人,就算是万年前,上面也都会有记载!”
    “什么东西有这么厉害?”叶笑不信。
    “阴阳生死薄。”
    “…如果传说没有错的话,阴阳生死薄应该是在鬼界吧?”叶笑嘴角抽了抽,问。
    “不错,它就刻在六道轮回盘之上。”
    “阿萝姐姐的意思,是想让我去查阴阳生死薄?可是鬼界又岂容阳世之人进入?而且就算我能进去,六道轮回盘那样的重地,肯定守卫森严,禁制重重,凭我这点微末的修为,又怎么可能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