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何曾真正听过我的话?”
听到梦羽这么明显阳奉阴违的话,琴江立刻黑了脸,冷哼一声,白了梦羽一眼。
其实,现在的琴江才觉得,有时,自己挺可笑的。一直都以为自己掌控着一切,却有着无数强于自己的人,控制着自己。而自己想要掌控的,却一直游离在自己的掌控之外。
呵~
其实,说到底,是自己很没用,什么都做不了。
看来,只有足够的强,才有睥睨众生的资本。
然而,所谓足够的强,又得达到怎样的一个境地呢?还是说永无止境呢?又或者只有成仙这一条路?但真正走到了路的尽头,那个地方,还有小羽吗?还会是自己一个人吗?
琴江忽的感觉自己很懦弱,以前的自己,从来不会在乎这些儿女情长。而此时的自己却伤春悲秋,看上去,还真是有些狼狈啊!
琴江在心底苦笑一声。
“主人~~”
梦羽拽了拽琴江的袖子,柔弱卖萌道。
瞧着琴江虽然面上冷峻,但眼睛里却上演着波诡云谲。梦羽知道,琴江又一次在挣扎了。毕竟,手中的掌控力从他这么个骄纵的天之骄子手里,逐步丧失,有这种感觉也不足为怪。
不过,这也是一件好事,算是一种修炼的过程。
当然,这样的修炼,自是指的修心。
琴江缺的,就是这样一个不断超脱的过程。一个人的成长,必定是在痛苦的泥潭里苦苦挣扎,从惊恐,迷茫,彷徨,清晰,坚定,矢志不渝,坚不可摧一步一步走来。所以,想要站在高山之颠,接受万众敬仰,自是有一个特别的过程。而这个特别的过程,自然是芸芸众生所无法体会的。
而琴江,注定就是那个要接受万众敬仰的人,自是会有一个崎岖而艰险的修心之旅。
但愿琴江能够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那天,你给甄狄的药里,没有封住灵力的药。”
琴江完全不想看某只卖萌的样子,直接将头扭开,冷硬道。
这是当时在战斗的时候,琴江觉得奇怪的地方。
明明就已经安排好了,而且自己也亲自看着梦羽下了药,也看着梦羽监督着甄狄喝了下去。
而怪就怪在,居然最后战斗的时候,甄狄打怪比谁都带劲儿,灵力流也比平时大。
当时,琴江就觉得奇怪。
但后来联系梦羽所说的变卦的卦象,一切又都明朗起来。
这毫无疑问,梦羽用了瞒天过海之计,让自己误以为甄狄已经被封住灵力。但事实上,这只是梦羽为了让自己放心,而做的戏。至于甄狄,恐怕即使是醒了,也未必知道在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事。
这一切都是梦羽早就安排好的。
呵!
真是个可怖的存在。
“有了变卦,我不敢赌。”
梦羽听到琴江这么冷硬的语气,也知道琴江是在怪他,居然骗他。
梦羽满含诚意地将琴江的脸转过来,面对自己,忧虑深重道。
梦羽心里也清楚,有些时候,人不能太老实了。那个翡瑚上的一切,似乎都昭示着最后的结局和解决办法。可是,郝丽的丈夫,虽然是个阴阳家,但在谋术方面,还是差远了。你以为你找到了克敌之法就行了吗?难道别人不可以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吗?而且,郝丽其实说得很对。一切的性命都应该算在她的丈夫身上。若不是她的丈夫,在那里想着如何在自己死了以后,让有能力的人杀掉郝丽,自然也不会放置下那么多线索,等待着别人去发现。
但也不得不承认,郝丽的丈夫,是个聪明人。
他知道,想要杀掉郝丽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且,郝丽又是个教主,既聪明,又狠辣,功力又高,很是不好对付。想要斩草除根,就必须要寻找一位既聪明,能力又高者,最好还是个学识渊博的人,方能解开谜题,又能诛杀郝丽。否则,一般人去了,也是送死。
这倒是郝丽丈夫比较聪明的地方。
以一道又一道的谜题,阻止了不明就里的人,成为郝丽的刀下亡魂。
但他还是漏算了。
他哪里会知道,郝丽顺水推舟,正好利用这一切,然后达到自己的目的。
当然,郝丽也不是个等闲儿的主儿。
那所谓的“人”,就更是郝丽用以区分究竟来人是中了谁的圈套的重要的一环。算起来,这夫妇俩,倒是有几分狼狈为奸的味道。
不过,恐怕谁也料想不到会是今天这么个结局。
若是非要给这件事定个性的话,也只能是孽缘了。
“不过,最终,你还是赢了。”
琴江看着梦羽那双亮亮的眸子里,倒影的全是自己。而且,梦羽那生怕自己会出事的眼神,一下子从眼中直达自己的内心深处。
原来,你是这么在乎我…
琴江闭了闭眼,掩下自己有点感动的心绪,语气稍稍平和道。
不过,这稍稍平和的语气中,却也包含着一些琴江自己都没感觉到的对梦羽的肯定。
“胜败乃兵家常事,何足挂齿?”
梦羽轻笑一声,淡定地接受了来自琴江那里微不可察的赞许。
“下一步,打算做什么?”
看着梦羽的笑容,琴江觉得似乎自己的眼睛里只能看见那张小脸了。
琴江不自觉地就把梦羽环在了怀里,声音也放轻了不少。
当然,琴江也不是完全被梦羽的美色给迷惑住,这是一个琴江很关心的问题。
“等着主人的身体先调养一段时间之后,我们再到阴山,找到我想要的东西。然后,看看是否能够找到小珏手指僵硬的原因。”
梦羽乖顺地窝在琴江的怀里,轻声说道。
虽然梦羽这般说,看上去更像是在碰运气,但只有梦羽自己心里清楚,其实事情已经走到了穷途末路的时候。
“你去阴山是为了这个?”
听到梦羽这么讲,琴江的心瑟缩了一下。
难道这就是之前梦羽和甄狄争吵过后,梦羽所做下的决定?
但…
难道……
可……
“小珏的根骨和手指的僵硬程度不匹配,此间定有古怪。”
梦羽笃定道。
废话!
都已经试了那么多次了,结果都无一例外地指向了一条路,还有什么可说的?
但梦羽话是这样说,可梦羽心里却在犹豫着要不要把事情的原委告知于琴江。虽然自己一直都有模模糊糊地提过,但自己却从来没有清晰地表达过。而琴江也对琴珏处于抗拒和视而不见的状态,其实说与不说,没什么差别。可现在的琴江,有些事不好说。并且,通过这次掐脖子和那次在太湖庄的经历,都无一例外地告诉了梦羽。琴江是个很危险的人,也是个隐藏起来的很偏执的人。一旦触了逆鳞,恐怕就是要天崩地坼的节奏。
这件事……
大计,还需要平静如水的琴江,但这样做……
可日后,琴江做了掌门也会知道,只是个时间早晚问题。
此时…
梦羽的心中也有些难得地纠结了。
“其他人的情况如何?”
琴江听到梦羽这么说,结合自己以前探查的结果,也知梦羽所言非虚。
但现在似乎这个谜题也没法解开。
琴江也就没有深究了,顺带也问起了其他人的状况来。
“就伤情而言,甄筝最轻,小珏次之,甄狄再次之,主人和箫鹤最重。”
听着琴江没有继续纠缠,梦羽暗暗舒了一口气。要是此事琴江追问下去,倒还不好收场了。
梦羽如实将情况讲明。
“那天,赤贯章鱼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看着梦羽还算轻松的表情,琴江也知事情恐怕梦羽也已经处理好了,遂放下心来。
接着,琴江问起了,他觉得相当古怪的一件事。
“这件事的答案,主人不必那么着急,总有水落石出的那么一天。现在,主人的身体最为重要。此等杂事,暂可稍后分说。”
但梦羽明显不想让琴江黑着脸去幽篁轩,遂温婉推拒道。
而且,梦羽觉得此事要是甄狄干的,琴江好歹还有个心理准备。但这事儿偏偏是那个根本看起来无心名利的箫鹤干的,恐怕让琴江接受起来,有点困难吧!
而且,此事非常容易牵连到琴珏和甄筝。
虽说他们都不是箫鹤的阵营,但曾经要好的关系,也给了多疑的琴江用以猜想的土壤。
当时,琴江忙着战斗,自己也没讲清楚。
但愿琴江不要多想,先熬过幽篁轩这一关再说。
并且,这件事牵扯甚广,怕是不好对付。
梦羽可不敢赌。
而且箫鹤乐灵骨断裂的事,琴江还不知道。
有些事,还真是如同田间小路一样,纵横交错,不好厘清。
这件事,还是暂且先等等吧!
“这件事情上,你究竟知道了多少?”
看着梦羽这明显不想多说的样子,琴江就知此事非同小可。
而梦羽也是怕自己才刚刚恢复,受不了惊吓,这才婉拒。
虽说心里有一丝暖意,但却抵不住人性的寒凉。
琴江都没有发觉,自己看似冷静的话语下,竟有一丝的颤抖。
或许是在梦羽的温柔乡里感受了太多的温暖,以至于现在对一丝丝冷意,也如此的敏感和抗拒。