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一处荒岛的沙滩上,被刺眼的阳光照耀着。光线太猛,我忍不住伸手遮住眼睛。
我又做梦了,这个梦里的画面,没有以前那样血腥、恐怖以及惊心动魄,它就好像是一个充满了美好的回忆,让人醒来时心里依然暖哄哄的。
我不确定那个梦里的她,是不是就是他们所认为的“曾经的我”。而我现在即便还是无法看清她的模样,但已经似乎稍微能感受得到这个“她”心里的所想和所能体会,那种涩涩的,暖暖的,爱着与被爱着的甜蜜感觉……
好不容易等眼睛适应了,我爬起来,举目四望。
眼前的海域上有约八座海岛、沙洲和礁盘。这些海岛的形状各异,有的很小,面积可能不到一公里,有的很大,全部潜藏在海底中,绵延数十公里,像极了鲸鱼的脊背。有些岛屿上丛林茂密,郁郁葱葱;有些寸草不生,怪石嶙峋。
周围一片死寂,船触礁后,被巨浪折沉,天地偌大无限,只剩我一个人。
我叹了口气,唉,不怪咱第一次出海,坏就坏在毫无经验,才以折兵损将为代价,这次真是出师不利。我提醒自己,现在不是看风景总结过失的时候,我得赶紧找到其他的伙伴。
我站在浅水滩上四下张望,高喊:“罗门生!黄莺!大花!”船上每个人的名字我都喊了好几遍,但都没有得到回应。
和我一起被冲上岸的,是一个背囊。背囊里有一支枪,枪中只有一发子弹,除此以外,还有一把野战匕首,一个里面装满1200毫升水的水壶,一个指南针,和一本笔记本。
只有这些东西,我还能活着等到救援吗?我心里根本没谱,可是心里越紧张,便越感到惶恐。
在这样荒芜人烟的地方,我一个人要面对的,是面前这片无边无际的大海和背后那片茂密的未知原始丛林。没有食物,没有淡水,就好像被世界抛弃了一样,我都不敢想象,最后只剩余恐惧和绝望的那种最坏的结果。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在脑海里不停地翻阅着各种曾经读过的关于漂流和荒野求生的书籍片断。
现在日上顶空,应该到了下午一点,我决定第一时间先让自己有个安全的栖身之所,不然待到夜晚,这周围就会变得危机重重了。
我踩过那些凹凸不平的裸露礁石,尽量让自己脚下别受伤,攀登着手腕粗的寄生藤,登上丛林的山丘上,穿过密集的灌木丛。
我顺着风蚀的礁石岩壁,找到了临海滩上一处视野开阔的地方做为临时栖身之地。在这海滩上,有着被海浪冲上来各种烂木板,它们都是来自某辆被风浪袭击的轮船或者失事飞机的一部分,以及一些破碎的瓷器,还一些乱七八糟的破烂行李箱。
我搜索了一遍,发现除了木板和部分稍微完好的瓷器能用外,其他没任何收获。
这个海湾沙滩的视野不错,在这里,我可以看见所有过往的船只,方便求救。好吧,就在这里安营扎寨吧!
我将所有能用的木板集合起来,并从丛林里割来些寄生腾作固定绳子使用,然后选择海湾上一棵歪脖子但茂密的大树作为搭建的场所。
我不敢将树屋搭得太低,一来防止岛上野兽夜里攻击,二来防止潮汐的升降。
我将树屋的顶部以三角型的方式搭建,并用匕首将这些木板中间刨出一道水渠,在每道水渠下端挂上那些还可以使用的瓷器,等下雨的时候可以帮助我贮备天然水。因为淡水的不足,我必须自制饮用水,否则我在这样的丛林无法熬过三天。
搭好了屋顶,我再用一些比较牢固的木板铺了张简易床,以确保自己熟睡后不会掉下来摔伤。
下午的阳光十分剧烈,搭建房子消耗了太多体能,我不敢再有太多动作,以防汗水的蒸发,从而导致饮水不足,此时中暑或者脱水对我来说都不是好现象。
住的地方有了,那么食物还得自给自足。阳光还太猛,也不宜潜海抓鱼,我决定进入丛林里寻找食物,以及寻找其他伙伴。
丛林入口处有动物足迹踏出的小径。为了防止这过于茂盛的丛林里出现危险的爬行动物,比如蛇,我用匕首砍了一根两米长双指粗的树枝,去枝叶,抛光,削尖,一来可以当作探路拐杖,二来可以当作防身武器。
我边用手中的棍子挥打着脚下的草丛和灌木,边沿着这小径往里走。
这片丛林应该是片原始森林,跟我们电视上和报纸上阅读到的那些不大相同,这里除了该死的蚊子,还栖息着许多白鲣鸟。
我在灌木丛中找到这种鸟的鸟巢,巢里有数足刚刚长毛的幼鸟,幼鸟旁边还有几条未吃的约巴掌大的鱼。
我心里有些喜出望外,因为这种鸟是捕鱼能手,而且雄鸟非常顾家,抓到的鱼往往舍不得吃,都留给孩子。所以我即便捕捞不到鱼类,或者套不住其他食物,也可以来这里与分享雄白鲣鸟的劳动成果。
想到这里,我赶紧捡起其中三条鱼,放入背包里,然后在这附近做了标记,方便自己回头捡鱼。
我抬头看天,太阳渐渐西斜,既然后续食物也有了着落,那么我在入夜前需要为这个可能会非常寒冷的夜准备一些枯树枝来点火。
我心里是这么想的,黑夜里的火光更适合求生,除了可以驱寒外,若罗门生他们也在附近,看见火光,他们便会过来和我汇合;若是这海域里的巡逻海军或者经过的渔船,那么我便可回到陆地上去,这次探险就先到此为止,下次再从长计议。
不管是哪种,对我来说,都不是坏事。
打定主意之后,我攀登上树,便用匕首在树上中打些干树枝。虽然才刚下过一场暴雨,但经过一天的暴晒,那些朝阳的枯枝很干燥,可以生火。
当我背着大捆干树枝回到树屋下时,我便赶紧想办法生火,由于没有火种,我只能选择钻木取火,运气不赖,在入夜前火是生气来了,自己却弄得灰头灰脸。
我将从鸟巢里带回来的鱼用树枝叉起来烤,趁还没烤好时,我在附近浅水滩上搭起了个简陋的捕鱼架子,架子下铺了张用寄生藤织的简单鱼网,并在架子上放个火盘,火盘子是用附近的烂瓷器弄的。
别看这鱼架子简陋,它的作用可大了,它不仅可以吸引深海里的鱼,还可以给同伴或者过往的船只留个求生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