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
听着这样一段话,艾鸳的那颗心就如同放在了蜂蜜里,简直甜得不要不要的。
艾鸳的嘴角勾起一个大大的弧度,但语气却和那大大的弧度不同,带着点迟疑。不过,这样的迟疑却是喜悦的迟疑。
在不知不觉中,一颗心已经慢慢地走向了一条不归路。
“嗯。待到一切事了,你可愿随我一同浪迹天涯,看最美的日落,饮最甜的泉水?”
琴江轻轻板过艾鸳的身子,让其看着自己。自己则是带着盈盈秋波地看着艾鸳,畅想道。
“...我。”
看着琴江满目深情,艾鸳语塞。
“鸳儿~”
琴江浅浅低唤。
“我...我愿意。”
在这样一声包含着丝丝爱意的轻唤下,艾鸳招架不住了。
“愿我们白首到老。”
琴江顺着艾鸳的手臂而下,执起艾鸳的玉掌,贴在自己的胸口,令其感受自己有力的心跳,眼睛直直地将心底的爱意全数展现出来。
“愿我们白首到老。”
艾鸳亦是目光真切地回视,承诺道。
“今晚,就试试我重新给你调的香味,好吗?”
缓了缓,艾鸳微笑着提议道。
“鸳儿的一片心意,我怎么能够辜负呢?”
琴江应下。
毕竟,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难道这艾鸳还会害了自己未来的夫君不成?
炼香房内,瓷盘中青烟袅袅。
艾鸳正全神贯注地看着那只还在飘散着白色雾气的瓷盘。
“小姐!”
舒儿匆匆而来。
“何事?”
瞧着是自己的贴身女婢来了,艾鸳也没多言,只是直接问道。
“小姐的师父来了密信。”
舒儿将信件呈上。
艾鸳接过信件,只见信封上写着:鸳儿亲启。
那秀丽的字迹,不是自己师父的,又是谁的?
也没避讳舒儿,艾鸳立刻拆了信件就阅读起来。
“舒儿,东西呢?”
很快,信件上的内容,艾鸳就了解了个大概。于是,便根据信件上的内容询问道。
“送信的人送来的除了信件,还有一个盒子,盒子现在还放在书房那边。”
艾鸳一说,舒儿便已经明白艾鸳的意思,遂贴心地解释道。
“嗯。”
艾鸳点点头,认可了舒儿的处理方式。但虽然是在对着舒儿,不过艾鸳的眼神却有些飘忽,也不知在想什么。
“小姐这...”
瞧着艾鸳这副情态,舒儿不由提示道。
“去把琴少爷请到书房。”
被舒儿一提醒,艾鸳立刻收敛了思考的辞色,赶紧吩咐道。
“是。”
舒儿领命退下。
“小刘,看到琴少爷在哪里了吗?”
舒儿出了房间,对着沐英宫里另外一位管事儿的询问道。
“在莲池那边画画呢!”
恰好,这舒儿问对了人。
小刘还真的知道琴江在哪儿。
小刘如实汇报道。
“哦,知道了,谢谢。”
舒儿一边称谢,一边快步离开。
“琴公子~”
“琴公子~”
“琴公子~”
还在游廊里,舒儿就已经看见了正在一处水榭里画画的琴江,遂一边快步走,一边唤着。
“何事?”
琴江听到喊声,不由自主地皱了皱眉头。
这沐英宫的丫头可真是没什么规矩,都不知道不要在别人需要安静的时候轻声些。真是的!没规矩!还离着至少有六十步的距离,就扯着嗓子喊人,也太没礼貌了吧?
呃...
还真是不能对这些小门小户抱有太大希望!
琴江皱着眉头,回视声音的来源。
有人破坏了自己的雅兴,能有人会笑脸相迎吗?
“小姐有请,在书房。”
舒儿来到琴江身边,微微福了福身子,这才答道。
“哦。”
对于这样一个邀请,琴江没太在意。又继续开始手上的作画,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
毕竟,这些日子,艾鸳遣了下人来找自己,无非就是赏花,喝酒。其余的,还真没有什么可干的。此番,甚是无聊。晚些去,也无不可。总不见得,作为妻子还有怪罪丈夫的道理吧?
“琴公子,快去啊!”
瞧着琴江仍旧在作画,半点没有要跟着自己离开的意思,舒儿不由催促道。
“等我把这最后一点画完再去。”
琴江丝毫不被舒儿着急的情绪影响,仍是手上力道稳稳地控制住画笔,在宣纸上,将那荷塘里的风露佳人细细描摹。
琴江站在这里画画已有一段时间了,案上的画也的确只是剩一些收尾的工作了,至多不过一两柱香的时间便能完成,倒是还真的不需要着急。
“小姐很急的。”
面对琴江如此淡然的样子,舒儿都有些郁闷了。
自己的主子怎么会喜欢这么一个冷冰冰的人?这么一个清淡似水的人?
搞不懂!
这边都快要火烧眉毛了,居然还能气定神闲地继续手上的画卷?
这是要闹哪样啊?
哎...
舒儿认命地再次提醒道。
“很急?”
琴江的目光刚开始还注意着画卷,但当听到舒儿说艾鸳很急的时候,心里蓦地感觉到或许是事情有了进展。虽然心里还是挺着急的,毕竟也耽误了不少时候了。但琴江并未表现出自己很急的样子,只是缓缓地侧过头,带着些探寻的目光问道。
言下之意,无非不过是询问舒儿究竟是何事。
“是的,小姐的师父来信了。”
舒儿也算是个玲珑巧思的女子,一听琴江的话语,以及看到琴江投递过来询问的眼神,便已明白其意,遂赶紧汇报道。
“嗯,走吧。”
听到舒儿这么说,琴江心中倒是安定了些许。看样子,事情是找到了解决的法子了。如此一来,事情就会好办很多。是时候该回去了,也出来不老少日子了。
琴江放下画笔,转身欲行。
“是。”
舒儿连忙带路。
在舒儿的引导下,琴江来到了书房。将琴江带到艾鸳的身边之后,舒儿就识趣地离开了。
“鸳儿~”
琴江带着几分急迫地唤道。
“江哥哥,师父来信了。”
艾鸳扬了扬手中一张布满文字的纸条,带着兴奋说道。
“啊?真的?”
琴江一见,也是高兴,还带着点难以置信。
“嗯。”
艾鸳甜甜一笑。
“快告诉我,你师父说了什么?”
琴江赶忙催促着问道,似是非常着急。
“师父说了,江哥哥拜托的事,他是有法解决的。”
艾鸳给了肯定的答复,眉宇间皆是一副轻松欣慰之色。
毕竟,这是一件能够把自己和琴江之间缠得更紧的事情,怎能怠慢呢?
当初,艾鸳修书给其师父,信中就已提到了艾鸳对于此事的看法,以及计划。未曾想,艾鸳的师父异常地赞同此事,而且还很积极。艾鸳的师父也是只老狐狸,怎生会放过琴江这块肥肉呢?多少人上赶着要去巴结这景廷派,都被泼了一身的冰水。这次倒是艾鸳的造化了,总算是和这个纤尘不染洁身自好的景廷派储君给扯上了怎样也挣不脱的关系。这般,不管道英那个老家伙儿怎的胡搅蛮缠,生米已经煮成熟饭。不认也得认。这般,艾家在江湖上的地位,将会永远屹立不倒。此番,这个忙自是帮定了。再者说了,早就看那蓉苧派不顺眼了,正好借此机会,借了琴江的手,除了那鸳儿的对手,何乐而不为?
当真是天要兴艾家啊!
其实,舒儿送来的信中包含着两张信纸。一张上,写明了其师父对于此事的态度,以及后续一些事情的处理方式。毫无疑问,这张信纸,艾鸳定是不会让琴江看到的。而另外一张,就是此时艾鸳手里拿着的那张了,上面详细地记述了应当如何处理蓉苧派香毒的事。
毕竟,艾鸳的师父也是个一代宗师级别的人物,会解决不了区区一个不入流的香师吗?
如若真的没法解决,那才真是个天大的笑话!
“什么办法?”
琴江顺着问道。
“师父除了回了封信以外,还送来了两个瓷瓶。嗯~这一只青色的瓷瓶里,装的是用来克制梅花七心绝命钉的毒粉。还有这一只白色瓷瓶里,装的是用来抵御香气魅惑的药粉。师父说了,只要江哥哥按照他回信上的法子使用,定然可以无碍。”
艾鸳详细解释了信件的内容。
“谢谢鸳儿,你可是解了我的燃眉之急。”
一听所有事情都可以得到完美地解决,琴江的心中可算是舒服了不少。一把抓住艾鸳的手,眉眼间松了松,连连称谢。
“我们之间,不用说谢谢两个字。”
被琴江这么突如其来地一握手,艾鸳的眼中闪过几丝讶异,随后又被娇羞所取代。
“嗯。”
琴江重重点头。
“...江哥哥,你的事,很急吗?”
顿了顿,踟蹰的艾鸳,问起了心中有些不愿面对的一个问题。
“的确是有些急,此事关乎着本派的荣辱,自然是急的。”
琴江皱着眉头,带着对景廷派无比忠诚的语气回答了这个问题,似是要将毕生的一切都全然奉献给景廷派。
那个样子,仿佛整个景廷派的一切都已经压在了他琴江的身上。而与蓉苧派之间的矛盾,则极有可能使得景廷派被玷污。而他琴江作为继承人,则有莫大而不可推卸的责任。
“那...江哥哥打算何时启程?”
艾鸳一听便知,琴江这是打算离开。不知为何,虽然明知自己是在算计琴江,但艾鸳此时却是真的觉得有几分不舍,遂低垂着眼眸,犹犹豫豫地问起了他们之间还能温存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