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共有二十三人,被安排列队站在神庙大厅中央。头顶上的屋顶千疮百孔,只有昏暗的烛光,让人视线十分模糊。
不少人被这诡异的氛围吓得直往后畏缩,却被那些士兵用枪挡了回来。
此刻,祭祀台前站着一个身材高大且满面胡须,全身披着白色祭司服的大汉,看得出他是这群人的头,一张典型的埃及人大脸,说话如洪钟:“将她们的面纱都弄掉!”
很明显,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站在我旁边的哈姆卡萨身一震,她快速地往我手里塞了些东西,用几近渴求的目光扫过我。
我意识到那可能是很重要的东西,下意识地将那东西捏紧,趁被发现之前藏进衣服最里面的暗袋里。
她朝我投来感激的目光。我从她的目光里读出了一些不寻常,但又抓不住那代表什么。后来才知道,那叫大义凛然,她知道自己在劫难逃。
所有女人的脸纱都被摘除了。这些女人真是人间绝色,个个丰腴婀娜,肤白赛雪,目光似秋水。这群莽汉似乎也被惊艳到了,发出阵阵惊叹。
那是大胡子祭祀似乎相当满意手下的办事能力,不住地跟手下说着什么。
有点远,我听不清楚,也听不明白。
只是当他的目光扫过我跟哈姆卡萨时,瞬间变了脸。他倾身低声询问身边的手下。那手下迅速地下去了。
他们异样的举止,让我忍不住看了看哈姆卡萨,再看了看自己,我们有什么问题?
论容姿,我顶多就算五官端正,比普通人高些,但跟艳美是扯不到一块吧。倒是哈姆卡萨,那张埃及与欧美混血的脸,五官分明,鼻梁挺直,面若桃花,一头少有的金色发丝露在外面,相当引人注目,标准倾国倾城大美女一枚啊!
大胡子祭司让手下将我们从人群里提了出来,站到祭祀台旁。
“你是东方人?!”他用手比划着,说了一口不流利且让人难以听懂的中文。
“东方人”这句话我倒是听懂了,我点点头。
他在我身边转了个圈,那满口充满烟味和口臭的嘴巴凑近来,仔细打量着我,随后裂嘴一笑,满口大黄牙,令人作呕。
这货怎么看都不像是祭司,倒像是冒充的!因为埃及的祭司职位相当高,而且是世袭的,他们享有巨大的权力和名望,几乎可以与法老并驾齐驱,而且他们都受过良好的教育,绝对不是这货这副色迷迷邋遢的德性。
他在那里叽里呱啦地想对我说些什么,随后被方才跑出去现在又匆匆跑回来的手下打断。那个手下附在他耳边,对他说了些什么,他才心有不甘情不愿地离我远些,他将注意力集中哈姆卡萨。
他打量哈姆卡萨的眼光是那么震惊,在我们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居然一巴掌打在哈姆卡萨的脸上,瞬间,哈姆卡萨侧下脸,踉跄了几步。那张美艳的脸顿时红肿如馒头,嘴角流下一丝血丝。
“你干什么!!”我怒吼起来,头脑发热,不假思索就冲上去,挡在她面前,挡住领头汉子的下一动作。那个大胡子祭司一看我干涉他的事,就面目狰狞地叽里呱啦冲我吼。
“你快走开!”身后的哈姆卡萨情急着推开我,“他们杀人不眨眼的,别激怒他们!他们要对付的是我,我是记者,报道过他们的暴行。他们认识我!”
“什么!”我被她大力一推,没站稳,跌坐在地上。
有几个*****士兵冲上去,扯住她硬要她跪下来。但哈姆卡萨虽是女子,却也有铮铮傲骨,硬是笔直地站在那里。
她似乎知道今天是无法安然离开,她一边反抗着一边开始用英文大声嘶吼着:“自由和解放是属于人民的!带着恶意的战争会受到诸神的惩罚,你们不是神的子民,你们是恶魔!总有一天你们的恶行会公之于众,会受到诸神和国际各界的谴责和惩罚……”
可是,她“惩罚”二字还没落下,只见寒光一闪,快到令人难以置信。等我回过神来,她的头颅竟与身躯分离,腾空三尺,滚落在我脚边上。
我不敢置信地望着那双睁得大大似乎还有无尽言语的眼睛,那喷溅的鲜血在那无头躯体断头处如泉涌,喷得我满身都是。
刚才还是活生生的一个美丽的人儿,转眼就成了尸首分离的尸体!
那死亡的恐惧顿时弥漫全身,一口气提不起来,我猛地剧烈地干咳起来,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这样!?
那大胡子祭司收起还滴着血的那把巨大的破斧,一把提起我,摇着我,冲着我骂骂咧咧。
我一句都听不懂,心肝肺都被咳得撕心裂肺,经他那用力的摇晃,更感目光焦点涣散,思想也变得一片空白。
我最后的残留的一点意识,好像听到有人说了一句“放了她,她还有用”的话,就陷入了无尽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