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坠楼了!
我心猛地一沉,就见一群工人渐渐围住一处,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龙修脸色一变,急忙跑过去,我也紧随其后。
过去一看,地上落着一只孤零零的鞋,沾着刺目的鲜血。
人群围起之处,一个单薄的人影倒在血泊中,像失去提线的木偶,溅起一滩模糊的血肉。
简直惨不忍睹!
我只看了一眼,就不忍地别过头去。
龙修催问:“怎么回事?”
旁边一名工人指了指楼顶:“好像从楼上摔下来的。”
我不禁抬眼望去,这片空地被龙修的公司买下后,是打算在此盖楼,建高端住宅区的。
如今,小区已初见模样,几座高楼林立而起,本来下月底可以竣工的,却忽然出了这样的意外,一时间,大家都面色凝重,心有唏嘘。
很快,救护车赶到,将伤者抬走了。只是,摔成那副惨相,怕是很难救活了。
出门就遇到这种坏事,真是走霉运!
当天下午,龙修也情绪低落,不住地叹息。
他作为公司老板,很少踏入工地,这还是他第一次来,结果就遇到意外。
看着他无精打采的神色,我也不知该怎么安慰他。
想来想去,我还是走了,我只是出来吃个饭而已,也不想在此耽搁太久。
临走前,我和他打了个招呼,他苦笑:“本想请你吃饭的,昨天你帮了我的大忙,没想到却碰到这种事。”
“不用客气。”
我心道,哪里是我帮了你,明明是北冥焰及时出现,把鬼赶走的。
“我送你吧。”
他起身,带我往工地外面走,我没推辞。
结果,我们走到大门口时,忽然斜刺里吹过一阵阴风!
霎时,我打了个冷颤!
一股阴邪之气,窸窸窣窣地从背后冒出来。
我不禁一怔。
这种感觉太熟悉了,这是撞到脏东西的征兆。
真是邪门!
此时正值午后一点,一天里阳气最盛之时,竟有鬼物挑这时候作祟。
我停住脚步,龙修见状不由面露疑惑,不解地问:“你怎么了?”
“你没感觉到吗?”
“感觉到什么?”他挠挠头,似乎听不懂我的话。
我恍然大悟,龙修又没有至阴体质,当然察觉不到那股令人胆寒的阴气。
勉强笑了笑,我说:“没什么。”
结果就在我要往前迈出一步时,忽然后背猛然被人揪了一下。
“谁?”
没等我回头,身体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强行往后一拖,由着惯性,我顺势向后倒去。
好在,练过功夫的本能,让我倒地后瞬间就一跃而起,没有摔在地上。
我正要抱怨是哪个鬼物在跟我玩恶作剧,就听“哐当”一声巨响,面前忽然从天而降几根钢筋水泥管!
我猛然一惊。
手腕粗的钢筋水泥,在我面前应声落地,重重地砸到地上,生生将坚硬的地面砸出一个大坑。
我和龙修皆是一愣,不禁面面相觑。
我呆呆地望着面前的大坑,望着那些离我只有几步之遥的水泥管。
太危险了!
刚刚,若我再往前多走一步,那些钢筋水泥,砸的就是我的头了。
我忽然意识到,刚刚背后一个鬼东西拽了我一下。
就是那一拽,救了我的命!
谁在帮我?
我回头看去,除了高楼林立的树影,什么都没有。
“妈的太缺德了!”龙修顿时破口大骂,朝楼上喊去:“谁在上面?没长眼睛吗!水泥管也能乱扔吗?”
无人回应。
我不禁蹙眉,走到那坠地的水泥管旁,用脚踢了踢。
好重!根本踢不动。
“真奇怪。”我狐疑道:“这么重的钢筋水泥,少说也有两百斤,怎么从楼顶推下来的?”
我这样一说,龙修似乎也反应过来,一脸后怕。
“真是倒霉。”他无奈道:“你快走吧,看来今天不宜出门。”
我点点头,快步走出了这诡异的工地。
小心翼翼走回家,我一步一回头地抱紧手臂,生怕又忽然出现天降之物,给我一个意外“惊喜”。
也不知是天气冷还是怎样,总觉得今日出门,总有阴森之气跟着我。
可明明周围什么都没有。
当晚,我独自坐在落地窗前,看着外面凄冷的夜色渐渐降临,隐隐忧心。
从前我没注意,原来那工地离我的住处这么近,坐在窗前,就能看到对面闪着黄灯的巨大起重机。
不知是不是因为白天在工地遇到了怪事,此刻再看向那一排排黑灯瞎火的高楼,只觉得阴气森森的,透着一股子怪异。
夜里,我躺在床上,莫名失眠。
北冥焰的衣服还挂在衣架上,看样子他今夜会留在冥界,不回来了。
内心闪过一丝失落,我望着夜空孤零零的几颗繁星,心想着,若有他在该多好。
结果,我这样想着,就听一道低沉的声音缓缓响起:“宝贝,睡了吗?”
我内心一喜,他回来了!
冰凉的手臂顺势攀到我腰间,我回身对上北冥焰微沉的笑意,情不自禁扑进他怀里。
“焰,你不回来,我心里空落落的。”
他坏笑,欺身而近搂住我:“是心里空落落的,还是身体空落落的?”
真讨厌!
我好好和他说话,这色鬼怎么这么污!
我正要回嘴,他却起身坐到床边。
“夫君今晚不能陪你了。”轻抚我的面孔,他宠溺的眼底透着几分无奈。
“你要走吗?”我失望地说。
他俯身而下,吻了吻我的额头,轻笑:“乖。”
我没告诉他白天遇到的怪事,既然他不能陪我了,定是冥界有要事缠身,我不想让他心存牵绊地担心我。
北冥焰走后,似乎受了他话语的影响,很快我就睡着了。
结果,不知睡了多久,只觉得周围越来越冷,如坠冰窟。
最后,我似乎被冻醒了。
一睁眼,就对上一张怪异的巨脸。
“啊!”
我大叫一声,本能地挥起一拳,对着那张脸揍了过去。
一拳下去,我仿佛揍在了坚硬的冰块上,巨脸纹丝未动,我的手却撞得生疼。
“什么鬼?”
我立刻清醒,急忙爬起来扭亮台灯。
灯光亮起的一瞬,我看清了,眼前站着一个面色苍白,目无表情的人影。
不,是个鬼影。
深更半夜,站在床头这样死死盯着你的,除了鬼,还能有啥。
这鬼物浑身脏兮兮的,沾满烂泥和血污,似乎生前死在了一片废墟里。
“你是谁?要干嘛?”我警惕地盯着他。
凭着这么多次与鬼打交道的经验,我也渐渐懂得,其实他们并不会无缘无故地吓人,一旦现身,必是有事。
虽然大部分时候,是坏事。
他缓缓朝我伸长手臂,一字一顿:“给我一些钱,我要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