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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人科举我科学 第210节
    赵晖抿了抿嘴,却说:“孩儿学艺不精,以后会多加努力的,而且妹妹年纪小,我也该让着她一些。”
    戚玫笑起来:“是个疼爱妹妹的好哥哥。”
    等打发圆滚滚陪两个孩子出去玩,戚玫才看向皇帝,柔声笑道:“陛下,你是不是又吓唬晖儿了?”
    赵怀挑眉,淡淡道:“他是太子,不会轻易被吓着。”
    戚玫眼神微黯,开口道:“大瑞安稳,晖儿性子柔和一些也不算大事。”
    孩子越大,她越是能感受到赵怀对儿子寄予厚望后的不满,这种不满是日积月累的,虽说赵怀只有一个儿子,但这般也让戚玫提心吊胆。
    幸亏赵怀是开国之君,赵晖未来却是守成之帝,性格不够强硬也不算大问题,而且赵怀对孩子的疼爱也是真真切切的,从未改变过。
    赵怀叹了口气:“朕是怕他耳根子太软,身边人说什么便是什么。”
    戚玫笑道:“晖儿还小,陛下多教导一些就是了,孩子长大了自然会有自己的主意。”
    如今也只能如此,赵怀忍不住道:“这俩孩子的性子要是换一换就好了。”
    赵晖太过温和,赵旼却是个争强好胜的主儿,但不得不说,赵怀更喜欢女儿的潮气蓬勃。
    戚玫软语安慰起来,缓解这对父子俩的关系。
    塑造孩子的性格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赵怀也没抓着一件小事不放,转而问道:“方才见你脸色不好,怎么了?”
    戚玫欲言又止。
    赵怀握住她的手,柔声道:“怎么,皇后还有事儿不能跟朕开口的?”
    戚玫脸色一红,瞪了他一眼,才长叹了一口气:“方才是成国公夫人带着马姑娘入宫觐见,提起了敦国公府的一些事情。”
    赵怀一听,有些奇怪的问道:“成国公夫人带着敦国公的女儿入宫?敦国公夫人没来吗?”
    戚玫脸色微微一沉:“她被敦国公责罚,正在家中思过。”
    这话让赵怀越发奇怪,敦国公夫人曲氏他也曾见过,是个面面俱到的八面玲珑人,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惹祸,堂堂国公府夫人还被闭门思过?
    戚玫娓娓道来,赵怀才知道敦国公府发生了什么。
    大瑞开朝之后,境内日益安稳,除了前几年赵怀兴兵击退蛮族,打得他们退出几百里,从此之后不敢来犯,便鲜少有战争。
    因此,朝中文臣忙,武将却略显空闲。
    马汉身为敦国公,早年被赵怀狠狠的敲打过,这些年来公务上倒是也并无过错,算得上谨言慎行,且御下有道。
    在外如此,敦国公府内却乱了起来。
    起因只有一个,敦国公宠爱妾室,颇有灭妻的兆头。
    按理来说曲氏不是泛泛之辈,且膝下有两儿一女,地位稳固,不是寻常妾室可以动摇的。
    偏偏马汉人到中年,老房子失火,遇上了个真爱的妾室,屡屡为了她与曲氏争吵不说,这妾室的吃住待遇,甚至超过了曲氏。
    曲氏如何能忍,敦国公府便不得安宁。
    这一次便是那妾室小产,敦国公查出来是曲氏所为,大怒之下让她闭门思过,至今已经过了三个月,依旧怒气不减。
    敦国公府的管家权落到那小妾手中,曲氏逼于无奈,才不得不让女儿出门,求了成国公夫人入宫拜见,求助皇后。
    戚玫听了也是大怒,但这到底是敦国公府的家事,心底为难要如何处理。
    听完整件事的赵怀眉头紧皱,下意识的骂道:“马汉这蠢货……”
    看到戚玫的眼神,赵怀又道:“他脑子被驴踢了吗?”
    戚玫见皇帝首先是愤怒,心底微微安心,笑着说道:“陛下英明,但天底下的男子多好色,薄情寡义是寻常,好一些的能给夫人尊重,差一些的不提也罢。”
    当年跟随赵怀的老人,除了娶了公主的陆池之外,谁家没有妾室,谁家没有庶出子女,都说成国公与夫人鹣鲽情深,后院还不是有其他女人。
    大瑞朝上下,皇后便是最让人羡慕的女人,因为身为大瑞最为尊贵的男人,皇帝偏偏对她一心一意,从无二心。
    赵怀皱了皱眉头:“这事儿朕来处理。”
    接到召见的马汉心底咯噔一下,再一想昨日成国公夫人带着他女儿进宫了,马汉一拍脑袋,顿时明白是为什么。
    心底抱怨成国公夫人多管闲事,马汉依旧得硬着头皮进宫。
    刚觐见皇帝,马汉便跪下来请罪:“陛下,臣有错,不该因为后宅女人那点争风吃醋的小事就大动干戈,还请陛下恕罪。”
    原来他还是知道自己宠妾灭妻不对。
    谁知赵怀并未生气,反倒是抬了抬手,道:“起来吧,今日找你不是说这些。”
    “敦国公,你过来朕身边。”
    皇帝越是喜怒不形于色,马汉心中越是没底,跟随陛下的时间长了,便都会知道这位陛下的处事风格。
    但凡动怒当场就处罚的,罚过就算了,但要是当场没发作,后头定然有更大的事情等着。
    马汉惴惴不安的走到皇帝身边。
    赵怀指了指面前的一幅画:“马汉,你瞧这幅画好不好?”
    马汉是个粗人,哪里懂什么书画,此刻抬头去看,却见画上有一匹垂垂老矣的老马,正站在槽头低头吃食。
    即使他看不懂这幅画,也只觉得寻常。
    心底摸不透皇帝的心思,马汉只得憨憨道:“陛下,您知道我是个粗人,哪里懂这些书画,不过陛下的画自然是好的。”
    赵怀微微一笑:“你仔细看看。”
    马汉仔细去看,忽然道:“陛下,这是不是闪电?”
    赵怀点头道:“是它。”
    “朕记得当年还是敦国公亲自将他带到瑞山王府,送到朕的手中。”
    提起当年,马汉也露出几分怀念来:“是啊,闪电可是从马营里头千挑万选出来的骏马,方才乍一看没认出来,仔细一看,依旧能见当年神勇。”
    赵怀笑着看他:“一匹马的寿命至多三十年,当年它来到朕身边的时候才三岁,如今也不过二十,可看起来却垂垂老矣,无法使役了。”
    马汉神色一变。
    赵怀却像是没注意到,继续说:“一匹马最好的年华只有十余年,人与之相比倒是略长一些,可大概也长不了多久。”
    “自古以来,英雄白头美人迟暮,都让人哀叹不已,只是人生在世能几时,苦求长生不肯去的,多半落到秦祗那般的下场。”
    马汉脸色沉沉,心底暗暗叫苦,陛下这番话哪里是在说一匹马,这是在敲打他!
    “陛下,微臣真的知错了,我,我就是一时糊涂昏了头。”
    赵怀却冷下脸色,淡淡的看着他:“敦国公,那你说说自己做错了什么?”
    马汉哑然,半晌才道:“微臣贪恋美色,不念旧情,摒弃糟糠,错上加错。”
    赵怀看着他,眼底不知是失望还是复杂,只说了一句:“知错就得改。”
    “是是是,微臣回去就改,微臣愧对夫人。”
    赵怀却已经不想在听,直接把他打发走了。
    马汉心中惶恐不安,回到家中不顾宠妾哭求,直接把她送到了庄子上,又低下头请出曲氏,向她低头认错。
    有三个孩子在,曲氏自然也不会跟他撕破脸,到底是认下了这个低头。
    马汉心底却依旧不安,找了个机会寻到成国公府,开口便是诉苦:“我是喜欢那个女人,可我也没对曲氏做什么啊,她依旧是敦国公夫人,是敦国公府的女主人,偏偏孩子不懂事告到了皇后那儿,连带着陛下也冷落了我。”
    陆远涛听着他一连串的抱怨,无奈提醒:“敦国公,你还没听懂陛下的意思。”
    “陛下的意思是,跟随他多年的那匹老马,功劳不少,可现在年纪大了退役了,也只能荣养着。”
    马汉神色一沉。
    陆远涛见状,便知道他不是不懂,而是不想懂:“既然你看明白了,那就给自己留一点体面,别等陛下出手。”
    马汉懊悔不跌,实在是没想到自己兢兢业业多年,最后却毁在了一个女人手中,甚至连带着也怨怪起曲氏不识大体来,倒是忘记自己踩着曲氏的面子给小妾做脸。
    等马汉醉醺醺的被抬走,吴氏进来就是一声冷哼:“他自己做出的腌臜事儿,倒是还有脸来成国公府哭诉,不知道的还以为曲氏如何亏待了他。”
    陆远涛叹气道:“夫人,为夫知道你是为曲氏抱不平,可老马前途尽毁,你就消消气放过他吧。”
    吴氏一听,脸色也是一变:“陛下动怒了?”
    陆远涛摇头道:“陛下对敦国公早有不满,只是看在他多年功劳上颇为优容,谁知老马自己糊涂弄出这种事情来,反倒是让陛下下定了决心,不再念旧情了。”
    马汉带兵打仗尚可,但这些年来愈发糊涂,早被他便宜大舅子吴鸿超过,不提吴鸿,军中后起之秀不少,此起彼伏,马汉的情况比他自己以为的要差很多。
    吴氏心底有些发慌:“这……我也没想到会这么严重,陛下对老臣一直宽容……老爷,我不会给你惹出乱子了吧?”
    陆远涛倒是安慰道:“你放心吧,老马退役,是因无能,陛下不会迁怒。”
    骏马闪电到了年纪该退役,马汉没有足够的才能,也只能退位让贤。
    陆远涛又笑道:“其实陛下还是念旧情的,那幅画同时也在告诉敦国公,只要他老老实实的,荣养不成问题,敦国公的年纪也不小了,在家中含饴弄孙也未尝不可。”
    马汉的长子早已成亲,如今膝下已有两个孙儿,且在军中任职,敦国公府不会彻底没落。
    吴氏听完这话才安心。
    临了,吴氏感叹道:“敦国公有这一日,也是他自己太作,陛下念旧情,他自己怎么不念念旧情,竟然如此对待原配夫人,活该他倒霉。”
    说完还警告夫君:“国公爷,你可得警醒一些,你喜欢那些贱蹄子我不管,可你要敢踩我的脸面,我可没有曲氏那么好的脾气,还会忍你几年不发作。”
    陆远涛连忙求饶。
    经此一事,朝中原配夫人倒是硬气不少,宠妾灭妻之风气立刻被刹住。
    第176章 番外 继承人
    御书房
    赵怀翻阅着一本外文书, 这是刘德第二次出海带回来的,赵怀对异国文化感兴趣,为此还特意找来使臣学了一些。
    大殿内只有翻书页的声音, 伺候的宫女和宫人都低着头, 不敢言语。
    这在元帝一朝是少有的事情,皇帝在朝上一言九鼎,但在后宫待人处事温和, 只要不犯错,少有肆意责罚宫人的时候。
    因此,宫人们在皇帝面前, 时常比在皇后面前更轻松。
    但是这一天, 御书房中无人敢于高声语,
    半晌,赵怀翻完了外文书, 抬头问道:“他还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