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我们能够一睹八角楼的风采了!”
甄狄的语气里,似是带着些许如释重负的轻松,但又包含着对未来的堪忧。
“说得对,甄狄。”
梦羽拍了拍甄狄的肩,勾了勾嘴角,露出一个英雄所见略同的笑容。
“你们怎么知道?”
甄筝完全不明白这俩是在怎么猜到的。
“不信?我们过去,你就知道了!”
梦羽对着甄筝神秘地笑了笑。
“天呐~”
一行人穿过小门,完全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呆了。
“好漂亮啊!”
甄筝眼睛都不眨地靠着栈道的栏杆,看着八角楼,惊呼道。
“太有钱了吧?全是金子做的!”
箫鹤简直觉得这人完全不把钱当钱。
“那个不叫金子,叫做乌金!”
但紫露却有点破坏气氛地纠正道。
毕竟,黄金和乌金是两种完全不同的东西。两者虽然颜色相似,但两者的性质完全不同。黄金是自然形成的,而乌金则可由提炼获得。黄金价值很高,而乌金的价值仅仅只是黄金的十分之一。但乌金比黄金的硬度高,延展性好,并且熔化的温度比黄金低,塑形后不易磨损,也不易被破坏,很多船只和剑的材料都选择了乌金这种性价比比较高的材料。
“你们看那只鸟,好像是真的啊!”
琴珏似是发现了稀奇。
“那本来就是真的!”
紫露又比较破坏气氛地来了一句。
“怎么可能?”
琴珏的眼睛都不愿挪开,但却不信。
“要不你从这里飞过去摸一摸?”
紫露坏笑着出了个主意。
听到紫露这么说,琴江简直觉得这兄弟俩可真是一个爹的儿子,都是这么唯恐天下不乱,都是这么满肚子坏水儿!
“不用了,他动了!”
琴珏兴奋连呼道。
“这是什么鸟啊?全身都是血红血红的,中间又是黑的!”
琴珏兴奋的声音,也让甄筝的注意力转移到了金乌鸟身上。
“金乌,或者称为赤鸟。他是帝俊和羲和的儿子,他还有另外一个名字,叫做十日。据《山海经·大荒南经》记载,羲和者,帝俊之妻,生十日。他是太阳的化身,故而又被称为太阳神鸟。”
梦羽指着那只金乌鸟,介绍道。
“原来是这样。”
甄筝算是长见识了。
“梦羽,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甄狄看着那只金乌鸟,眼神复杂。
“知道什么?”
梦羽明知故问。
“...北疆昊昡教。”
甄狄的声音,沙哑而低沉。
“我以为你应该知道的。”
梦羽无所谓似的笑了笑,并不欲深究。
“今日,看到金乌,我才完全确定。”
甄狄半阖眼眸,似是叹息道。
“能够确定心中的疑问,也是一件好事啊!”
梦羽爽朗一笑。
“哥,你俩在打什么哑谜啊?”
甄筝被这俩藏头露尾的对话搞得七荤八素。
“没什么。”
梦羽一边说,一边扔给甄筝一个不要多问的眼神。
“甄筝,你看这八角楼是不是很特别啊?”
紫露看着梦羽扔给甄筝的眼神,赶紧出来指着八角楼,驱散尴尬,打圆场道。
“嗯,感觉很不一样呢!不过,这反差也太大了吧?地上可是明晃晃的西域风格,到了地下,却是中规中矩的中原风格。这...”
甄筝会意地接话道。
“感觉很怪吧?”
梦羽笑着问道。
“嗯!”
甄筝点点头。
“梦羽,怎么这个八角楼只有一面儿是有光泽的?另外一面竟然是黑的!”
随着几人的脚步,环状的通道已经行进了四分之一,自是能够看到之前被八角楼遮住的地方。
箫鹤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是不是和‘阴阳循,八角行’有关?”
听到箫鹤这么说,甄狄敏锐地察觉到了其中的联系。
“突然发现,我们之间好有默契!”
梦羽凑近甄狄,笑得像一只狐狸。
看到这一幕的琴江,简直觉得从这里出去了,不给猫咪树规矩是不行了!
“莫非真的和战国时期的阴阳家有关?”
甄狄很是震惊。
“这个,我也不知道。相信见到了那个怪物的真身,他应该会给我们答案。”
梦羽嘿嘿一笑。
“...你觉得此事不单纯?”
甄狄顿觉后怕,自己一行人简直就是走进了一个局中局。
“要是单纯的话,你确定我还需要天天拿着那一块寒铁片,左思右想,冥思苦想,甚至抱着他睡觉吗?”
梦羽撅着嘴,苦大仇深道。
也难怪梦羽苦大仇深了,为了那块寒铁片,琴江还要吃飞醋。而琴江吃飞醋的结果就是,梦羽的小身板儿比较惨。
看到梦羽居然对着甄狄卖萌的样子,琴江是真的觉得有必要给梦羽重申一下他究竟是谁的人了!
真是的!
再这么下去,有几个人把持得住啊!
然而,这纯粹就是琴江在无聊地瞎脑补。
除了他一天到晚恨不得将梦羽的所有占为己有以外,其他人可没有半点想法。且不论别人是不是真的有想法,就凭琴江那种暴虐镇压的样子,谁又敢动歪心思呢?
“你们那天的推断,果真是没有问题的?”
提到寒铁片的事,甄狄不由想起了之前在那片沙滩上发现的那口“阴阳棺材”和寒铁片,以及梦羽和紫露之间的对话。
甄狄觉得其中古怪丛生。
“应该是。”
梦羽比较为难地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这叫什么答案?”
甄狄最不喜这种答案,有些不悦道。
“我也说不准,因为那块寒铁片以及‘阴阳棺材’提供的信息实在是半点逻辑联系也找不到,我也为难了。”
梦羽很是为难地摊摊手。
毕竟,那天的一切,也只是探查。
至于情报的梳理和分析,又是后话了。
“可是...阴阳家不是在汉朝过后,就销声匿迹了?”
甄狄对阴阳家的存在存疑。
“虽然汉武帝实行‘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也并不代表阴阳家就完完全全地销声匿迹了。他们的思想,一部分被儒家吸收,一部分则成为了道家的教义。只不过是作为独立学派的阴阳家不存在了,但是应该还是有一些阴阳学说的崇拜者,会继续把阴阳家的思想传承下去。汉武帝实行的‘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使得阴阳家的发展就变得好像是已经建立了一个新的朝代,却还有前朝的余孽一样。”
听到甄狄的存疑,梦羽就知道甄狄对于此事的了解比较片面,遂清晰地梳理道。
“这倒的确是个很形象的比喻。《老子》中曾经提到过,万物负阴而抱阳。那么,这所谓的八角楼,说不定就是遵循着这个法则而建成的。”
听闻了梦羽的解释,甄狄一下子明白过来。
“...或许。”
梦羽仍旧是给的模棱两可的答案。
“难道当时有阴阳家逃遁到了西域?”
甄狄倒也没太在意梦羽的答案,只是自顾自地揣测道。
“这个我可不知道!”
梦羽耸耸肩。
“实在是奇怪得很!”
甄狄感觉自己一行人,掉进了一个千年大坑。
“天呐!哥,你和梦羽能够说句人话吗?你们叽里咕噜说了半天,我可是一句都没有听懂!”
甄筝觉得自己的脑子都快炸了。
“甄筝,你可千万不要为难你哥啊!这件事情,其实我们也是连蒙带猜的。所以,这仅仅只是闲聊几句,你不必在意。”
梦羽讪讪地笑了笑。
“不在意?梦羽,你知道吗?你们聊的事情,我简直觉得比师叔讲的《周易》还要难!”
甄筝夸张道。
“难怪那个时候你总是一脸怨气!呵~原来是这样啊!”
梦羽似是想到了甄筝的过去,掩面而笑。
“那东西简直不是人学的嘛!”
甄筝相当的讨厌《周易》。
“依我看,你是嫌弃别人比较麻烦吧!”
梦羽笑着戳穿了甄筝的小马甲。
“本来就是嘛!”
甄筝很是理直气壮。
那些口诀什么的,推算方法什么的,简直就是要人命嘛!
“我要是没搞错的话,那个时候应该是你哥最辛苦的时候吧!”
梦羽瞟了甄狄一眼,笑道。
“是啊!那个时候,我哥天天逮我,给我讲《周易》。天呐!我简直都不知道那个时候,我是怎么熬过来的!”
甄筝觉得一碰到《周易》,那就是天塌了的时候。
“小珏,你看到没有?其实,你四师叔以前也是一个小懒虫,你可不能学他哦!”
梦羽带着打趣的语气,撞了撞琴珏的肩,教育道。
“嗯!”
琴珏当然只听梦羽的了。
“好啊!梦羽,你挖个坑让我跳,可恶!”
甄筝听到梦羽这么说,气得鼻子都歪了。
“只不过,你正好是个反面教材而已。”
梦羽相当无所谓地摊摊手。
“你!哼!”
但梦羽这样,却让甄筝不知该如何反驳。
“别那么小气嘛!这样的你,在小珏眼里,不是更加有亲和力一些了吗?”
梦羽笑着凑近甄筝,小声道。
“好像也是哈!”
甄筝挠了挠头。
梦羽说的也对啊!以往,在琴珏的眼里,肯定觉得他的这些师父师叔是高不可攀的。若是让琴珏知道一些糗事,这样也无形中拉近了彼此之间的距离,这般做也没什么不好。面子什么的,又不能吃,拿来也没用,扔了也就扔了吧!而且,自己的哥哥给琴珏做“天尊”之曲的训练,其用意不言自明。如此一来,拉近了彼此的关系,这样也能对未来有好处,何乐而不为呢?
“当然了!”
梦羽一脸的得意。
看着梦羽这个样子,琴江才顿觉梦羽很会做人。在调和关系上,确实做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