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真?”罗门生唤着我的名字。
我缓过神看向他,发现大伙们都踩着淤泥朝绕过凉亭朝湖边里转移。
“快跟上!”罗门生催促着我。
“好,来了!”我跳了下来,赶紧跟上。
我心里有些小遗憾,不能站到这上面感受那个梦境中的场景。可此时,一把十分微细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
我停下脚步,侧耳倾听:“门生,你听到什么声音了吗?”
“嗯?没有啊!”罗门生回头,仔细听了听,没有发现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风的缘故,我囊中那把长尾钥匙一直在微微作响,那声音十分细长,很清晰在我心底里响起,而且诡异得似乎只有我听得到。
我确定自己不是幻听。
“门生,是这把钥匙在响!它好像在召唤什么!”我赶紧将囊中的长尾钥匙抽了出来。这钥匙在阳光下呈藏青色,而且当风灌入钥匙尾巴那三个孔时,竟然发出“呜呜”的争鸣,且一声比一声凄厉。
与此同时,我们脚下的淤泥好像随着笛声在不时地冒着气泡,笛声越是凄厉,那些气泡就越多。
忽然意识到我们即将面临是何种场景,我惊恐万分地冲着大伙们喊:“快,快上岸!”
罗门生见我这般惶恐,却不明就里,不禁与黄莺他们面面相觑。
大难临头,我不由分说扯着罗门生和黄莺就往岸边走,走前不忘嘱咐大花和老猴赶紧跟上。
可说时迟那时快,正当我们我们拼尽全力往岸上奔跑的时候,我们头顶响起了扑扑扑的直升机螺旋桨扇动的声音。不一会,机关枪的声音便在我们耳边络绎不绝地响起,无数子弹打在我们周围的淤泥上,溅起无数的泥巴,溅满我们全身。
糟糕,被包围了!
形势不对,我们都大吃一惊。
“发现目标,发现目标,拦下!”佣兵们的杂乱喊声,从湖边四周茂密的密林里传来。
他们统一口径向我们开火,目的是将我们逼退到凉亭底下。
我一看,丛林处和怪石堆上已经埋伏了不少佣兵。不计算还在山腹中的跟已经牺牲掉的人数,眼下的数量大约六十人,四面八方分布,正呈包围圈地将这湖的四周给包围了。
啧,一个佣兵就够我们头疼的了,还来了六十多个人!
我们的心此刻都拔凉拔凉的。在这无物遮挡的湖床里,除了这凉亭,我们几乎无藏身之所,他们要活捉我们或者击毙我们都轻而易举。
可他们似乎只想将我们困在这湖心中。
与此同时,在我们周围的淤泥里,那些气泡跟滚开的水一样,不住地冒着泡,那些淤泥一点点地往地底下沉下去,好像有什么东西随时要从里面窜出来似的。
这空气里的风,带着十分难闻的腥臭味。这腥臭味,和花虫子的气息是一致的。
想起那些汹涌、丑陋且嗜血的花虫子,即将要一群一群地出现在我面前,我的惶恐到了极点。
罗门生和黄莺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
“怎么办?”我们五人背靠背,黄莺小声询问。
“要不,我们分开方向跑吧,这样总有机会能活下去!”老猴经历过多次这样的场面,已经司空见惯了,他十分冷静地告诉我们应该接下来怎么做。
“已经来不及了,小心四周脚下,那些东西似乎要破泥而出了!”罗门生紧皱着眉头,神色凝重,双手也在飞快地结印。
黄莺垂下满是污泥的小脸,略微沉思了一下,便提出:“这样安排怎样?这些怪东西交给我负责,门生和大花,负责对付那些佣兵。至于姐姐和老猴……”她顿了顿,目光里有着大义凛然的决绝,“尤其是老猴,你是伤患,就在我们后面,见机行事吧。一有突破口,你们就先冲出重围,赶紧逃命去。在这种时候,能逃一个是一个。”
“不行!”我和罗门生想都没想,便异口同声地拒绝了她这个建议。在这里,年纪最小的人便是她,我们怎么能让她独自一人去面对那么多可怕的花虫子。
我说:“目前最难应付的并不是那些佣兵,而是这些可怕的虫子。我们身上有这些佣兵想要的东西,他们一时半会不至于会杀了我们,我们还有时间与他们周旋。但这些虫子不谙人性,杀性又极强。所以,我觉得我们可以先一起对付这些虫子,再趁机设法将虫子引到佣兵那边去,让他们自相厮杀!”
罗门生点头,同意我的说法,但他补充了一点:“看这种阵仗,两边都免不了一场恶战,择难为之。所以,对付这些虫子,还是以我为主,你们为辅吧!千万记得,别恋战,见机行事,随时伺机逃命!”
黄莺见我们反对,有些急了:“都别婆婆妈妈的!你们都忘了我有这个吗?”她解下腰间那串挂铃,铃铛触碰,叮当清脆,“它可是龙家上千年的镇魂法宝,凡是一切有生命有灵魂的东西,都可被牵引!”说完,目光坚定地往我们面前一站。
随着她的话,周围的泥泞开始沸腾起来,风中所带的泥腥味以及腐臭味越来越浓重。
我和罗门生面面相觑。紧要关头,我们确实都忘了六花铃这一强大法宝!
可我也记得陆吾曾经说过,六花铃杀气浓重,轻易不能祭出,而眼下黄莺用来对付这些虫子,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我那感觉越来越不好,知道眼下劝阻不了她,也只能无比担忧地看着她娇小玲珑的背影,双手紧紧握住那柄软剑。
此时此刻,我心里在想,若我是梦里的那个“她”多好啊!那气吞山河的气势,以及身怀绝技,不会让身边所的人轻易涉险。
这么一想的同时,我竟感腹中丹田处一股热流,犹如闪电般,在我血液里汹涌流窜,窜往我的四肢百骸。
我错愕不已。
罗门生还想说什么,却被黄莺发飙打断了——
“来了!”黄莺娇喝一声,她双脚往泥泞里一踩,双单手托起六花铃,一道柔而急的光线慢慢绕着挂铃升腾,她身上的裙裾开始无风自扬。
铃铛随着她双手翻飞结印的动作,由缓而急,遂而发出激烈的撞击声。
随着似雷鸣嘶吼的铃铛撞击声,周围那些淤泥猛地像炸开了锅一样沸腾开来,从泥泞中腾空而上的是数十条粗大的花虫子,张牙舞爪地在我们眼前四下飞窜,犹如蛟龙翻江倒海,又似擎天柱直立天地间。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铃铛的声音,那些虫子居然像是有意识般,在我们严阵以待准备扑击之际,像是训练有序地昂首挺胸在我们周围围呈层层包围圈,如同道道屏障,,阻隔了佣兵们的射击范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