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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起
    思清辉,是一种景廷派很特殊的刑具。
    就如同它的名字一样,它和月亮的光辉的颜色是一样的,都是银灰色。它既无大小,也无粗细,只会随着刑罚者的心念转动而定。
    并且,刑罚者的灵力越强,这刑罚的杀伤力自然也越强。
    这灵绳,分为里外两面。
    外面的这一面,如同丝绸般,光滑而富有光泽。光是看看这外面的一面,定会惹人忍不住去摸一摸,感受它那顺滑无比的手感。
    可这里面的一面,可是能够让人痛不欲生的倒钩刺。
    这灵绳的里面,全是密密麻麻排列着的刺针。这些刺针,绝不是普通的刺针。它们是由专门用来铸剑用的坚硬无比的玄铁,制作而成。这些刺针,根本不易折断,固若金汤。若说这刺针是直的,也就算了,或许还不会那么让人闻风丧胆。最为关键的是,这些刺针,全是弯的。若是将这思清辉捆绑在被施以刑罚的人身上,这些刺针就会像是有了灵性的猛兽的利齿一般,狠狠扎进人的身体里,愈是乱动,扎得愈深。
    此刑具疼痛难忍,令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可谓刑讯逼供之利器。
    并且,根据刑罚者的心念如何,这思清辉折磨人的程度也会有所不同。
    琴灵虽为灵体,可一旦化为实体之时,也会和人一样,具有五感。
    虽不如人类那样敏感,可也不弱。
    此番,琴江召唤出了思清辉,着实让梦羽吃了一惊。
    梦羽没有想到,琴江的愤怒居然到了如此惊人的程度。
    不过,这也正好。
    此番可是实实在在地印证了自己当初所想。
    不就是带有倒钩刺的绳子吗?
    自己什么样的酷刑没有受过?
    这样的,不过是小菜一碟!
    忍一忍,不也就过了吗?
    被塞住嘴的梦羽,故意手脚并用拼命地挣扎着,似乎是不满此刻琴江的压制。
    这般,使得琴江更为火大。立刻扯了思清辉,动作极为迅速而麻利地困住了梦羽还在乱动挣扎的手脚。
    让你动!
    让你动!
    我倒要看看被捆住了,还怎么动?
    哼!
    纤细而白皙的皮肤,立刻就被锋利的倒钩刺刺破。而锋利的倒钩刺,并未停止他前进的脚步,而是不断地深入下去...
    艳红色的液体,立刻就随着皮肤与灵绳之间的空隙,流了出来,染红了梦羽的白衣......
    愈是挣扎,那刺针便刺得越深,甚至于能够穿透骨髓……
    有了思清辉似乎还完全不够,那已经寂寞了很久的足有手腕粗细的芸丝鞭,也在主人的怒气下苏醒过来。
    一次又一次,一鞭又一鞭。
    整个画室里,被重重血腥之气包裹。
    满屋子,血肉横飞。
    发了狠的琴江是那般毫不留情,好似要把梦羽折磨到死为止!
    或许死了,也未必能够停息。
    琴江就像是疯了一样,拿出带出来的所有刑具挨个给梦羽体会,使用各种各样的手段去折磨梦羽,无所不用其极。
    这原本一处静谧的宅子,却因为到来的两人染上了血腥,染上了嘶哑,染上了鬼哭狼嚎,染上了惨绝人寰......
    经过近四个时辰的折磨,琴江亦是感到疲累,遂才罢了手。
    而琴江的怒气,也在这四个时辰的时间里,被稍稍消磨了些许。
    然而,离殆尽,还远……
    琴江只是感到疲累而已,而被琴江折磨的梦羽,却是浑身染血,就如同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修罗。
    整个就是一个血人儿!
    只不过,地狱里的修罗应该不会像梦羽现在这么惨。
    梦羽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奄奄一息,遍体鳞伤,可怜至极。
    趴在软榻上的梦羽,气息微弱,浑身**,全身各处遍布着深刻入骨的血痕。
    而站在一旁的琴江,看着浑身浴血的梦羽,却没有半分怜惜之情。
    那双眼眸里,全都是冰冷与愤怒。
    浴血的梦羽身上,那红艳艳的颜色,就那样直直地射入琴江的眼中,如同熊熊燃烧的火焰,又如同火红的嫁妆......
    不知为何,一股该死的邪火,直直往琴江的丹田处流窜。
    这感觉,着实恼人!
    看着这玉体横陈的人儿,这背叛自己的人儿,这油嘴滑舌的人儿,琴江的心中总有一个念头在叫嚣着!
    占有他!
    撕碎他!
    惩罚他!
    蹂躏他......
    身随心动,琴江身体的动作,可快于思考......
    太阳和月亮,总是恪守着自己的职责。
    一个东升西落,一个西升东落。
    时光,便是随着日月更迭而更迭。
    太阳再一次站在了高高的山岗之上,安静的院落里,发出几声清脆的鸟鸣。
    那清澈明丽的啼叫,是那样的清脆动人,温文尔雅......
    一道鬼魅一样的神不知,鬼不觉的身影,鬼鬼祟祟地钻进了清晨的宅子,隐匿住气息,悄悄靠近了画室,发出一个只有彼此之间才会知道的暗号之后,便匆匆离开了。
    ‘哥,一切妥当。’
    短短的五个字,出现在梦羽的头中。如同一声春雷,让脑子有些浑浑噩噩的梦羽,清醒了些许。
    既然紫露已经从父亲那边回来了,此间之事,也应该告一段落,有所了结了......
    琴江站在红木矮几的一旁,拾起散落在地上的衣物,一件一件地套上。虽然看上去十分惬意,可那未曾松懈的眉头,却也显示出琴江心中那还没有消散完的怒火。此时此刻的琴江,历经一晚的鏖战,颇有些狼狈。身上、脸上,到处都沾染了那个“背叛”了他的琴灵的血液。而那原本用发带束缚住的一头青丝,也杂乱地披散在肩头。
    看上去,琴江哪里还像是一个严以律己的修道之人?
    倒是和那种不修边幅的化外之人颇有几分相似!
    不过,化外之人常以慈悲为怀,哪里会像琴江这般心狠手辣呢?
    琴江一边整理着衣物,一边掏出丝帕嫌恶地抹去脸上的血迹。
    虽然这样的动作很平常,并且动作的幅度也不大。
    可总有一种怪怪的感觉,出现在琴江的身体里。
    一向敏锐的琴江,很快就察觉出来了。
    这究竟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呢?
    会让琴江的脸色逐渐灰败下来?
    会让琴江的心脉深处,一点一点地抽痛?
    会让琴江觉得自身的灵力正一点儿一点儿地向外散溢,却根本没法阻止?!
    这样的感觉,令琴江感到前所未有的惶恐。
    虽然面上没有表现出来,可内心深处,却甚感不安。
    那双锐利的眸子,不自觉得飘向了那个还趴在软榻上的人儿......
    趴在软榻上的梦羽,软绵绵的,撑着一口气,微微睁开凤眸,小心翼翼地斜睨了琴江一眼。
    很快,匆匆瞥了一眼的梦羽就移开了视线,生怕琴江发觉自己正在暗暗观察。见到琴江逐渐灰败下去的面色,以及感受到琴江身上不断向外散溢,却无法阻止的灵力。
    梦羽觉得自己等待的时机,此刻已经到来。
    “呼...呼...呼......主...主......主人,小羽一直都是...都是你最忠诚的属下......从未存过背叛...背叛主人的心思......呼...呼...呼......小羽不知道是何事,惹恼...惹恼了主人,主人要这般对待小羽......不过,若是主人认为小羽做错了.......呼...小羽便是做错了...此事,小羽无可辩驳......在这里,请主人恕小羽大不敬之罪。小羽......小羽...小羽...可能再也没有办法,陪...陪伴在主人身边......小羽可能......可能...就要寿终正寝了......主人要多保重啊......小羽...小羽会日日为主人祈祷的......”
    梦羽几乎是拼着吃奶的力气,才说完这样一番话的。
    每说一字,便是一次诛心的疼痛。而这样一番话,十分费力。梦羽满脸的汗珠,混合着虚弱的气音,真真是让人心疼极了。
    可这话刚一说完,就被琴江颇为无情地镇压了。
    “谁让你说话了?给我闭嘴!”
    仍然很愤怒的琴江,眉毛都快要倒竖起来了,气愤地指着梦羽,就是一顿怒吼。
    可梦羽仿佛是已经听不到琴江说话的声音了,嘴角一直带着一个恬静而满足的微笑,安然地闭上了那一双曾经魅惑众生的凤眸。
    霎时间,自梦羽的眉心开始,慢慢地散逸出金黄色的光点,如同雪天里飞舞的雪花一样,在屋中不断地散溢出来。
    而与此同时,琴江的一头乌发,也从发根开始变白。
    时光仿佛就在这一刻静止,满屋子都是越来越多的金黄色的光点。而琴江的头发也随着光点的增多,渐渐变白。并且那一张绝代风华的俊脸,也在以一种极快的速度衰老下去。
    不消片刻,琴江已然从一个风华正茂的年纪,变得垂垂老矣。
    就连白色的胡须,也是毫不客气地在琴江的脸上,悄悄滋长起来。
    琴江仿佛是被下了某种定身术,无法动弹。
    只能任由事态发展下去,没有一丝一毫回旋的余地。
    灵力的散溢愈发猛烈起来,琴江就像是被抽干了力气一样,腿一软,就这样“嘭~”的一声,坐倒在地,气喘不已。
    金黄色的光点也陡然散溢得越来越多,越来越快。
    而梦羽的身体也渐渐虚浮起来,身形渐渐变得模糊,就如同阳光下的泡沫一般。
    忽然之间,变得耀眼而夺目,可也转瞬即逝......
    须臾之间,梦羽的幻形早已化归烟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