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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妇觉醒后(双重生) 第120节
    兰因哑着嗓子答应。
    即便马速变缓,但距离驿站总共也就这么一段路程,再怎么慢也该到了,门口竹生等人都已准备妥当,兰因也不愿让他们瞧见自己的面色,正想收整一番却见齐豫白忽然停了下来,紧跟着,她察觉到发髻一重。
    “什么东西?”她抬手,触手冰凉,通过触摸能感觉出那是一根玉簪。
    “生辰礼物。”
    身后传来齐豫白的声音,“回去再取下。”
    兰因也就没再坚持,她看着人点了点头,余后两人继续前行,等到驿站前,竹生并松岳等人皆朝他们拱手,齐豫白抱着兰因下马,马车早已准备好,另有干粮糕点等物,这是兰因先前嘱咐时雨备下的。
    这次短暂的重逢连两个时辰都没有,却让他来回两千里。
    兰因不舍他辛苦,陪着他走向马车的时候,一路牵着他的手,嘴上叮咛道:“日后别这样了,辛苦不说,若被人发现,陛下那怕是也不好交代。”
    “好。”
    齐豫白看着她笑。
    他答应得如此痛快,兰因反而不信,她抿唇看他,四目相对,还是抵不过他眼中的温柔缱绻,只能没好气地加重声音,“你认真点。”
    齐豫白无奈,他哪里不认真了?却也不与她争辩,只在马车旁停下步子,而后抬手轻抚她的头,温声话道:“在金陵等着我来接你回去,如果有事就和程毅说,我会让他在金陵小住一段时间。”
    兰因点头。
    “你快上去吧。”她怕他耽搁时辰被人发现。
    齐豫白却不动,只垂眸看她,驿站外头并无多少灯火,漫天星辰也渐掩云层之中,光辉黯淡,可兰因与他凤目接触,看着那里无声的暗涌,却一下子就明白他在想什么,小脸再次臊得通红,她转头朝四周看去,见竹生等人皆背着身,便鼓起勇气,在齐豫白的注视下踮起脚尖在他唇上落下蜻蜓点水的一吻。
    而后不等他有所动作便退后两步,轻咳一声,低声催促,“你快上去。”
    看着她通红的小脸,齐豫白到底还是不舍闹她,他轻轻应了一声,叮嘱松岳程毅等人照顾好兰因方才上了马车。
    马车前行,一行人很快就离开了驿站,没一会就在兰因的视野中消失了。
    “主子,夜深了。”身后传来松岳的声音。
    兰因轻轻嗯了一声,却还是驻足看了一会,方才离开。
    走到二楼。
    时雨还未睡,见她回来,立刻替她打水。
    折腾一夜,兰因也困了,简单洗漱完便脱了外衣准备睡觉,想起齐豫白给她的生辰礼物,她取下一看,是一支白玉为材平安纹的簪子,她指腹怜爱地抚过,触及背面,忽觉不对,翻过来一看,便见背后竟有一个“因”字,笔锋遒劲有力,俨然是齐豫白的手笔。
    没想到会是他亲手所制。
    兰因心中顿时更觉酥软,她什么都没说,只是握着簪子入睡。
    翌日醒来,外边天光已然大亮,她这一觉睡得舒坦,起来的时候,外祖母已在楼下用膳,时雨听到动静,端水进来,服侍她洗漱完,正想给她倒一盏茶,忽然轻轻咦了一声。
    “怎么了?”
    兰因正在穿衣,听到动静循声看去。
    时雨奇道:“这里怎么会有一支簪子?”
    陡然听到这一句,兰因还以为她说的是齐豫白给她的平安簪,但侧目一瞧,那支簪子赫然还在她的枕头上,她蹙眉,“拿过来我看看。”
    接过时雨递来之物,见是一支紫檀如意簪,兰因原本以为是上一个住客所留之物,正想让人放好,触及背后一处,她轻轻蹙眉,那里刻有“如意顺遂”四字,熟悉的笔锋让兰因一下子就猜到是何人所为。
    她沉下脸,“昨儿晚上可有什么动静?”
    时雨不知怎么了,讷讷答道:“没,啊,对了,您和大人出去那会,松岳上来过,他说程镖头听到有声音,但奴婢查看了一番也未发觉不对。”又见她神情严肃,她看了看她手里的簪子,放轻声音,“主子,是这簪子有什么不对吗?”
    兰因没说话,只递给她,“没什么,放回原处吧。”
    她不管萧业如今在想什么,但都与她没有关系了。
    时雨原本还想问几句,但见兰因并不愿多说的模样,便也合了嘴,她把簪子放回到原处,等兰因收拾完,主仆俩便出门了。
    窗外斜照一抹艳阳,八月的阳光已不如夏日那般炎热,照在兰因的身上,把她的身影拉得很长,而那支簪子被她留在身后,不曾回头,不曾一顾,或许这支质地上乘的簪子会被下一个客人拿走,又可能被人无意间随意一扫永埋尘埃之处。
    但这都和兰因没有关系了。
    从她离开萧家的那天起,她和萧业便注定背道而驰。
    第91章 徐州(作话附除夕剧场) 齐豫白想早些……
    下楼和外祖母吃过早膳, 兰因一行人便又继续启程出发了,路上,兰因和外祖母说起昨晚之事,王老夫人震惊后怕之余却也高兴, 她不禁握着兰因的手感慨道:“我原先还担心, 如今是真的放心了。”
    兰因知道她担心的是什么, 也知道她放心的是什么。
    她什么都没说, 只是回握住外祖母的手,把头枕在她的肩上笑着与她承诺, “您放心,以后因因不会再有事了。”
    王老夫人怜爱地抚着她的头。
    ……
    抵达徐州已是一天后的事。
    原本他们打算在徐州收整一下便继续往金陵赶,未想王家来人通知说是王家四爷王观南正在徐州谈生意, 知晓他们抵达徐州,已在别院替他们收拾好房间。
    王老夫人想了想便也没有继续启程,“坐了一路的马车也累了,正好你从前也没来过徐州,今日便在徐州好好休息下,回头让你小舅舅带你出去逛逛。”
    兰因好笑,“小舅舅是来谈生意的, 何况我都多大了,哪需要人陪。”却也没有反驳外祖母的提议,一行人便这般改道去了徐州别院。
    管家得到消息早已侯在门口, 远远瞧见就连忙迎了过来。
    王老夫人一路过来身乏疲惫, 问了一句“四爷在哪?”得到还在外头的答复后也懒得再说, 没让兰因陪,只让她回屋歇息,便由玉莱陪着去了自己院子休息。
    是王家自己的院子, 安全皆有保障,兰因也未坚持,由丫鬟领她去房间的时候,问道:“徐州有什么好玩的?”
    她过往皆未来过,想着既然来了,出去逛逛也不打紧。
    丫鬟伶俐,笑答:“徐州虽然不比金陵热闹,风景却不错,泰山路那有一处云龙园林可供行人观赏,里面山清水秀四季如画,四岸风景不同,东岸是春景、南岸是夏景、西岸是秋景、北岸是冬景,如今正值秋日,桂树、枫叶皆已成熟,您若去那,倒是能瞧见枫叶如火,桂气扑鼻。”
    兰因听她说得头头是道,又听“枫叶如火”四字,想着齐豫白昨晚与她说的,倒也起了几分兴致。
    又知晓那处离别院不过两刻钟的距离,便打算中午吃完午膳出去逛逛。
    ……
    云龙园林放在先皇那一朝曾是一位官员的私人园林,自贪官倒台,这园林也就充了公,后来被一位富商买走之后,那富商聪明,想出一个法子,让这私人园林成了免费的公共园林,可说是免费,里面衣食住行皆有,还有各类摊贩……
    兰因从随行的丫鬟口中知晓这事,也忍不住夸赞那富商巧思。
    “前面有个卖酸梅汤的凉茶摊子,姑娘要过去歇息会吗?”丫鬟问兰因。
    兰因无可无不可,点了点头。
    今日人少,凉茶摊子也不过两三人,兰因坐下后,丫鬟过去买酸梅汤,兰因与人交待,“多买几碗,你们也尝尝。”她这趟出来除了时雨还带了别院的丫鬟朝儿,另有松岳等人。
    等丫鬟应声过去,她看向松岳等人,“你们也坐下歇息会。”
    松岳生性秉直,闻言忙道:“不用,属下站着就好。”
    兰因闻言也不同他说,只看向时雨。
    时雨被她看得脸红,走过去扯人袖子,压着嗓子说,“主子让你坐,你就坐。”说完便红了脸回到兰因这边。
    兰因看得好笑,见那厢松岳等人也被几个护卫目光打趣着坐下,便笑着收回目光,正逢摊主和丫鬟送来酸梅汤,兰因喝了一口,味道的确不错,不过有些偏甜,她喝了两三口也就没喝了。
    “姑娘要去旁边逛逛吗?那边有不少摊贩,有时候会卖一些精巧的东西。”
    兰因对此不感兴趣,见时雨意动,便笑着说,“你们过去看看吧,我在这歇息一会。”
    两个丫鬟原本还不肯,兰因又说了一回,方才起身,都是差不多年纪的人,自是爱赶热闹,兰因原本还想让松岳一道过去,见他态度坚决也只好作罢。她百无聊赖看着周遭风景,余光瞥见有一个白衣女子进来也未多看,直到——
    “沈大夫这是义诊结束了?”
    “今日带的草药不够,明日再来。”
    这个声音……
    兰因身形微震,她猛地回头,不远处一个白衣女子正笑着放下药箱。
    她眉目清丽,黑发如瀑,全身上下一点装饰都无,就连发簪用的也是木簪,可那通身的气态却与旁人格格不入,只一眼便能瞧出她出身良好。
    “……沈姐姐?”兰因哑着嗓音唤人,眼中仍有怔色,似乎没想到会在这碰到她。
    而被她看着的女子听到这一声,手上动作也跟着一顿,待循声看来,四目相对,她也露出惊讶之色,不过一会光景便又笑了起来,“因因。”
    两人同坐之后,松岳等人退到外头。
    兰因平日除了面对齐豫白之外,很少显露异色,此时却握着沈鸢的手不住查看,见她一切都好方才松了口气,却又蹙眉问,“姐姐这些年究竟去哪了?当初只给我留下一封书信便音讯全无,这么多年更是一次都未找我,你知不知道我们都很担心你。”
    “离开金陵后,我一路北上,去了不少地方,后来认识我如今的师父,便跟着他学医问诊,这些年算是居无定所四处漂泊。”沈鸢一一回答,见兰因紧蹙的柳眉依旧未曾舒展,不由伸手替她抚平,柔声细语,“三年前,我路过汴京见过你,见你一切都好,我也就未曾打扰。”
    “对了,你怎么一个人在这?萧世子呢?”她并不知晓兰因已与萧业和离。
    兰因没有隐瞒,“我与他已经和离了。”
    “什么?”沈鸢微惊。
    兰因便与她说了她和萧业还有顾情之间的事。
    沈鸢听完后,面色微沉,想说什么,又不知从何开口,半晌只是握着兰因的手沉声一句,“你做的对,这样的人不值得你浪费时间,”
    “还有一事,未与姐姐说。”
    “什么?”
    “十一月十三,我成婚,届时请姐姐来汴京观礼。”第一次主动邀请旁人参加自己的大婚,兰因也难得有些不好意思。
    “成,成婚?”沈鸢却比知晓她和离还要惊讶,她脑子空白了好一会才问,“你和谁成婚?”
    兰因手指绕着手帕,“那人,姐姐也认识。”
    她还认识?
    沈鸢更惊讶了。
    “谁?”
    兰因抿唇,脸色也不自觉泛起红晕,半晌才小声答道:“齐豫白。”
    沈鸢神色讷讷,“竟是他?”她和王观南是幼时定的娃娃亲,她父亲更是王家族学的先生,齐豫白自小在那读书,又是众位先生的心头肉,沈鸢自然是认识他的,只是没想到他居然会和因因成亲。不过如果是他的话,倒是无需担心因因了,那人虽然看着凉薄,但他若想娶妻,必定是心爱之人。
    她笑了起来,“你放心,你的大婚,便是千山万水,我也一定赴约。”
    两人久未见面,此番重逢自是说了好一会话,直到傍晚时分,两人才依依不舍分别,兰因更是提议,“姐姐不如跟我去见外祖母,你离开这么多年,外祖母也很想你,她若见到你一定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