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老朱结束聊天之后,我放下手机,心情不由得坠入了谷底。
她恋爱了,本来是件好事,可是男方的根底,似乎并不寻常。这种看起来与社会疏离的凌厉男人,跟不太圆滑却热情似火的她,真不是一对好搭配。现在怕就怕在,老朱从一开始,便奋不顾身,如同飞蛾扑火般去恋着这样的男人,最终下场,必定会粉身碎骨。
那个男人,不是老朱能碰得起的!我的目光看向门外的对门方向,忧心忡忡。
若我告诉老朱,这个男人在这里,用不着到明天,我便会看见她将自己打包送上飞机,飞过来了。所以刚才我连提都不敢提,我在这里碰见她的男人。
下午三点,陆吾尚未回来,刚才吃的东西不多,现在有饥饿的感觉。于是,我便想着下楼去寻点吃的。
谁知我才打开房门,便看见对面的房门几乎也同时被打开。
那个冷峻的山地男子,装扮没变,还是黑色大衣加牛仔裤,手里拿的,也还是刚入住时的那身行头。他从房间里走出来,步伐沉稳,面上毫无表情。
我们在楼梯转角口上碰见,我们都略微顿了顿身子。
由于距离有点近,他浑身散发出来的那种冷漠气息,让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下意识地拢了拢外衣,将自己裹得更紧些。
楼梯转角口有点窄,我们只能相互侧身,让了让。
他淡淡地抬眉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包涵的意味,高深莫测。
我警惕地将头低了低,将脖子上的围巾往脸上裹了裹,退后两步,想让他先行。
他却似乎察觉到我的警戒,嘴角扯了扯,将自己的身子往墙壁边上侧了侧,让出半个人的空隙,然后不缓不慢地开口:“女士优先!”
他的声音没我想象中那么难听,相反,是一把极好听的男低音,只是太沉,太冰,还带着浓厚的沧桑感。
我心里很讶异他的行为,但也不作细想,只是朝他礼貌性地点头说了声:“谢谢!”便也不推辞,赶紧下楼去。
这男子浑身散发的气息,实在是太危险,我有些害怕与他接近。陆吾不在,若真起冲突,我不见得能应付得来。
我跑得匆忙,根本没留意他停在那里,动也不动,看我远去的背影,目光变得极为深沉,甚至带有杀气。
我经过客栈前堂时,遇见忙碌的美人老板娘。
看见她在来往客人群中忙上忙下,没个伙计帮忙,我便奇怪的问:“老板娘,你家生意这么好,怎么不请个人帮你忙啊?一个人怎么忙得了?”
美人老板娘正拿着客人的身份证做登记,见我这样问,她直起身子巧笑道:“只是这几天来的人多了些罢了,平时这里根本没什么人的!忙完这几天就好!”忙碌并没有在她脸上留下任何疲倦的痕迹,她依然云淡风轻,貌美如花。
我的目光扫过前堂里三五两的客人,大部分都是一线城里人拖家带口的装扮,小部分是平常普通的孤单旅人,满身风尘,只有一两个面目长得比较奇特,白族人装扮,像是本土乡人。
我对美人老板娘说:“现在离过年还有一个多月呢,按道理说,不是旺季,应该没多少人这个时机来大理啊!怎么突然来了那么多人!”
“我也不是很清楚呢!咱是开客栈的,来的人越多,自然是越好,哪会问为什么呀?况且,大理的美,可不分季节,每个季度都有它独特的风景,总有人会停留欣赏。所以来大理的旅人,或多或少,自有他们来去的理由!”
美人老板娘轻笑着说这话的时候,手还在马不停蹄地做着登记,以及分派着钥匙。这大冬天的,她秀气额头都忙出了汗来。
尽管忙碌,但丝毫不影响她举手投足间所散发出来的那种恬静,真的很美,让人忍不住看痴了。
我站在那里看了她好一会,见她这般忙碌,自己又帮不上什么忙,便拢了拢外衣,裹上围巾,便出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